前卷 雲宮降臨 第二十七章 趙畫意
黃緋所住樓宇的隔壁。
庭院中，五官清秀的年輕女子，面無表情地看著身前插在地上的劍。
在黃緋看到的劍脈時期記憶備份中，除了去山峰接他來到霜界劍脈的那一次，她就一直站在這裡，看著這柄劍。
不吃不喝不睡，不與人交流，不發出神識。
即使要傳達意思，也是通過劍身震動發出的劍鳴之聲。
「原來，是這樣嗎？」
突然間，她自言自語道。
她這聲自言自語，被從上方雲海中出現，堪堪曲躍抵達的李太分身聽到了。
李太是三劍君中神魂年齡最大的山河劍君，就算是分身，當然也具有暗境視野。
暗境視野下，那個小姑娘的身體周圍，環繞著無數道無形無色的能量劍氣。
和莫道寧形容的一樣。
也和華淵御起萬物劍時漫天的能量劍氣十分相似。
但她身體周圍的能量劍氣，顯得更加鋒芒畢露，不可直視。
華淵的萬物劍氣，只有在初期的時候才是這樣的。後來隨著時間，華淵更加進步之後，他的劍氣要柔和很多。
所以他甚至能以劍氣模擬出他沒有的手，完成像點剛失憶的黃緋額頭，攙扶降層后的宋詩情，以及擁抱文霞這樣的動作。
不然以文霞的性格，可沒那麼容易就和他善罷甘休。
這也是單獨屬於華淵他自己一個人的，極度艱難的本源之道。
他已經徹底完成了自己的萬物為劍。
但對華淵來說，萬物為劍並不足夠形成他的自我本源。
世間萬物為劍之後，是劍為世間萬物。
劍為萬物，和萬物為劍相比，涉及的方面多太多，也難太多。
只有像這樣完成完整的循環，華淵才能真正擁有屬於他的本源。
即使如此，現在處於完美界士大限的華淵，也能輕鬆戰勝一般的本源術士。
這種本源類型，在九境範圍內都是極度難以形成的。所以華淵耗費了漫長的時間也僅僅是取得了一些進步而已，要到完成劍為世間萬物還有一段距離。
不同類型的本源之間，有的也存在著明顯的高下之分。
如果華淵真正邁入本源級別，就會和展塵一樣，直接成為更高層次的大能，能輕易抹滅普通本源級別的術士。
眼前下方庭院中的這個小姑娘，李太自然也認識，叫趙畫意。
趙畫意這一世，是宋詩情的女兒。黃緋他們那一代弟子的大師姐。
劍脈弟子，輩分大小先是按師父在劍脈的地位，同輩的弟子間，再按照神魂真實年齡的大小。
所以寒劍君徐薇比黃緋強，卻是黃緋的師妹。
黃緋那一代弟子中，輩分僅次於趙畫意的是二師兄莫道寧。
而趙畫意的前世，是宋詩情的姐妹，宋畫意。
但她不像宋詩情那樣天資卓越，成為了一脈之主。
趙畫意的前世宋畫意終其一生碌碌無為，作為普通的劍脈弟子，在抗擊荒境獸類的戰爭中消亡故去，之後神魂前往魂境轉世。
那時候宋詩情還不是劍脈的一脈之主，但也是劍脈極為重要的策修。
她們那時候是感情非常非常好的親姐妹。
宋詩情為了自己的姐妹，不顧眾人的反對，越過距環獨自去了魂境。
李太也不知道她在魂境都遭遇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宋詩情回來之後，也從來沒提過。
但不久后，她給了自己大女兒和曾經的姐妹一樣的名字。
詩情，和畫意。
宋詩情出生的時候，李太就已經是本源劍君了，自然認識她的姐妹，自然能看出宋詩情女兒的神魂，就是前世姐妹的神魂。
只是中途經過了魂境轉世，前世記憶清空這一項環節。
宋詩情和宋畫意一樣，出生於普通的劍脈術士人類家庭。
但當時的宋家只有宋詩情一個人歷經和荒境獸類的戰爭后活到現在。
宋詩情曾經有過一個術士伴侶，那是很久遠之前的往事了。
李太也認識那個男人。
那是一個喜歡以平凡外貌示人，溫文爾雅的男子。
宋詩情的伴侶，叫趙方。
趙方曾經是唯界黑白殿的策修。
而且是天賦和實力極強的本源級別策修。
但當時的唯界黑白殿，有前任九策意外隕落，空出了一個九策的名額。
九策的空白位置，理所當然地在黑白殿內引發了小規模的策修政變內戰。
趙方一直就不滿意黑白殿對於霜界劍脈獨自抗擊荒境獸類這件事的態度。
所以那個溫文爾雅從不和人爭辯的男子，自然加入了權力的追逐爭奪。
如果他能成為九策，或許就能改變很多事情，為霜界劍脈的芸芸眾生，為宋詩情，為他們的孩子趙畫意。
在趙方去唯界黑白殿參與新任九策的權力爭奪時，宋詩情當然是反對的。
可趙方一意孤行。
而當時並不是劍脈之主的宋詩情，沒能說動劍脈派出團隊去幫助趙方。
劍脈同樣不願意捲入到黑白殿內部的鬥爭當中去。
而出於自身的原因和劍脈內部的嚴令，宋詩情自己也未能和趙方成行。
最後趙方死在了唯界黑白殿內部的權力更迭之中。
將大女兒趙畫意留給了宋詩情。
對此宋詩情多少是有些自責的。
如果她當時能和趙方一起去的話該會有多好。
如果趙方有她在身旁協助，他們雙本源策修，或許趙方就不會殞命於唯界黑白雲海。
就算是死，他們也還是在一起。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九境也沒有如果。
那之後宋詩情明顯話少了很多，很久之後才在眾多同伴們的擁戴下，成為霜界劍脈新的一脈之主。
黑白殿內部政變發生，趙方去爭奪九策失敗身亡的時候，宋詩情正處於二胎待產的狀態。
這個孩子，也是宋詩情沒能下定決心陪同趙方一起前往唯界黑白殿的重要原因之一。
趙方到死都根本不知道他有個二女兒。
在趙方死後，宋詩情同樣也有為了趙方而專程又去了一次魂境，當時還有李太以及其他劍君們的陪同。
她想用和宋畫意神魂一樣的方式，引導趙方的神魂轉世回到未來的霜界劍脈。
但趙方的神魂，根本沒有前往魂境轉世。
他們只能無功而返。
因為不願意想起這段往事，所以二女兒的名字並沒有和大女兒趙畫意一樣，按照【世】時期的回夢傳統冠以父親趙方的姓氏。
宋詩情和趙方的二女兒，趙畫意的妹妹，名叫宋書瑤。
宋書瑤也是現在宋詩情家族裡最後的一個成員了。
雖然宋詩情和趙方都是本源策修，但他們的大女兒趙畫意和小女兒宋書瑤卻截然不同。
大女兒趙畫意，任何術式天賦都極為差勁，和華淵幼年時期幾乎一模一樣。
甚至就連完成身軀能量化成就永生的過程，也幾乎和當初的華淵一樣極限，是卡在臨界點上極度驚險地完成的。
不同的只是華淵靠的是青梅竹馬的文霞的幫助，而趙畫意靠的是母親兼前世姐妹宋詩情的幫助。
而小女兒宋書瑤，術式天賦卓越，很快就追上了宋詩情的境界，幫助她共同承擔起劍脈的未來。
她們姐妹倆的幼年時期，都得到了宋詩情同等程度的關愛，得到了符合自身程度的不同成長。
關於她們的父親趙方，宋詩情很少提起。
但關於大女兒趙畫意和自己是前世姐妹的關係，宋詩情向來光明磊落，從不避諱。
只要趙畫意完成永生，在漫長的歲月之後，初始的母女關係和感情，和前世的姐妹並不會存在著太大的區別。
同樣是無法割捨的親情。
為了避免趙畫意完成永生之後和前世一樣在戰爭中不幸消亡，宋詩情特地安排了她獨自生活，遠離劍脈核心的術士圈子和戰爭的危險。
後來又安排了黃緋去給她做鄰居，也有順便保護她的意思。
但宋詩情成為劍脈之主后，漸漸就對趙畫意冷淡了許多，直到發展成在足夠漫長的時間裡連句問候都沒有。
雖然看上去她這種行為是徹底的不管不顧，好像開始嫌棄這個沒有任何術式天賦的大女兒了。
但李太知道，宋詩情只是不想讓她接觸到劍脈高層們擔心的危險和未來，那會帶給沒有足夠自保能力的她危險。
這是一種保護。
專門去了魂境才引導回來的姐妹神魂，宋詩情又怎麼會真的不關心？
採取這種保護方式，是因為曾經在二女兒宋書瑤身上發生的遭遇。
宋書瑤，在曾經一次對荒境獸類的戰爭中，留下了極為嚴重，足以致命的傷勢。
為了保住她的命，宋詩情和文霞不得不帶著她去了岑界畫明宗，請本源級別的符咒出手。
宋書瑤的命倒是保下來了，但是她的術式能力全部失去了，萬幸的是身軀還能保持完全能量化的永生。
付出的代價是她的心智被還原到了小時候，相當於普通人類的孩童時代，無法再次重新成長。
這件事讓宋詩情下定了決心要讓大女兒趙畫意遠離自己生活和接觸的圈子。
這種保護，倒是和展塵對黃緋的保護差不太多。
自己所處的層面，對他們來說，過於致命和危險。
趙畫意和曾經的華淵實在是太像了，不被任何人看好，不被任何人抱有任何期待，包括宋詩情在內。
但在李太的印象里，從小她就是一個過度安靜的孩子。
宋書瑤受那次大傷之前，性子曾經是很活潑的。在黃緋來到霜界劍脈之後，成天和黃緋莫道寧曾舒容他們玩在一起。
和妹妹宋書瑤相比，趙畫意更喜歡一個人待著，獨來獨往。在別人眼裡和重度自閉沒有太大區別。
她這種與生俱來的性格，與其說是冰冷，形容成淡漠更為貼近。
她的臉上很少有明顯的表情變化，所以很多人都覺得趙畫意是個面癱。
別人和她說話，她不會用神識或者開口回復，只會點頭或者搖頭。
在她的幼年時期，雖然話少，但不是完全不和別人交流的。
但在趙畫意和曾經的華淵一樣在極限中艱難地成就永生之後，漸漸地她就變成這樣了。
甚至後來她只會以庭院的劍鳴聲回復，能聽懂她意思的人很少。
什麼事情，在她眼裡好像都看得很淡，所以對於宋詩情的安排和明顯疏離，趙畫意從來沒有表達過任何看法。
在黃緋來到霜界劍脈的第一天，到了新家之後就從窗口看見趙畫意在庭院里對著那柄劍發獃。
最初一段時間剛開始在劍脈生活的黃緋並不知道那劍哪來的。
那柄劍灰不溜秋其貌不揚的，和華淵那把破損的萬物劍像極了。
後來他才因為經常看見配有類似劍的劍脈弟子，得知趙畫意庭院中插進地面的那把劍，和華淵那把萬物劍一樣，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劍脈產出的戰鬥用制式劍。
那種戰鬥用制式劍，劍脈有很多，都是通過擅長聚術式的術士藉助雲海能量或暗境能量轉化出來的。修鍊劍術的普通劍脈弟子大多都配有。
華淵那把劍，曾經屬於他的父親，劍本身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它能成為萬物劍，只是因為它遇到了華淵。華淵用自己在御劍術上前無來者的天賦，在漫長歲月中將原本普通的它一次又一次地用能量劍氣滋養。
最終才脫胎換骨，成為萬物劍，也成就了主人華淵的萬物劍君之名。
趙畫意那把劍，是宋詩情在明顯冷淡她之前送給她的，和曾經普普普通甚至有些破損的萬物劍，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最常見的劍脈弟子使用的戰鬥用制式劍。
在趙畫意按照宋詩情的安排來到黃緋隔壁的庭院生活之後，那把宋詩情送她的普通劍，就被她插在庭院的地面上。然後她就幾乎處於完全與世隔絕的狀態，不和別人交流。
就一直盯著那把劍發獃。
那是黃緋來霜界劍脈之前就發生的事了。
趙畫意只有在中途黃緋到的時候，離開庭院的劍出去了一次，甚至回來的時候都是因為有宋詩情和文霞帶著她。
不然以她自己的曲躍術式，可沒那麼輕易地回到家。
回來之後，黃緋就住進了她隔壁，而趙畫意繼續盯著庭院中的劍發獃。
有多久了？李太自己也說不清楚。
此刻在李太分身眼中，趙畫意身體周圍的能量劍氣，和華淵普通界士大限時期，剛剛展露出的萬物劍氣同樣像極了。
看著現在的她，李太彷彿看見了過去那個在劍脈內默默無聞的華淵。
從各個方面來說，都像到了極點。
她會成為第二個萬物皆可為劍的劍君嗎？
在李太分身聽到趙畫意那一句自言自語的神識之後，這麼想著的時候，突然間看到趙畫意身周有一道無形無色的能量劍氣，向她自己斬去。
！
這小丫頭在幹什麼？
劍氣利落地將她的右臂斬斷，切面處是像液體一樣流動的能量光芒，瞬間癒合。
她絲毫沒有要重塑手臂的意思。
......
李太不知道對此要表達什麼樣的心情。
當初華淵應該也是像這樣，不為人知地用能量劍氣斬斷了自己雙臂的吧？
但她為什麼只斬了自己一隻右臂？
趙畫意的這種行為，讓李太感覺到了莫名的興奮。
因為她和曾經的華淵太像。
華淵那種特殊的成長方式，劍脈沒有人能看懂，李太當初也沒有看出來華淵在苦練御劍術。
現在的趙畫意，李太同樣看不出她已經到了什麼境界。
但她，可能和華淵一樣，是劍脈的未來所在。
有必要試一試，她到底到了什麼地步了。能不能在他們面臨雲宮降臨時，對他們起到最關鍵的作用。
李太分身伸手，雲海中有能量光芒像小溪一樣匯聚而來，在她手中成型，形成一把淡紫色的能量劍輪廓。
作為現階段的劍脈里資歷最老的一位劍君，她並不需要隨身的山河劍，隨便用術式凝聚一把能量劍，就能施展出自己的劍招。
既然是試探，李太當然會控制好分寸，不會真的一劍下去就劈滅了趙畫意這小姑娘。
山河·落。
暗境視野下，有千萬重山脈和大河的虛影在李太手中若影若現，隨即向下方滔滔不絕地奔涌而去。
趙畫意動了。
她抬頭，望向上方雲海中的李太分身，仍舊面無表情。
面對壓來的千萬重山脈和大河虛影，她伸出自己的左手，握住了身前其貌不揚的石劍。
然後握著劍柄的手腕部位輕輕一扭。
在千萬重山脈大河的虛影將她吞沒的同時，趙畫意手中的石劍被手腕轉動，在庭院的地面上劃出一個小小的半劍刃形空洞。
然後李太分身看見她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在眼前近在咫尺的距離，一劍向她斬來。
一道極長的劍影，從趙畫意所站立庭院的位置，向上方的雲海延伸而出。
這是什麼速度？
明明沒有將身體高能量化進入暗境，沒有超光速的曲躍術式能量波動，沒有空間被界轉置換的效果發生。
可趙畫意出現在她目前的速度，比那些方式都還要更快。
極轉單位內，甚至都完全無法反應，就算是山河劍君李太。
要知道現在這裡出招的即使只是分身，但和李太本尊擁有的能力相差並不太多。
李太分身被這一劍斬了個結結實實。
「怎麼了？」華淵看見身邊的李太臉上突然有表情變化，於是發出神識問道。
「那丫頭，果然有點門道。」李太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自語道。
分身的視野，感受和判斷，是能無視空間距離，實時傳到本尊這裡來的。
因為結結實實挨了這一劍，李太分身的軀體，已經從豎直方向上被完完整整地削去了一半。
剩下的半邊身子，臉上的皺紋里卻有了笑意。
戰鬥經驗極為豐富，簡直就是人形教科書的李太，已經看出了趙畫意這一劍的門道。
她的山河落式，攻擊到趙畫意的完美同一極轉之內，全部的能量衝擊都隨著那柄石劍輕輕的旋轉而被吸收。
相轉術式。
石劍劍身有極為細小的輕微震動。
山河落式發出的攻擊被吸收，轉化，然後被壓縮。
然後向作為發起者的李太分身自動發出了一道反擊。
這道反擊，無視時空，所以有超越界轉置換空間的速度。
那持劍向她斬來的趙畫意，擁有真身全部的神魂意識，卻不是趙畫意的真身。
趙畫意她本人還站在庭院之中的原處，區別只是她手中已經握著石劍，石劍已經被轉動了少許。
斬出這一劍反擊的，更像是一種特殊的，只能在極轉的微小時間之內存在的能量分身。
在這一劍將李太半身悉數削去后，面前的趙畫意就消失了。
「好！」李太分身大笑。
被削去的半邊身軀瞬間恢復如初。
然後揮劍向下，又是一記山河·落。
趙畫意這一下反擊，她看得出來並沒有出全力，還有很大餘力未發。
大概知道了她所處的境界。要看到她的全力的話，李太的分身也得拿出全力才行。
這一次的山河落式，不再是試探，而是真正切切地帶上了殺意。
千萬重山川和大河在雲海上方再度落下。這次它們不再像虛影一樣，而是像真正從雲海之中湧出落下的實體。
甚至有磅礴的奔雷涌動之聲伴隨，這一方天地，都因為李太分身的這一式全力劍招有了輕微的震動。
如果趙畫意還是不肯出全力認真對待，就將真正湮滅在千萬重山川和大河之下。
趙畫意麵無表情的臉上，嘴角有了輕微的揚起幅度。
然後她左手單臂握劍，將石劍從庭院地面中拔出，向著上方雲海中的李太分身。
衝天而起。
她手中的石劍劇烈地震動。
一路穿過無數形成山河模樣的實體能量，再次出現在李太分身的面前。
這是傳給李太本尊最後的實時畫面了。
在那一劍之威下，自己的分身瞬間就灰飛煙滅了嗎？
李太若有所思。
從分身傳來的感官，她已經從趙畫意最後那衝天而起的全力一劍看出了她的真實境界。
趙畫意，果然和華淵太像了。
她現在是普通的界士大限，卻有堪比普通本源級別的能量爆發力。
她和華淵都是那種極度偏科的絕世天才，只為劍而生。
像他們這樣的怪物，不需要任何人的教導，因為他們的道路都只能由他們自己開創。
雖然非常像，但趙畫意和華淵不一樣。
她那種無視時空距離和速度快到無法反應的自動反擊，以及衝天而起斬碎湮滅李太分身的一劍，都不是華淵的萬物劍道。
她，也找到了屬於她自己的道路。
和華淵的萬物劍道相比，趙畫意的形成自我本源之路，可能會更加困難和漫長。
但毫無疑問，她目前擁有普通本源術士同級別的戰力，已經能和華淵同樣破格被稱為劍君。
處於普通界士大限的她，或許會成為未來和雲宮的戰局中，最關鍵的那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