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偷聽就是要蹲牆角
渡邊櫻走進調音室呼了一口氣，把掛在支架上的耳麥拿下來戴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開始吧。」她頭也沒抬的說道。
江口長青清了清嗓子，試了一下耳麥的回聲，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才跟渡邊櫻說道：「好了。」
渡邊櫻有點不耐煩，伸手拍在開關上，把伴奏打開。
她還真不信，就看了十幾分鐘的曲譜能準確的唱出來。
現在的年輕人啊太過浮躁，太過急於就成了，一點都不知道謙虛。
也不知道村上景是怎麼選的人。
克里普頓現在就指望著初音未來這個虛擬偶像了，居然簽了個這種人。
伴奏一點點的想起，渡邊櫻絲毫沒有心思聽江口唱歌，有些煩躁的用指尖敲打著調音台。
這樣的行為很影響錄音，在原則上是不允許的，不過現在也沒人去說渡邊櫻。
江口長青不愛跟女孩子計較，他自己錄好就行，實在不好，那就重來吧。
無所謂的事情，沒必要去爭吵。
他閉上眼睛，忽視指尖的敲打聲，一點點的把自己沉浸到配樂之中。
「初めての音はなんでしたか……」
她一開嗓，少女靈動的聲音就從耳麥傳了過來，調音室的敲打聲停下了。
……
最初的聲音是怎樣的？
「あなたの初めての音は…」
……
「ワタシにとってはこれがそう
だから今うれしくて」
他的氣息特別穩，每一個音都是在腹部發出來，不會因為聲音太過清脆而顯得太空泛。
歡快的語調、跳躍性的節奏，卻醞釀的卻是深沉的悲傷。
渡邊櫻只覺得全身都在發麻。
歌慢慢推到了高潮，江口長青開始聲音拔高，漸漸把發聲點放到鼻腔的位置，節奏一抑一揚，把這首歌的感情完美的詮釋出來。
他閉上眼睛，沒有關注外面的情況。
整個人沉浸在這首歌之中，回憶起了前世發生的點點滴滴。
其實啊，有時候一個虛擬偶像，一個動漫角色，都能給人無比大的力量。
從他們身上學習到的情懷、正義、感情，是在現實社會觸碰不到。
至少他的正義感，他的生活態度，就是從一個個紙片人身上學到的。
把二次元肥宅形容的多麼多麼油膩，其實誰不是喜歡美好的事物？從角色身上能看到我們年少時候想要的樣子啊，只是還不想被社會洗刷、不想長大。
至少在家，能真的面對自己心中的少年，出門再當大人也不遲。
他睜開眼睛，聲音慢慢放緩，放低。
「世界のどこでもワタシはうたう」
無請哪個角落我都會獻唱
「それぞれのハジメテノオトを…」
屬於各自的最初的聲音…
一首歌結束，他自己站在原地都久久的沒法回神，突然從很大的歌聲歸於一片寂靜，耳鳴的聲音拍在他耳邊嗡嗡的響，那首歌似乎還在耳邊，喧鬧又荒涼。
江口長青坐在錄音室，渡邊櫻坐在調音室，二人都沒有說話，這樣坐了很久很久，渡邊櫻才緩過神來，起身走過來。
她認真的看著江口長青，深吸了一口氣。
「你唱的很好。」
「謝謝。」
她見江口長青沒什麼大反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剛剛……」
「很抱歉，是我太過於衝動了，你確實有能力把這首歌唱出來，也唱的很好，我向我剛才的行為向你道歉！」渡邊櫻九十度鞠躬，態度十分的誠懇。
在禮儀這個方面曰本確實沒的說了。
「渡邊小姐不用道歉，剛剛渡邊小姐也沒做什麼。」況且憑藉看，十幾分鐘學會一首歌，是在天方夜譚，換做是他，也不會相信。
不過渡邊櫻也是因為這個才會給他道歉。
她是覺得江口長青很有才華才會道歉，而不是覺得她剛剛的行為有問題。
她可是出了名的傲氣。
「還沒給你介紹過自己，我叫渡邊櫻，你可以叫我渡邊或者是櫻。」她說道，「你的音色很好聽，節奏的把控和情感也沒得說，但是在歌曲的技巧方面還有一點點的不足。」
「有種生硬感，怎麼形容呢……」渡邊櫻敲了敲下巴，突然抬頭看向他，「你唱出了我想要的聲音，但你的聲音可以把這首歌唱到更好。」
「你的音色條件很好，你需要讓歌曲去適應你，而不是你去適應歌曲。」
江口長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渡邊小姐的意思是……我可以去唱出自己的風格？」
他理解渡邊櫻口中的生硬感，大概是因為這首歌他是去模仿的初音的音色，他最擅長的不是唱歌，而是模仿。
但如果要真的做到最好，不是去模仿，而是在利用這首歌曲發揮他的聲音特點。
「沒錯。」渡邊櫻很欣賞江口長青，「你的音色條件很棒，但在發聲的技巧上是有更簡單的方式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不是專業的歌手，也沒涉及過這方面的專業知識。」
江口長青點了點頭。
「是的。」渡邊櫻分析的確實沒錯，他的偽音技巧和唱歌技巧都是自己苦練出來的，有些的細節他雖然能做到，但這也許不是最容易的方式。
這點渡邊櫻也有點欽佩江口長青，自己摸索能學到這個程度真的很不容易了。
她拉著他坐下，跟他詳細的講解的正確歌手的發生習慣和呼吸的方法。
交流過程中，江口長青也發現了渡邊櫻確實足夠的專業。
而他在技巧上確實有很多不足，如果不是渡邊櫻今天來教他的話，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些的。
也很詫異渡邊櫻能這麼毫無保留的跟他說這些，換做任何一個人或許都會藏私。
畢竟多一個人就是一個競爭對手。
……
門外。
「咦？村上前輩，你怎麼在這兒？」
「路過。」
「村上前輩是來視察長青醬工作的嗎？一起進去啊？」
「不是，單純路過。」
「那你剛剛趴在門口乾嘛？」
「……」
「沒什麼，我先走了。」
村上景尷尬的咳了兩聲，然後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留下山下木川一臉疑惑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什麼嘛，想聽歌就進去唄，趴在門口聽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