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主動解說

徐庶也直起身回禮：「有主公這句話，屬下願為主公效死命，萬死不辭！」

郭嘉也佩服不已：「元直兄頗有古縱橫家之風。」

都是同行，郭嘉最清楚徐庶做的事有多麼的驚天動地，又有多麼不容易。

畢竟那京中的李傕、郭汜二人，那是十足十的莽夫加蠢材。

沒有董卓的命，得了董卓的病，屬於一個不高興就喜歡屠人全家的人物！

尤其是對耍嘴皮子的「文人」。

徐庶此行，的的確確稱得上是九死一生。

劉琦又問徐庶是如何做到的。

於是，徐庶維持著淡然的表情和語氣，講述了一段驚心動魄的故事。

「屬下入長安之後，取了個假名求見李傕，自薦做他的幕僚，為其出謀劃策。」

第一句話，就讓劉琦驚出一身冷汗。

他原以為徐庶會以荊州使者的身份在長安奔走，於是給了他大公子府的令牌，多少也可以證明身份，聊勝於無。

卻沒想到，徐庶居然會選擇自薦！

要知道，徐庶出身潁川，而那李傕和郭汜，可是曾率軍去潁川大肆劫掠、屠殺，上至世家下至百姓都被禍害過，對潁川人來說，和這倆可有著血海深仇！

徐庶說起來卻沒有半點抗拒的意思，面上還現出幾分笑意。

「李傕如今把持朝政，在長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正是最傲慢的時候。屬下不過略施小計，助他除掉一個起了野心不太聽話的部下，輕易便得到了他的信任。」

郭嘉聽得連連點頭：「那李傕在長安倒行逆施，凌虐百姓，不敬天子，被天下士族唾棄。想必正是缺謀士的時候，元直兄此時自薦，對他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

徐庶笑：「知我者奉孝也。」

劉琦側目，謀士果然都擅長商業互吹，郭嘉這是怕我沒聽懂，主動解說？

「之後，屬下便在李傕賬下做幕僚，又出過幾個主意，讓李傕對屬下更加信任和依賴。時機成熟之後，便向他提起了荊州的事宜。」

「屬下說，先前將軍加封劉使君為荊州牧、鎮南將軍、成武候，授予他假節，並督交、揚、益三州軍事，已經使其心向朝廷。如今天下大亂，二袁、曹操都對司隸虎視眈眈，正是需要外援的時候，當加深與荊州的交情，如能結成同盟就更好。」

「李傕頗以為是，問屬下該當如何。」

「屬下便說，益州牧劉焉眼看著就快不行了，按照慣例，州牧的位置當落在其子劉璋頭上。可對劉璋來說，執掌益州是子承父業，並不是朝廷的恩賜，更不會感恩將軍。」

「世人皆知成武候覬覦益州多年，將軍不若做個人情，讓益州牧的職位暫時空置，並以劉璋不敬天子為借口，允許成武候便宜行事，行使假節的義務，替朝廷教育劉璋。當然了，此事不好發明旨，若失敗，恐會引起益州記恨，發密旨便好。」

「一方面，能讓成武候感恩戴德，將軍您卻也沒有真的付出什麼，只是一紙詔書而已。成武候若真的有本事佔據益州，則從此將軍有了個強力外援，以抗二袁的力量。」

「若成武候難成大器，荊州、益州打成一片，將軍正好坐山觀虎鬥。待到兩敗俱傷之時，坐收漁利！」

徐庶侃侃而談，劉琦目瞪口呆。

似乎很有道理啊？

設身處地想想，劉琦驚恐的發現，如果他的李傕的話，被這麼一通忽悠，說不定也會心動！

畢竟也就是一紙詔書而已，對李傕來說，不過就是隨口一句話的事。

然而帶來的收益，似乎、也許、好像，真的很大！

不過，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劉琦忍不住轉頭去看郭嘉，只見其也是面露欣賞之意，也有些佩服的樣子，至於震驚，是沒有的。

你們這些當謀士的……

算了，還是不為難我只有70的智商。

劉琦揉揉眉心，又好奇的問：「那巴郡太守、振武將軍又是從何而來？若是對父親施恩的話，加封我那好二弟他豈不是更開心？」

繼承人可不是那麼好變的。

就看這次孫賁的事，張允下獄，蔡家元氣大傷，劉琮半點事都沒有。

徐庶微微一笑：「是施恩，卻不是對使君，而是對主公您。」

「我？」劉琦指向自己，啞然失笑，「我一個不學無術的大公子，都弱冠之年了手裡也只有一座無名小縣城，有什麼好施恩的？」

「正因為主公弱勢，對李傕來說，才是上好的投資選擇！」

「屬下說，若封賜劉琮，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劉琮感激的也是其父，而不是將軍您。劉琦就不同了，雖有野心，卻不受父親重視，在荊州勢力微薄，正是需要外援的時候。」

「此時將軍若伸出援手，哪怕只是給幾個虛名，劉琦也會感恩戴德，從此對將軍言聽計從！況且荊州太穩定也不是什麼好事，還不如助力劉琦，讓其有能力和劉琮爭上一爭，如此，等成武候百年之後，荊州必然大亂，將軍可趁虛而入……」

「長安再好，也不是將軍的大本營，到時，將軍說不定能一舉拿下荊州、益州的軍政大權，再不濟，也會有一個荊州。進可攻退可守，再不是無根之萍。」

後面的話，就無需再說了。

劉琦沉默半晌，突然指著徐庶連連搖頭：「元直啊元直，若不是知道你的為人，咋聽這些話，我怕是會真覺得你對李傕盡心儘力，要輔佐他爭奪天下了！」

徐庶大笑：「主公，若李傕有主公一半的英明，屬下也不敢說這些話。可以李傕的能力，就算給他指明道路，他也能自己找到處懸崖，栽下去！」

「你啊……」

劉琦失笑，突然又想起來：「我記得李傕郭汜賬下有一謀士，名喚賈詡的，也是天縱的奇才，他就沒阻止？」

「主公說賈文和？那到的確是個英才，可惜不能為主公所用。」徐庶喝下一口茶，悠然笑道，「然而徐庶的話，句句都是為李將軍著想，便是失敗，李將軍也沒什麼損失的，賈文和為何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