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喜宴

另類喜宴

和傅依依如萍一起出門的還有杜飛,一直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說如萍那道抓痕要趕快包紮,要不然會留疤什麼的。

煩躁的如萍在杜飛猶如蚊子的嗡嗡聲中終於歇斯底里:「啊……我很煩,你知不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身邊隨時跟這個保姆提醒我做着做那!」說完頭也不回的跑回了房間,走廊里留下愣愣的杜飛。

傅依依跟過去的時候,如萍已經打開了衣櫃懨懨的坐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你自己選一件,我們身材差不多,應該你都能穿的。」

如萍的衣服大多是紅色系的,水紅、大紅、深紅……不過也只有紅色更能襯出她的膚色,正如她現在身上的那件粉色旗袍,映襯著吹彈可破的肌膚艷若桃蕊。

傅依依不習慣穿紅色,所以選了一件稍微素淡的水紅真絲旗袍,勉強可以配她原先米色的披肩。又從新梳了頭髮,已經用了不少時間。

「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同樣重新換了禮服的如萍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

「什麼?」

如萍看了傅依依一眼,似乎不滿於傅依依的麻木冷淡,加重了語氣:「可雲!小時候我們還在一起洗馬來着……」

這話傅依依就不好接了,誰叫她是個贗品呢!只好摸摸鼻子想應對之策,還好如萍只是在感慨命運,並不需要傅依依的附和和答案,率先走了出去!

沒曾想杜飛還在走廊上候着,神色上看不出半點先前被如萍的話影響到的痕迹。一往如常的燦爛笑顏,只是快速的和傅依依點頭示意之後便亦步亦趨的跟上了如萍的步伐,興高采烈的講道:「如萍我最近聽了一些笑話,你要不要聽聽?」

雖是問話,卻不見如萍答覆,他也不介意。只要如萍沒有做出捂耳朵的動作,他的話就會繼續下去,就算只是自演自說。那抗打擊能力和神經的柔韌度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而且竟然還能樂此不疲。

「有一天,包子一個人在路上走,突然感覺自己餓了就一口把自己吃了……」

「……」

「好,這個有點兒冷,我換一個。話說從前有一個小孩問富翁:『先生,你怎麼變得如此富有的呢?』富翁慈愛的看着小孩對他說:『曾經父親每天父親都會給我一個硬幣作為零花錢,我把這些錢都攢了起來,作為我創業的第一筆資金。等賺到錢之後我再把它們存起來,再次投資,後來……』小孩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就這樣一直攢錢投資,最後就成了富翁!』富翁翻翻白眼:『你什麼都不知道!後來我父親死後留給我一大筆遺產,我才成了富翁。』怎麼樣,這個好笑?」杜飛笑得像個要糖吃的孩子!

不過如萍沒笑,反倒是跟在後面的傅依依沒忍住笑了出來。惹得前邊兩人同時回頭看她,倒還挺有默契。如萍一努嘴,剜了杜飛一眼,羞惱的快步離開。傅依依用手掩住唇邊笑意,露出的眼睛傳達了她無意驚擾的抱歉。杜飛回了一個明白的表情,腳尖轉向如萍追去:「如萍,我還有好多笑話呢!」

傅依依穿着一件從未穿過的粉紅色衣服,覺得連走路都有些不自然,她下的時候,楚彥第一個發現她,端著一個高腳杯迎到梯口,眼神意味不明!傅依依更彆扭了,揪著披肩上的流蘇道:「沒辦法,這個算是最淡的了。」

楚彥搖搖頭,把傅依依從台階上牽下來,高腳杯遞到她手裏:「喝點果汁!」然後把滑下肩膀的一邊披肩理正寵溺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好看着呢!」

傅依依只當他是在安慰,並不放在心上。

再說上新房,賓客們一是出於避嫌,二是出於不好插手陸家家務事全都束手在一旁,看着陸家幾兄妹忙碌。尓豪和著阿蘭幫手才把可雲捆了個結實。本來意氣飛揚的花花公子在接連打擊之下憔悴不堪,安頓好他新出爐的妻子,還要虛與委蛇應付賓客。

陸振華縱然恨尓豪不成器,可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尓豪近來所受的精神折磨和疲憊神情他看在眼裏,作為父親,他還是心痛的,走過去語重心長的拍拍尓豪的肩膀:「孩子,就算打落牙齒和血吞,有些責任是男人必須負起來的。李副官跟了我幾十年,一直忠心耿耿,膝下無子,就這麼個女兒,我得給他一個交代,給可雲這麼多年所受的苦一個交代。」

尓豪揮臂甩開陸振華搭在他肩上的手,踉蹌退後幾步,冷笑數聲不屑的開口:「交待?責任?為了那所謂的交待和責任你就能把自己的親兒子搭上去?」陸尓豪伸出一根手指戳著自己的胸口:「我才是你的兒子,我才姓陸,他李正德再怎麼忠心也不過是個外人,現在我的父親大人為了給外人一個所謂的交待就把自己的兒子搭進去!!」

「混賬!」陸振華狠狠的給了尓豪一個耳光:「要不是為了可雲的後半生,我非打死你這個畜生不可!要不是你之前做的那些混賬事情,能把可雲變成這樣嗎?能把李副官一家逼到現在家徒四壁的田地嗎?」

尓豪歪著臉,嘴角流出一縷血絲,他也不擦。在這一瞬間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依萍會這麼恨這個陸家,而在那個被鞭打的雨夜又是什麼樣的心情了。可雲的事他是有責任,也之後的事情也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怎麼這個後果卻要他一個人來扛?第一次,他對這個養了他二十多年的父親失望了,第一次,他對他們之間的父子親情產生了懷疑。此時他悲極反笑:「哈哈哈……」輕聲反問道:「我只不過一個可雲而已,你呢?明面上有九個老婆,可那些沒被你收房的呢,留在東北的八個姨娘呢,被趕出陸家的姵姨呢?你負的人怎只一個!」

怒不可遏的陸振華抬腿就是一腳,尓豪也不躲避,被掀翻在地。陸振華氣得渾身顫抖,顫巍巍的指著尓豪:「畜生,你最好給我記着我是你老子,就算罪大惡極惡貫滿盈那也是你老子,注意你說話的態度!要是早些年,有誰敢這樣和我說話我定一槍崩了他!」

「老爺子手下留情啊!」還穿着睡袍的王雪琴拉長了聲線梨花帶雨而來一膝蓋跪在陸振華面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原來阿蘭幫着尓豪捆住可雲,賓客都下后見這邊父子鬧得實在厲害了些。只好去向還在「病中」的女主人求救!王雪琴在千般手段用盡了之後陸振華還是不鬆口娶那麼個瘋傻媳婦,就一直賭氣稱病,就算是兒子婚禮當天也不打算出席婚宴!

「老爺子,父子之間能有什麼仇啊,孩子不懂事難道你一大把年紀了也跟小孩子一般計較嗎?」

陸振華一抖腿踢開了王雪琴:「你還有臉來,都是你管教出來的好兒子!」

尓豪連忙托住王雪琴以防真的摔在地上,失望透頂:「爸爸,為了一個外人,你就連和媽媽的幾十年的夫妻情分都不要了嗎?你有眾多兒女,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可現在陪在你身邊的就只有媽媽呀。」

「你還敢頂嘴。」陸振華順手拂倒了旁邊的洗臉架,潑了地上兩母子一身的水。

陸尓豪抹了一把臉,不顧王雪琴的阻攔和呵斥直起身吼道:「打,殺,不到最後妻離子散眾叛親離的地步你又怎麼會甘心!」

「你……你……」陸振華一口氣沒上來哽在胸口就那麼直直的倒了下去。他戎馬半生,在沙場上練就的一身戾氣使得基本沒人敢忤逆他半點,而現在他的這些孩子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教他如何能不氣!

沒有任何懸念,這一場婚禮結束在一場混亂之中。陸振華被眾人手忙腳亂的送到了醫院。廚房本來已經備好了酒席,可是這在難主人住院,新郎新娘都沒出席的情況下,雖然有夢萍勉強撐著場子,這喜酒喝着也實在是沒有味道,也就不歡而散。

作為陸家的「另一位陸小姐」,不管之前怎麼換了芯兒,父女間鬧得有多麼不愉快,在外人看來,事實上傅依依還是陸振華的女兒。如今老父抱恙,作女兒的不去探望一下實在是說不過去。於是傅依依和楚彥也就多了計劃之外的醫院一行。

陸振華是腦淤血,老年人常得的病了。還好身體底子好,加上送醫院也及時,並沒有生命危險。

「紅事差點變成白事,陸家上下也真是能耐,總能折騰出些別人翻不出的新花樣。」回去的路上楚彥總結性的發言。見傅依依懨懨的,誤會她在擔心陸振華:「別擔心了,醫生不是說了沒事了嗎而且還有那麼多人在那裏照顧著!」

說完自嘲的撇撇嘴,其實他本來是想說:「既然他都不把你當個女兒一樣好生愛護,甚至是幾番折磨。你還還擔心他做什麼!」不過想想還是沒有說。

楚彥對陸振華的怨念大著呢,傅依依的手到現在還不能提重物,用力時間稍微長一點都會酸疼。脖子上那條鞭傷也還有痕迹,使得他的小女朋友都不敢穿低領的衣服,咳咳……雖然這樣也不錯。總之,對於陸家一家人他的意見大大的,只要一碰到他們准沒有好事,就像今天不過是去參加一個婚禮,結果卻被撕了衣服。對於這一點,他恨得牙痒痒,還好可雲是個女人,還是個瘋傻的。要是個男人,他還真不敢確定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傅依依倒是沒有感覺到身邊男人散發着不爽的氣息,嘆了口氣乖乖回答:「我是擔心我媽呢!」想起傅文佩房間里壓箱底兒的那套騎馬裝,雖然保存的很好,但畢竟年代久遠了,泛黃得厲害勉強就只能看出原先是紅色的。加上傅文佩每次拿出來一看就能過一個下午的情景,大概就是結婚時的那件禮服了,現在要是知道陸振華病了,差不多能預知她知道后的反應了。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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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之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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