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面具之下的傷疤

第88章 面具之下的傷疤

就這樣,原本打算成為無涯子師妹的林月蘭,在片刻間,竟然卻成了神醫無涯子的徒弟。

這是林月蘭未曾料到的。

不過,不管怎麼樣,她已經是算是被張大夫認可了,雖說還有一個月的考察期,說白了就像現代的考察期一個樣。

林月蘭一點都不慌張。

如果是在末世前,她一個普通再普通不過的普通白領,根本就不曾想過成為一個爭強好勝,處處犀利冷硬的女強人。

曾經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做一個小女人小婦人而已,老公上班,她在家洗衣做飯帶孩子,俗稱相夫教子。

曾經那個渣男也是這樣許諾給她的,只是他是農村的,而她城市裏的孩子,兩人在那座繁華的城市中,也只是一個底層的人生,要組家庭就必須買房子買車子,因此,需要兩人一起打拚。

他們從二十二歲大學戀愛一直到二十八歲時,終於有些存款可以買套房子準備結婚時,末世突然降臨。

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末世,那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到處喪屍遍地跑,異能都隨處走的血腥瀰漫,強者為尊的世界!

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成為喪屍的食物,更有可能隨時成為異能者提高異能的儲備能源。

因為在末世,無論喪屍還是異能者,腦袋裏都有一枚腦核晶體,這腦核晶體,無論是喪屍還是異能者的等級來源。

吸收了,就會相應的提高力量等級。

末世,是一個沒有親情,沒有愛情,沒有友情,沒有倫理常綱的世界,為了活下去,有些人可以毫不眨眼的就對着身邊最親近之人下黑手。

末世,林月蘭雖說很幸運的成為了異能者,但她以為更幸運的是,末世,她的男朋友和閨密都沒有背叛她。

這是她在末世嗜血拚殺的源泉和動力,她認為一切都值得。

因此,她從一個末世前的小女人,到末世后,成為一個冷酷凌厲的女殺手一般,除了男友和閨密,她可以對任何人毫不猶豫的拿着刀子捅下去。

所以末世,她是一邊要保護普通人的男友和閨密,一邊卻要防止其他異能者對她暗下殺手,成為他們提高異能的能源,更為了男友和閨密不被欺負和挨餓,她也努力的提高自已的異能等級。

然而,五年間的儘力性命保護的男友和閨密,實際上雙雙早早就背叛了她,可她卻傻呼呼的成為他們的保護傘,拼盡性命來保護他們。

只是末世前小女人小婦人的姿態已然不復存在,她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的冷酷女王。

只是,她的心底還是心存一份善良和柔軟。

到了這裏,既然繼承了原身的一切,那麼該報仇的報仇,該報怨的報怨,但該報恩的還得還恩。

林亦為父子在三年前救了原身的一條命,但卻因此惹上了怒怨,被人報復,她就得為原身還恩。

所以,她現在主動懇求學醫,只是為還恩一個借口。

不然,就憑着她的異能,那是分分鐘鍾就能為林明清續骨,恢復健康。

但是,樹大招風的事兒,她還是盡量少做。

因為,還是那一句:她不怕天下任何人,但是,她怕麻煩。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有必要學一學醫術這一塊。

就是林月蘭在心裏也有些吐糟。

末世前,在她看的重生穿越文的小說里,那些穿越過去,重生之後女主,可都是被那些隱姓埋名的醫術天下第一武功天下第一之類神醫毒醫之人,搶著騙着去當徒弟。

可她這個重生之人倒好,竟然自已上趕着說要學醫,人家還要看看一個月考察期的表現再說。

呵,不過,現在她因為有生命這源的洗滌,腦子可不是末世前那副笨腦子可比的。

現在的她,即使再複雜的東西,只要她的眼睛一掃,立馬就印在腦海里,長期有效。

到了這裏,她不敢說有女主的光環,但也確實算是金手指大開吧。

這算不算老天給她的大福利啊!

小綠跟了過來,空間也過來了,她的一種植物異能,現在卻融合了末世的九種異能,這金手指好的真不能再好了。

林月蘭自已在心裏吐糟自已,其他人當然不會知道,他們只是看到一臉嚴肅認真的林月蘭對着張大夫點頭,表示答應張大夫的做法。

張大夫給其他幾個人把了把脈,除了失血有些過多,面色有些蒼白,身體有些無力虛弱之外,也沒有什麼大礙。

張大夫就給幾個補血養氣的方子,然後,就讓林月蘭跟着他去家家取一些藥材,有些藥材他家沒有,需要到鎮上的藥鋪去買。

當天晚上,張大夫和林亦為二人,就在林月蘭院前吃的晚飯。

雖說,只有一個紅燒兔肉,和一個馬齒筧炒雞蛋,但是所有人都吃的不亦樂乎。

因為,人多,林月蘭雖然也準備了一大盆的馬齒筧炒雞蛋,但是,也不知道,這些人是第一次這樣的菜感覺新鮮呢,還是真覺得這樣的野菜好吃,個個竟然連紅燒兔肉都不去搶,卻個個都搶著去夾那道野菜。

一開始時,也不是個個去搶那道野菜,相反,這兩道菜一上來時,看到紅潤色味俱全的紅燒兔肉時,個個都是筷子先進那盤,除了兩個人,一個是蔣振南,還一個就是林月蘭。

蔣振南看着大家都去搶這兔肉時,他卻聞着這道野菜的味道,很是清香,很讒人,他的筷子就先選擇了這道素菜,畢竟沒有吃過,好奇之心誰都有之,總得先嘗嘗味道不是。

林月蘭從有異能之後,力量變大,但嘴也變讒了。

末世前很喜歡那些肥膩的肉,但現在卻是無肉不歡了,也是頓頓要大肉之人。

只是,再喜歡的東西,天天吃,也是會膩的,而且兔肉野雞,她是吃的最多的兩種肉。

所以,她的筷子當然也是朝着素菜而去。

蔣振南吃了一筷子素菜之後,嘴上雖沒有說好吃,但是,這去盆里的菜是越來越快的。

郭兵吃了一快兔肉,雖也是覺得特別香,可是,看着頭兒那不對勁的動作,立刻有些疑惑問道,「頭兒,你不是最喜歡吃肉的嗎?什麼時候變成兔子,喜歡吃素菜了?」說着,他的筷子舉起來,也往著盆子裏夾去,看到色黃透綠的青菜,有些狐疑的道,「這什麼菜,怎麼沒有吃過?好吃嗎?」

說着,這菜就進了嘴裏,好不好吃,只有自已親自驗證了才知道。

這菜一進嘴,郭兵的眼睛立馬一亮,立刻驚呼道,「這菜真好吃。質地脆嫩,咸鮮味美,還帶着一股雞蛋的清香,真是人間美味啊!」

一說完,筷子又下去了,然後,嘴裏又說道,「頭兒,你真是太不厚道了。這麼好吃的菜,竟然不告訴你兄弟我一聲,竟然打算一個吃獨食啊。」

蔣振南連個眼神都不給郭兵,只是筷子夾菜的動作又比剛才快了一些。

其他人本是搶著吃兔肉的,畢竟,這兔肉很是好吃,肥而不膩,嫩滑又有嚼勁,而且,也不知道林月蘭怎麼做的,這顏色做的真漂亮,紅潤光亮,一看就有食慾,而不是那種泛白看着肥膩的樣子。

這些人不知道,林月蘭做這是用糖燒汁而成,再放些生抽醬油,就成了一道顏色漂亮的紅燒兔肉了。

這裏的鹽和糖都是很精貴的調料品,除了鹽會放一些做菜調味,這糖,可沒有哪個農家人捨得往鍋里燒,就是為做一道菜,理說了,這些人也不知道這糖在鍋里燒會兒,還可以變紅的道理。

林月蘭像糖和醬油這些東西,可都是存在空間那棟房子裏的。

這個世界沒有醬油,她是想要把醬油發明出來的。

但是,前世她畢竟沒做過醬油,也沒有看別人做過,只是知道做醬油的主要原料是大豆。

因此,她打算買一些大豆,先試驗幾次,看能不能做出醬油來。

她空間里雖有醬油,但是也不能坐吃山空啊,一看吃完,那怎麼辦啊?

至於白糖,那就比較簡單卻又有些困難了。

簡單的是製作方法,比較難的是原料——甘蔗和甜菜。

古代農村人,主要以種植糧食為主,比如稻穀、小麥和高粱,這三種。

種出的稻穀,除了交田稅,剩下搗舂出大米為細糧,就賣錢,然後,自已一家人就吃些粗糧,根本就捨不得吃大米。

至於,甘蔗和甜菜,他們認為既然做不了糧食,又賣不了錢,當然不會種了。

所以,她要弄出白糖,就必須先弄出原料才行,否則,一切都白搭。

不過,這計劃都必須一步一步來,人一口不能吃成胖子不是。

「這是什麼菜,真是好吃?」郭兵本是對着素菜馬齒筧嘖嘖稱讚道。

蔣振南說道,「這是路邊的野菜,叫馬齒筧!而且這種野菜到處可見。」

「什麼?這是野菜?」郭兵大呼的道,「還叫馬齒筧?」野菜他們這些當兵也是經常挖來吃,怎麼就沒有吃過這種野菜?而且連見也沒有見過。

炒熟的野菜畢竟與還在地里時有些差別的,所以,一時半會,郭兵沒有認出來,也很正常。

「哦,對了,頭兒,你是怎麼知道這種野菜叫馬齒筧的?頭兒,難道你以前吃過?」郭兵有些不解的道,「不可能啊。以前,我們時常去挖野菜時,也沒有聽過你說這種叫馬齒筧的野菜啊?」

蔣振南低着頭,很是認真的吃着飯,說道,「當然是月兒姑娘說的,我以前也不知道這種野菜的啊。」

郭兵立刻驚奇的瞧向林月蘭,對着林月蘭就豎起大拇指,大呼道,「林姑娘,你真是個奇人啊!」

對着林月蘭豎起大拇指,手下的動作卻迅速的往菜盆里去。

「喂,小六子,我竟然從我下筷子前搶了一筷子菜,」郭兵正在疑惑時,發現有人在他夾菜時,搶先把菜夾走,立馬大叫道,「你是不是太過放肆了啊?」

小六子忙把夾到的菜放到碗裏,然後,又迅速的放進了嘴裏,邊嚼邊說道,「這種菜真是太好吃了!」就是不理會郭兵的說得沒大沒小的放肆一般。

郭兵臉氣得狠狠的瞪了一眼,看着這個平時憨厚老實巴交的男孩,沒有想到,關鍵時刻,竟然從他的筷子底搶走了菜,真是氣死他。

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的與他交流一些感情才行啊。

就這樣,郭兵這個小心眼的男人,因為一筷子菜被小六子搶走,使得小六子天天被打扒在地,俗稱「訓練」。

搶菜繼續進行中……

蔣振南看着斯文有理吃着飯的樣子,實際筷子下去的速度卻比任何人快,好幾次,都是在別人筷子下去之前,他搶先下去一步。

「喂,我說頭兒,你這樣太不厚道了,」郭兵嘴上吃着飯菜也閑着,邊吃還邊對着蔣振南不滿,「你怎麼可以搶這麼快的菜,你總得給我留着點兒啊?」

林亦為和張大夫兩個年紀微大的老人了,可是在這次吃飯夾菜的行動上,卻不輸於年輕人,還對着這道菜嘖嘖稱讚道,「蘭丫頭,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種粗葉草可以吃的?」

在這裏,農村人叫馬齒筧叫做粗葉草,因為它的葉子是扁平而且比較粗,因此而得名。

兩人,一個是在田間作活的,一個是天天田邊山上採藥的,當然就一眼認出了這種叫馬齒筧的野菜,實際上就是粗葉草來着。

天天看到這種草會長在水溝邊,也會長在旱地里的粗葉草,竟然是人也可以吃的。

要知道,他們可是天天拔來餵豬喂牛餵雞的啊。

「三年前。」林月蘭淡淡的說道,「我年紀小,不會種田不會種菜,又沒錢沒糧,為了活下去,我只能在田間挖些野菜來充饑了。」

林月蘭看似說的平淡無所謂的樣子,但實際上,在別人聽來,卻是心酸和無奈之感。

蔣振南和郭兵他們並不了解林月蘭在林家村的處境,但是眼前卻浮現一副一個可憐的孩子,沒有食物,在田邊野菜充饑的樣子。

但是,他們卻有另外一種疑惑……

「林姑娘,你不是一個人會上山嗎?難道上山不是打獵物的?」郭兵乍然問道。

以林月蘭身手來說,打一兩隻野兔野雞,是輕而易舉之事,一個吃不完,完全可以拿去賣,又怎麼會沒錢沒糧,窮到要去田間挖野菜充饑了呢?

郭兵的話一落下,除了丁丁當當筷子瓷碗碰撞和外面蟲鳴的聲音,就聽不到其他聲音了,異常安靜!

因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包括林亦為和張大夫。

對於林月蘭的事,林亦為即使作為里正,也真當不好對外人說,所以,此刻選擇沉默。

張大夫作為村外人,但是,在這三年間,他早就了解到林月蘭這個孩子的艱難和無奈,但是他作為外人,也不好管林月蘭和林老三一家之間的事,所以,他也只是在偶爾能幫襯一下,比如在她被人打成重傷時,給她看一看,免費給她一些葯擦擦。

林月蘭本人呢,也不想現在說起緣由來。

她吃了一塊兔肉,然後,答道,「以前我不會打獵!」

以前不會打獵,這是在告訴他們,以前,她根本就不會武功。

呃……

郭兵根本就沒有想過是這個答案。

但是,他認為一個人的武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

看她身手敏捷凌厲的樣子,應該是長期練過身手的才對呀,那麼三年前,她又是怎麼不會打獵了?

蔣振南對此也有同樣的疑惑。

但是,此刻,里正和張大夫和月兒姑娘本人並不想說,他也不好追問。

只是心裏卻是對她父母的有着濃濃的怒氣。

兩個月前,這個孩子十二歲,可是那模樣卻是面黃肌瘦,身材瘦小,個子連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都不如。

看到一這樣一個可憐的孩子,她的父母就真的不心疼嗎?

聽他們話里的意思,這孩子是從三年前就開始單過了,然的沒有糧食吃,就去挖野菜充饑。

對,是充饑,而不是吃着大米飯或許窩窩饅頭之類的主食,用野菜當菜吃。

充饑,這完全是把野菜當主食吃的。

蔣振南根本就無法想像,這個成天把野菜當主食吃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因為冬天寒冷,根本就沒有野菜,就連野草也乾枯了啊,那她又到底吃什麼呢?

蔣振南心裏頓時覺得自已雖被說成天煞孤星,從小被生父厭棄,但是,他至少還有一些生活費,可讓他吃飽。

雖說給生活費這些待遇從他十歲開始,侯爵府就不再給了。

越想蔣振南這個在戰場上稱為銀面修羅冷酷男人,此刻越發覺得心疼這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他不自覺的從郭兵筷子底下,搶走最後一筷子青菜及雞蛋,放進林月蘭的碗裏,然後,什麼話也不說,接着又低下頭,繼續吃飯。

林月蘭一開始有些不名所以,但是看着低着頭,認真吃飯的男人,突然明白過來。

蔣振南雖夾了一筷子菜給她,卻什麼也沒有說,但林月蘭明白他的意思,那就他為她心疼,所以,他以自已的行動,表示,她現在有他這個朋友,以後一定不會餓着她。

林月蘭雖對蔣振南是第二次見面,但是在第一次見面時,她就能看出蔣振南是面冷心熱的男人,只是因為身居上位,渾身散發出駭然凌厲的氣勢,再加上不愛說話,給人一種冷酷無情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但是,卻是一個心熱的男人。

兩人一起去撿蘑菇時,為了怕她從樹上摔下來,連忙把蘑菇一甩,雙手就張開把她接住。

之後,聽到有老虎吼叫聲時,他在第一時間,以保護的姿態,把她護在身後,然後警惕的看向四周。

現在,又因為聽說她三年前開始找野菜充饑,他嘴拙,不知如何安慰於她,因此,就直接用行動來表明,他以後一定不會餓着她了。

林月蘭覺得眼底有些酸澀。

這種朋友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一個劉佳瀅面對村民們的誹謗,卻毫無猶豫的與村裏人對罵,為着維護她,這才是與她第一次見面的朋友。

一個蔣振南,他總會在有危險的時候,先行護着她,給她關心和愛護,這也是一個真正的朋友。

林月蘭覺得在古代短短時間內,她竟然也會有了朋友,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啊。

這頓飯就在飯菜一起吃光之後,結束了。

飯碗是小三小六洗的。

他們總得林月蘭一個孩子,給他們做了這麼多飯菜,再讓她洗碗,就算林月蘭願意,他們也故意不去啊。

張大夫回去之前,對着林月蘭道,「丫頭,走,先去我那一趟吧!」

其實,就是給他們幾個拿葯和拿些醫書。

即使他答應了林月蘭,代替徒弟收她為徒,但是這麼晚了,即使想學也學不了啊。

因此,只能先拿些基礎醫書先看看。

顯然,這個張大夫也忘記,原先的林月蘭可是大字不識一個,你讓她怎麼去看醫書啊。

當然了,不識字這個問題,在林月蘭眼裏已經不是個問題。

雖說這裏都是繁體字,但卻不難識辨。

不過,林月蘭還是要做做樣子的,不是嗎。

林月蘭看着這本厚厚的醫書,有些為難的說道,「師祖,我就算有着驚人的天賦,可我也要認識字,才能看懂它啊?」

張大夫聽林月蘭這麼一說,也猛然反應來,他一拍額頭,說道,「也對。師祖忘記你不識字了。」說着,他又帶着微笑道,「你這丫頭,這兩個月在村裏鬧得動靜太大了,弄得我差點忘記了,你還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孩子。」

林月蘭有些嗔怒的道,「師祖,我才十二歲,當然還是個孩子。再說了,即使我再怎麼變,但是沒有人教我,我又怎麼會識字啊?」

張大夫卻笑着反駁道,「兩個月前,你都還沒有神力,也不會打獵,你不也是突然之間有了神力,還有打獵的能力的嗎?我也以為你也會突然變成識字的人了呢。」

林月蘭搖了搖頭道,「呵呵,師祖,你就會打趣蘭丫頭啊。」

張大夫笑着道,「師祖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現在就打趣打趣,來開心一下!好了,天色這麼黑了,你也該回去了,路上小心點兒啊。」

「嗯,師祖!」林月蘭樂着應道。

當林月蘭從張大夫家走出一段距離,經過一個廢棄屋的拐角時,犀利的雙眸對着那陰影的角落,嘴裏凌厲的喝道,「誰,出來?」

當看到出來的人時,林月蘭微微詫異道,「面具大叔,是你?」

蔣振南從陰影的角落出來,對着林月蘭點了點頭,說道,「月兒姑娘,是我!」

林月蘭面色狐疑,可臉色有些發冷的問道,「面具大叔,你在跟蹤我?」

蔣振南立即搖了搖頭解釋道,「月兒姑娘,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我是不放心你。」

林月蘭盯着他面具之下銳利的雙眸,更是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你不放心我?」

她可是村裏有名的剋星,還有被閻王賜於的神力,村裏的人可沒有人敢惹她,他有什麼不放心的。

此刻的林月蘭似乎忘記了,蔣振南一行人,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她林月蘭是個出名的剋星,而且死過一次被閻王賜於了神力。

蔣振南有些嘴拙的說道,「天色這麼晚,這路這麼黑,而從你家到張大夫家還有些距離,我怕你出什麼意外,所以就想在後面跟着保護你!」

聽到蔣振南的解釋,林月蘭覺得有些好氣又有些感動,她笑着問道,「面具大叔,你是不是忘記我是怎麼殺死那些黑衣人的?我會有什麼樣意外,會比那些黑衣人更加可怕的?」

蔣振南一時啞然。

因為他只想到林月蘭這孩子這麼小,在路上萬一有什麼意外發生可怎麼辦,可卻沒有到,這孩子一出手,就把追殺他們二十九個黑衣人瞬間消滅,又怎麼會在平靜的村裏頭出什麼意外呢?

「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南大哥!」林月蘭突然一本正經的真誠的道謝。

只有真正關心你的人,才會只想到那些危險,而不想到你可能能應付的了那些危險。

蔣振南終於聽到林月蘭叫南大哥,他心裏一陣高興。

只是,他嘴裏有些結巴的說道,「月兒……月兒姑娘,不要謝!」

林月蘭笑着道,「那面具大叔,我們一起走吧!」

蔣振南高興的心一下子又落了下來。

因為這孩子又開始叫他面具大叔了。

「哦,對了,面具大叔,」林月蘭對着他銀色面具,目光灼灼的說道,「你為什麼天天要帶着這副面具啊?不會很沉,不會不舒服,不會很不方便嗎?」

蔣振南和林月蘭並排走着,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在月光之下,把他們的身影差距拉了小一點。

蔣振南輕雲細淡的說道,「已經習慣了。」因為習慣了,所以,帶着幾斤種的面具就不會沉,不會不舒服,也不會不方便。

但是,林月蘭再次問道,「那面具大叔,你為什麼要帶它呢?聽說,你面具之下的面容長得凶神惡煞的,是不是?」

稚嫩清脆的聲音回蕩在這無人鄉野小道上,青蛙蟲鳴之聲在一高一低似乎在重複着她的話。

林月蘭說着這一句,立馬搖頭,繼續道,「不對。有人說,是因為你長得太俊美了,怕被人誤解一事懦弱相,就帶着面具以威懾敵人,是不是這樣?面具大叔。」似乎是滿滿的好奇和疑惑。

蔣振南低沉沙啞帶着些磁性的嗓音答道,「月兒姑娘,我是被毀容的。我怕嚇倒那些婦人孩子,就給自已帶上面具。至於外面那些傳言,完全是人云亦云啊。」

不過,外面說他長得凶神惡煞,其實也沒有錯。

因為,他的臉上,有一道慘烈的傷疤,看起來駭人,有些受不住的孩子和女人,就會被嚇倒。

他想起他毀容沒有帶面具之前,別說那些孩子和女人,就是他的一些屬下,看向他的臉,彷彿看到惡魔一般的,戰戰兢兢的不敢再直視他的臉。

那些孩子看到,是嚇得直接大哭,甚至在夜裏還會哭鬧,就因為被他他嚇倒。

那些女人,也有些一看到他的臉,就嚇暈了過去。

所以,至此之後,他就帶上了面具。

在人前,他從沒有下下過這張面具。

林月蘭有些疑惑的道,「面具大叔,你的面容難道真的毀得很厲害嗎?」

如果不是很厲害,一般的小傷疤,完全可以自行痊癒,不會留下太明顯的痕迹,除非當初的傷口,傷害到了面部神經,再加上沒有及時的縫合,所以,才會留下駭人的傷疤,有些看起來是有些嚇人的。

也不知道蔣振南的是否如此?

蔣振南點了點頭道,「對!」

他一應完這一句,林月蘭的腳步就停了下來,轉過頭,對着蔣振南說道,「南大哥,我可以看看你的臉嗎?」

蔣振南一聽這樣的要求,心裏有些惶恐、害怕、緊張及不安。

因為,他惶恐和害怕不安的是,一旦林月蘭看到他的臉,也害怕被嚇倒了,怎麼辦?

是不是她就會立即趕他離開?

是不是以後她也不會再笑嘻嘻的甜甜的叫他面具大叔或者是南大哥?

更或者是,她直接拒絕把他當朋友了?

實際上,他最害怕的就失去林月蘭這個孩子朋友。

因為,這是從他記事起,是唯一一個對他沒有畏懼沒有害怕,還跟他說說笑笑的朋友。

因此,他一點都不想失去這個唯一的朋友。

只是,林月蘭有這樣的要求,蔣振南卻無法拒絕。

即使他再恐慌不安,拿下面具之後,有可能讓林月蘭對他感到害怕和疏遠,他也無法拒絕林月蘭這樣要求。

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一直藏着這副面孔不讓她看。

蔣振南有些艱難的點頭道,「好。不過,」他話鋒一轉,有些踟躕的說道,「我的臉很可怕,月兒姑娘,你看過之後,千萬不要害怕!」說得有些艱澀,有些心酸。

如果可以,他不想這副容貌被毀啊。

林月蘭搖了搖頭道,「放心,南大哥,我的膽子很大的,就算是現在突然間有妖魔鬼怪出現,也嚇不倒我。難道你的臉比那些妖魔鬼怪還可怕嗎?」

其實,也不是林月蘭非要看蔣振南這張被毀的臉。

她只是想看看這張臉被毀到什麼程度,看她有沒有辦法為他恢復的容貌。

當然了,為他恢復面容的前提,還是那句話:必須先學醫啊!

聽到蔣振南的話,蔣振南終於伸出手,先把後面的紐扣解開,然後,慢慢拿下面具。

林月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蔣振南拿下那副銀色面具。

因為,她實在太好奇,這個傳說中十歲上戰場,十八歲就當了將軍的蔣振南的廬山真面貌。

劍眉入峰,鼻樑高挺,厚厚唇瓣絕美的唇形,最吸引的人,則是他一雙如深淵光射寒冷星的眼眸,再加上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

林月蘭抬起頭看着,然後,很是認真的說道,「南大哥,你蹲下來吧。你太高,我太矮了,看不清楚!」蔣振南長得高,以林月蘭的目測,應該有一米九的樣子。

但是林月蘭自已呢,就算這兩個月她對自已的生活有所改善,長高了那麼一點點,可現在也才一米二不到。

因此,林月蘭仰著頭蔣振南的臉,有些費盡兒。

蔣振南聽到林月蘭的話之後,很是詫異。

他自以為,只要他一拿下面具之後,林月蘭肯定會嚇得尖叫起來,然後躲起來,然後驅趕着他,讓他立刻消失在她的面前。

他給自已心裏準備了無數次,卻抵不過一次愕然和詫異。

因為,這孩子竟然叫他蹲下來。

他一點不認為,在他拿下面具之後,她會發現不了他臉上的這道疤痕。

蔣振南怔愣了片刻之後,就立即蹲下身子,讓林月蘭看得清楚。

可一蹲下來,他隨即感覺到眼前一片陰影,然後,一隻軟軟透著些涼涼的小手,撫上了他的左眼角——那道疤痕上。

林月蘭伸手撫向那道疤痕,嘴裏暗罵道:

明明是相貌堂堂俊美異常的男人,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人傳出戰神將軍長得凶神惡煞的?

只不過這臉上添了一道疤而已。

雖說這道疤痕從左眼角一直劃到鼻樑之處,可看起來哪有什麼恐怖嚇人之感啊?

雖然這道疤痕因為處理不好,癒合之後,內肉有些外翻,看起來有些猙獰和恐怖,但是,那些自以為貌美如花的女人,及英俊瀟灑的男人,也不想想,這個男人的臉上之所以添了一道疤痕,還不是為了他們能夠安居樂業,能夠有閑心負責貌美如花,負責英俊瀟灑勾搭貌美如花?

現在倒好,人家為他們造就一片祥和安居,他們倒是嫌棄人家的面容被毀容了啊?真是沒天理了啊。

林月蘭輕撫摸了幾下,然後,就對着蔣振南很是認真的說道,「南大哥,你臉上的疤痕一點都不醜。而且這道疤痕,是你為保家衛國英雄的象徵,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嘲笑它的存在!」

這道疤痕,是你保家衛國英雄的象徵,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嘲笑它的存在。

這句話,給了蔣振南前所未有的震撼。

從他有這道疤痕起,所有人看到的想到的,就是這道疤痕的醜陋和猙獰可怕,就是他自已從有這道疤痕嚇倒人起,他就產生了深深的內疚和自卑感。

可是,他一個大男人,如果因為太在意自已的容貌而產生自卑,那更是會被人嘲笑和諷刺的。

所以,他就當作不在意,只是從此臉上多了一副幾斤重的銀色面具而已,但是從他帶上面具起,他身上冷厲駭然的氣勢更甚了。

但是,在此刻,他對他臉上的疤痕產生了驕傲。

因為這道疤痕是他蔣振南保家衛國的象徵,所以,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嘲笑他。

豁然開然的蔣振南突然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對着林月蘭說道,「謝謝你,月兒姑娘!」

林月蘭似乎不明白的道,「南大哥,你要謝我什麼啊?我可說的都是大實話。」

實際上,林月蘭是故意這麼說的。

蔣振南面具之下雙眸銳利如芒,但是她能看到他眼底深藏之下的自卑。

只要深想一下,就會知道,蔣振南這人因何自卑而已。

只要對症下藥,蔣振南自然也會想通。

林月蘭突然間很認真的問道,「南大哥,如果我有這個能力為你袪除這道疤痕,你願意袪除他嗎?」

蔣振南雖在她的提醒之下想通了。

但愛美之心,人皆有知。

女人如此,男人也不例外。

蔣振南微微一愣。

倒是沒有想到,這孩子才剛剛提醒這疤痕是英雄象徵,眨眼間,她就有辦法袪這道疤痕。

蔣振南想了想,以同樣認真的神情問道,「那月兒姑娘,你認為我要不要袪除這道疤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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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富天下:克夫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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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面具之下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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