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板上釘釘

第七十七章 板上釘釘

意有所指,魏溫視線挪開,不再理會粗詞蠻理的俏面男子。

如若將那八爪傍身之物支開,魏溫絕對二話不講,當場暴起要了此人的命。

坐在椅子上,方呈額頭滲出冷汗,故作鎮定,面朝方傲天小聲道:「這麼說別人,不妥吧?」

方傲天依然是反常的語調,挑了一下眉頭笑道:「對待他這種表面高冷,背地卻是滿肚子妒火的仙師,我還覺得我說的不夠格呢。」

方呈撇了撇嘴,一臉無奈。

再度譏言的方傲天絲毫沒有收斂的跡象,不再去看魏溫,轉眼瞥向坐在輪椅上的韓岳,遭際道:「我說這位朋友,罵街歸罵街,怎麼還摔壞府內的茶杯瓷器?要是我沒來,你是不是打算把這廳堂給拆咯?」

說著,方傲天指向滿地碎瓷,臉上滿是冷嘲熱諷。

經過張禾長老剛才兩次出言相勸,韓岳囂張的氣焰明顯收斂很多,面朝方傲天,正色道:「此事與你無關,那陳留佳昨夜醉酒至今日還不見蘇醒,如此耽誤問罪青雲宗的戰機,摔他幾個杯子,算是輕的了!」

坐在輪椅上,韓岳搓著手裡串珠,聲聲作響。

方傲天笑了笑,隨手撿起地上一片破碎瓷口,說道:「要按你這麼說,那這事還真與我有那麼一點關係,昨夜裡,可是我親自邀的陳大人喝酒,而且,陳大人不是喝醉的,是被我灌醉的。」

韓岳怒目直視面前的俏面男子,剛想問罪於他,卻又被其綿綿的言語拍了回來。

「本公子可不知那陳大人今天有要事要做,真要怪罪的話,可得找你們南紫府那位勾人心魄的女仙師,約人赴會,連酒水都不讓人喝,莫不是怕我酒後亂性?李姑娘,你覺得呢?」

說罷,方傲天視線遊離,挪到了李箐箐身上。

好似瞧得賞心悅目,俏面男子學作秀女,擠弄出媚眼,拋了過去。

李箐箐起身,施禮道:「公子又在冤枉奴家了,奴家見過許多男子,屬公子這種坐懷不亂的,還是第一次見著,事後奴家就在想,是不是公子覺得奴家太過殘花枯朵,提不起公子的性情。」

方傲天樂笑不已,感慨道:「要沒姑娘那一刺,沒準本公子昨夜裡還真就與姑娘上了床,滾起了床單。」

李箐箐赫然腮紅,嬌聲道:「這等小事,公子要是現在還想著,私下找我就是了。」

方傲天不以為笑,搖了搖頭。

就怕等我有那情意的時候,這李姑娘的傲人身姿,估摸著已經涼透了。

緩緩轉身,方傲天站回方呈身旁,面朝張禾道:「張仙師是打算今日就上青雲宗?」

方才一直保持沉默不語的張禾頓了頓首,笑道:「本應該昨日就去青雲宗的,卻被那陳留佳前後拖了這麼久。」

方傲天點了點頭,「陳大人此舉確實存在過錯。」

說罷,俏面男子招呼伸手,喚來府中下人,貼耳在下人身旁交待了幾句。

下人聞言,當即面呈惶恐。

方傲天輕拍那位下人的肩膀,又說了幾句私語,府中下人這才戰戰兢兢的離開廳堂。

方呈對於方傲天與下人說的私語有些好奇,不過他想了又想,還是決定不出口過問。

剛才聽方傲天與那幾位南紫府仙師的交談,少年覺得方傲天雖然今天說話不與尋常,有些難聽,但總體與南紫府眾人關係上相處的應該還算可以,至少說幾番過激言論下來,沒有出現互相動手打鬥念頭。

能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少年覺得已經是很大一件幸事了。

偷偷掃了眼眼前眾人,方呈有些百無聊賴。

與人攀談自己又不會說,也不敢肆意妄為去晃蕩著小腿解乏,方呈只好楞楞端坐在椅子上,擺著苦臉。

站在一旁的方傲天則是耳鼻觀心,開始閉目養神。

沒了俏面男子嘴上的言語,廳堂內,陷入了死沉般的寂靜。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昨夜趴桌而睡的陳留佳倉促來到廳堂。

顧不得身上衣襟不整,陳留佳面朝南紫府眾人,抱拳道:「諸位仙師還請見諒,昨夜陳某又喝多了…」

終於瞧見正主,苦等半晌的韓岳當即呵斥道:「陳大人,做官有你這麼做的嗎?!」

陳留佳連忙賠笑,「韓仙師說的是,昨夜實在是盛情難卻,陳某也是沒辦法。」

閉目養神的方傲天睜開眼,笑道:「無妨無妨,方某已經為陳大人解過圍,諸位也就權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變成一個屁,放了就是。」

陳留佳扭頭看向方傲天,笑了笑沒說話。

瞧見陳留佳望向自己,方傲天笑道:「陳大人無需過謝,把酒言歡之時,我就已經將陳大人視為出己,這等小事,不足掛齒。」

陳留佳撇了撇嘴。

要說自己為什麼能醒這麼快,陳留佳覺得此功勞可得好好感謝這位白衣男子,一盆冷水潑向自己臉上,任誰遭了這法子,估計都能瞬間清醒。

再此朝南紫府五人抱拳賠禮,陳留佳繞過滿地碎瓷,落座在最末位處。

瞥了眼方傲天身旁的方呈,陳留佳看向張禾,恭聲道:「張仙師今日就打算問罪青雲宗?」

張禾點了點頭,說道:「事不宜遲,現在已經被陳大人拖了這麼久,我怕再拖下去,會出什麼變卦。」

陳留佳聞言,愁眉不展。

記得孫策與自己說過,南紫府問罪青雲宗之時,十有八九就是自己身死之日,至於自己為什麼拖這麼久,一是確實有些私事耽擱,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自己在等的保命依仗,等孫策回來。

沒有他在身邊,陳留佳怕自己剛上青雲山,人就死了。

雖然孫策說在危險時刻會出現,但這眼睛看不見手上摸不著,他自己心裡,是真沒有底。

瞧見陳留佳面色遲疑,張禾眯眼道:「陳大人為何如此窘迫,難道陳大人對於青雲宗的罪事還有其他的難言之隱?」

陳留佳當即搖頭,乾笑道:「張仙師誤會了,在下第一次帶兵問罪仙師門派,難免會有些緊張。」

張禾笑了笑,說道:「青雲宗違背符華王朝律法,板上釘釘的罪事,陳大人,叵測之心不可有啊。」

陳留佳笑著點點頭,後背已是冷汗直流。

藉此語機,張禾再次看向坐在對面的方呈,淡然道:「小仙師真得不再考慮一下嗎,即日起陳大人帶兵上那青雲山以後,這青雲宗,可就沒落了,一個沒落無聞的小宗門,著實不適合小仙師在內修鍊。」

少年沒有說話,頭卻搖的像撥浪鼓。

見此,張禾只好作罷,起身道:「既如此,我等先行離去,半炷香后,咱們青雲山下集合。」

陳留佳一同起身,抱拳道:「恭送張仙師。」

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張禾帶著南紫府其餘弟子,離開了廳堂。

好似今早廳堂里滔天的怒氣,全是逢場作戲一般。

喚來下人將地上狼藉打掃乾淨,陳留佳走近方呈身旁,關心問道:「昨天里在侯府可還好?那侯平沒有擺什麼臉色於你吧?」

方呈跳下椅子,笑道:「怎麼會,一下午就陪著侯寶君玩去了,連侯家主都影子都沒看見。」

陳留佳面色一沉,嘟囔道:「來者既是客,這侯平也太小肚子氣了,一點家主的風範都沒有!」

對此,已經與侯平在府門口做過交談的方傲天咧著嘴角,憋笑道:「能讓方呈進去就不錯了,也不想想侯府現在的情況。」

陳留佳沒有理會身旁俏面男子的調侃,繼續問道:「有沒有見著那位白衣女子?就是修為特別高深的那位?」

方呈想了想,疑惑道:「你說的是孫嫂?」

「孫什麼?」陳留佳一愣,這是那位前輩的名字?這麼獨特?

方呈回答道:「孫嫂啊,孫大哥的媳婦,你不知道嗎?」

得知結果,陳留佳詫異道:「合著孫大哥沒騙我,那前輩還真是孫大哥的媳婦!」

少年只是瞥了眼陳留佳,他覺得這句話不用回答。

「行了,做官要有做官的樣子,少在這大驚小怪的,就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方傲天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示意其安分下來。

回過神,陳留佳乾咳兩聲,壓下心中的震驚,說道:「那,那位孫嫂,有沒有交待你什麼?」

說來說去,饒是少年的方呈都覺得有些啰嗦,故意鄙夷道:「陳叔叔,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陳留佳很認真的思考了這句話,終於不再開口。

方呈想了想,說道:「陳叔叔,我打算今日就回青雲宗。」

陳留佳當即皺出眉頭,剛要出言阻攔,卻被方傲天一語蓋下,「陳大人,昨天喝酒是怎麼說的來著。」

陳留佳悻悻苦臉,又閉上了嘴巴。

落寞轉身,陳留佳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但真要是找些端倪出來,他又無跡可尋。

只能去操辦上山事宜的他,徐徐走向廳堂門外。

剛走沒兩步,這位方才一直在關心他人的陳大人,終於提了一句關於自己的話,「此次上山,我是不是要死在南紫府仙師的手裡?」

方傲天想了想,破天荒沒有吱聲。

反倒是站在那裡的方呈,堅毅出口,「我們與陳叔叔一起去青雲宗,就是我死了,陳叔叔也不會死!」

聞言,方傲天嘆氣捂臉,本來以為方呈會說出一些漂亮話,可你看這方呈說的都是什麼啊。

弘壯豪言?

悲憤填膺?

方傲天覺得,必須要送方呈去一趟學堂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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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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