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黃雀在後

第5章 黃雀在後

「師父,這厲薇既然已經懲戒了肇事的幾名華山弟子,為何還要殺上華山派?是為了耀武揚威還是找機會和何掌門這種高手一較?」吳梓慧問道。

「軒兒,你對這厲薇調查最細,你覺得呢?」彭暢問向高梓軒。

「據徒兒了解,這厲薇在梅劍山莊時並不是張揚之輩,但確是極重親情之人。她這樣做估計是向江湖各派宣佈,她的逆鱗絕不能碰。」高梓軒回答道。

「是了,無論她的武學是自創還是別有機緣,肯定不少人會對此覬覦。江湖上臉皮厚的多了去了,難免會有人以她的親人加以威脅,讓人防不勝防。她這樣一震懾,這些宵小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方梓烙說道。

彭暢點了點頭。閉目打坐,不再言語。崆峒各弟子除了守夜的以外,也各自找好位置,休息了起來。

第二日天剛亮,崆峒派一行人便重新向著少林寺進發。這幾日,隨着幾個親傳弟子的歸來,彭暢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也沒有來找許思孝的麻煩,但許思孝心知肚明,越是靠近嵩山,決定自己生死的時刻就越是臨近。

「彭暢老兒知我剛強,不敢相逼。那他唯一剩下的方法恐怕就是欲擒故縱。他知我身負血海深仇,若重獲自由,必迫不及待找尋水元功加以修鍊。而他以高超的輕功暗中跟隨,那麼水元功一定手到擒來,最後自然再殺我滅口。彭暢,恐怕這就是你的如意算盤吧。而我唯一的生路就是進入嵩山之後假意尋找許家密地,趁機跑去少林寺求救。少林寺方丈深覺禪師,雖非六合至尊,但素來是一位悲天憫人的得道高僧,在江湖上有極高威望。只要我把崆峒派滅我許家之事如實相告,少林寺雖未必願意為我們許家出頭,但至少會助我脫離彭暢魔掌。計議已定,許思孝便開始考慮各種細節,例如如何讓相信自己正在找尋許家密地,又如何藉此一步一步靠近少林寺等等。

數日後,崆峒派一行人來到河南開封。開封乃中州重鎮,甚是繁華。想起年幼時,父母曾帶自己來開封賞菊,順便拜訪少林派,還在少林寺小住了幾日,昔日情景,仍歷歷在目,而今已物是人非,許思孝差一點便垂下淚來。「許思孝,你身負血海深仇,這次若逃得了性命,才是一連串磨練的開啟!」他再一次告誡自己道。

而這時不知為何,隊伍突然分開,彭暢帶着幾位派中高手先行離去,而幾位二代弟子,包括高梓軒,方梓烙,吳梓慧,魏梓源等人看守着許思孝進入了開封第一樓打尖。眾人點了數道開封名菜,方梓烙還點了開封名酒汴梁曲酒,剛剛開始下筷,旁邊一桌便來了十來個客人,頭戴斗笠,身配大刀長劍,顯然也是武林中人。

「店小二!」,其中最為粗狂的一位瞟了一眼崆峒派眾人,便不再理會,他沖着酒保招了招手,說道:「把你們這兒最好的酒菜都給爺上上來,爺們幾個吃飽喝足還要趕路。」

店小二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不好對付,連忙應道:「是,是。」

不多時,酒菜上來,幾人開始觥籌交錯,約摸半個時辰,眾人酒足飯飽以後,開始聊起了天。那粗獷大漢說道:「馬老弟,我們師兄弟幾人,聽各自師父召喚返回仙都派。你消息最靈,可知是為了什麼?」

「原來是仙都派門人。」高志軒等人心中暗道。仙都派乃武當派旁支,雖非一流門派,歷史上卻也出過幾位高手。

只聽見那姓馬的男子說道:「哎,哥幾個,最近江湖上發生了三樁大事,你們都不知道?」

對面一人抱了抱拳,指了指旁邊的兩位,說道:「我們師兄弟三人,一直在東北尋訪那千年人蔘,剛剛回到中原就接到師尊的飛鴿傳書,於是匆匆趕來。因此,對中原武林最近發生之事不甚了解,還望馬師兄賜教。」

「哎,談什麼賜教?那第一件事吧和我們關係也不大,就是梅劍山莊新出了一位大高手,名叫厲薇。前幾日華山派得罪了她,她和華山掌門何宏仁連鬥了上千招,不分勝負。要知道那何掌門,可是僅次於六合至尊的那一批高手之一啊!各位可知,那位厲長老聽說還不到三十歲,而且還是個女的!」

一旁的方梓烙聽到后,扁了扁嘴,小聲地說道:「江湖傳言,絕不可盡信!我們親眼所見,明明只鬥了二百來招而已。」高梓軒聽后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說話。

那個馬姓男子似乎沒聽到方梓烙的言語,他繼續說道:「那第二,三件事情就和這一次本門召回我們這些弟子密切相關了。首先,崆峒派彭掌門最近在南京滅殺了許家一家。聽說是因為在許家和魔教勾結致使崆峒派已經失傳的絕學水元功落入了魔教手中。」

許思孝聽到對方提到許家,心頭一凜:「江湖上果然是這樣傳言。我一會兒逃進少林切不可過早透露身份,一定要親自見到深覺禪師才行,否則少林僧人很有可能懷疑我是魔教派來的。」

「許家聽說名聲不壞,怎麼背地裏和魔教勾結起來?」旁邊一位問道。

「我一開始聽了也不信,後來從我一位好友那兒得知,他一直傾慕的崆峒派的袁梓藤就死在南京,聽說死狀凄慘,被砍成了數段,下手的就是魔教中人。」馬姓男子說道。

「看來那名逃走的崆峒女弟子還是死了…」許思孝聽到不禁感到一絲哀傷。崆峒派眾人也都低頭不語。魏梓源的眼眶已然發紅。

「那殺得好!許家這些敗類,不知道收了魔教什麼好處,居然陷害我武林正道同盟。」剛才那詢問之人聽后義憤填膺地補充道。

高志軒看了一眼許思孝,見他臉色不變,也沒有言語。

只聽見那馬姓男子繼續說道:「真正慘烈的是第三件事情,襄陽的俞家幾位聽說過吧?」

「你說的是武當長老俞溪蓬所在的俞家吧?」旁邊一位面色黝黑的問道。

「不錯,正是武當旗下的俞家。」那位馬姓男子點了點頭,「這事也剛剛才發生不久。我當時人恰好在襄陽,現場真是慘不忍睹。」說到這裏,他搖了搖頭,臉色既有不忍也有一絲恐懼。「那天清晨,我和另外幾個師兄妹替門派做一樁生意,早晨剛剛出門就發現俞家門口裏裏外外圍滿了人。我們仙都派向來和武當同氣連枝,我還在想,不知道什麼小毛頭敢在俞家撒野,正準備過去幫一把手,誰知我剛湊上前去就被嚇了一跳,差點連昨夜的酒菜也吐了出來。只見俞家四十餘口全部被砍了頭。頭顱擺成數排,放在門口一個大供桌上,而俞家宅院的幾處門樑上都密密麻麻地掛滿無頭屍體。我看了一眼,連幾歲大的小孩也沒有放過。」

高梓軒聽后眉頭一皺,心道:「如此狠辣,恐怕是魔教所為。」

果然,只聽見馬姓男子說道:「我發現供桌前面有一張大紙寫的告示,很多人在那裏指指點點。我看到落款便嚇了一跳,上面寫的是『聖火教護法楊』。」

「魔教的十位護法那可是和華山何掌門同一級數的高手呀!師弟我孤陋寡聞,沒聽過有誰姓楊呀?」那位黝黑男子問道。

馬姓男子點了點頭,「我當時也不知道,我繼續看了那告示,大意是這位魔教長老楊夙心本就是襄陽人。年幼時,其兄長看到豪門俞家子弟強姦民女,被追殺。后逃入當地衙門,卻反被誣陷入獄。楊家四處奔走洗冤始終無果。而俞家卻為避免事情鬧大,派人殺死了楊夙心父母。當時十歲的楊夙心留在家中,殺手趕到時他躲在水缸之中,倖免於難。今日他楊夙心武功大成前來報仇,既然當年俞家不留後路欲斬草除根,今天他楊夙心也不留後路,於是屠了俞家滿門。還讓武當長老俞溪蓬洗乾淨脖子等著。」

「這位叫楊夙心的魔教長老倒是一個囂張之人。」高梓軒,許思孝等人聽后均如此想到。

「這些魔教妖人,心狠手辣不說,還要栽贓陷害,真是好不要臉!」其中一人喝到,仙都派的幾人均點點頭,臉上卻不由自主地都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色。事實上,俞家並非個案,各大門派屹立久已,各種依附於各大門派的家族孕育而生,他們和當地官方勾結,勢力龐大,各種利益關係盤根錯節,甚至可以說控制着各個地區的經濟。因此,家族中出現幾個紈絝偶爾魚肉鄉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這些仙都弟子也心知肚明,但是表面上的功夫卻是要做足的。

「於是我立馬飛鴿傳書我師父,最終本派掌門下令,所有仙都弟子返回派中。看來武林中一場腥風血雨又要開始了。」馬姓男子接着說道。

「怕他怎的?我正派和魔教爭鬥上百年,還從來沒有輸過!」仙都派的一個年輕些的弟子說道。

這時高梓軒起身抱拳道:「各位仙都派的師兄好。我是崆峒弟子高梓軒。小弟之前從未聽過這魔教護法楊夙心的名頭,還望各位兄台不吝賜教。」說完略微躬身。

仙都幾人頓時面露尷尬之色,之前眾人還在高談闊論崆峒派滅殺許家一事,哪知人家就坐在身邊。

「原來是『鐵人』高梓軒,久仰大名!我乃仙都派馬光志。這幾位都是我仙都派的師兄弟。」馬姓男子抱拳介紹道。高梓軒不像方梓烙,吳梓慧,魏梓源等人,他雖年級不大,卻已經在江湖上闖出了名頭。他天生不愛言語,但一身崆峒上乘武功練得極有法度,防守極強。武林中人根據這兩個特點給他取了個』鐵人』的綽號。

「我等對這楊夙心也不甚了解,只知道他年級不大,應該三十歲左右,當今魔教教主呂無為還是護法之時就拜在他的門下,后武功大進,力挫魔教十餘位高手,奪得護法的位子。」馬光志繼續回答道。

「乖乖不得了,又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絕頂高手。」方梓烙吐了吐舌頭,「我方梓烙的武功真是練到牛屎裏面去了。」他哀嘆道。

「各位崆峒派的師兄師姐,我們幾個還要回門派復命,就不多加叨擾了。」眾人寒暄幾句后,仙都派的一行人起身說道。

「看來是之前提到我們崆峒派的事情覺得尷尬。」高梓軒想道,同時也起身抱拳,「各位,門派之事要緊,我們後會有期。」眾崆峒弟子見狀也起身抱拳,一些也跟着說道「後會有期。」

一會兒仙都派幾人離去后,吳梓慧不解地向高梓軒問道,「各大門派會培植各種家族嗎?」

還未等高梓軒回答,方梓烙便搶先道:「我們的小師妹真是不食人間煙火。你想想我們崆峒派上上下下數百人,都需要吃喝用度,師兄弟妹們所配的各種療傷丹藥和利器,哪一個不是耗錢的?如果不培植勢力,掌控經濟,我們喝西北風嗎?我們小小崆峒尚且如此,更不用說門下弟子數千的武當等大派了。」

「人家有沒有問你,就你話多!」吳梓慧一掌拍在方梓烙身上。

「小師妹打人了,小師妹打人了!」方梓烙故意受了第一掌,接下來邊躲邊喊。

……

第二日清晨,高梓軒召集眾人說道,「師父飛鴿傳書,讓我們幾個先行前往少室山,在山腳等他老人家。」

眾人紛紛點頭,一行人便開始向嵩山進發。而許思孝卻捏了捏拳頭,「終於要來了!」

眾人走了數個時辰,約莫亥時,天已黑盡,於是高梓軒安排大家生火休息。眾人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忽然聽到一聲清嘯,十餘個蒙面人身着黑衣,站成一排向崆峒弟子走來。高梓軒等內功較高的弟子在敵人長嘯之前已然驚醒,他們叫醒同門,抽劍注視着緩緩走來的黑衣人。「佈陣!」隨着高梓軒一聲令下,崆峒眾人數人一組,結成五行劍陣。洛水劍陣過於精妙複雜,除了高梓軒等少數精英,多數弟子並未完全掌握。

「各位找我們有何貴幹?」高梓軒問道。

一行黑衣人直勾勾地站着,一句話不說,場面甚為詭異。

「上!」其中一位聲音嘶啞的黑衣人發出命令,這十餘人拔劍向崆峒眾人攻來。

許思孝站在眾人之中,「就是現在!我需要冷靜,一有機會我就逃出去,這些黑衣人應該會為我製造空隙。」

正如許思孝所料,這一行黑衣人正是崆峒派高手。為了裝得像,崆峒弟子一行人中只有最沉得出氣的高梓軒等數人知曉。

眾弟子奮力抗敵,可又怎麼是崆峒長老們的對手?不多時,圈子便被攻破,崆峒弟子數人聯手應對一人尚自手忙腳亂,哪有時間來管許思孝。許思孝也藉此機會,跑出圈子,向少室山方向跑去。而十餘丈之外,一個身影晃過,緊跟而去,正是彭暢。

許思孝這一跑就是十來個時辰,他也終於進入少室山。天色已完,他找了個樹葉濃密的大樹爬了上去,匍匐在枝頭上休息了起來。

「這小子倒也狡猾。我們本就出發去少室山,眾人料他不敢上少室山,他就偏偏來少室山。」彭暢藏身在不遠處的樹葉之中,看着休息中的許思孝想到。「他報仇心切,一定會去尋找水元功。我只需一路跟隨即可。」彭暢這種大高手有的是耐心。其實也不怪彭暢思路不周密,他一開始就認定水元功在所謂的「許家密地」,才有了後續的欲擒故縱之計,卻不知自己一開始就錯了,許家根本沒有得到過水元功。

天剛微微亮,許思孝便下樹,往少室山上跑去。

彭暢皺了皺眉頭,「他怎麼繼續往上跑,難道許家秘地就在少室山?」想到這他乾脆縱身在枝頭間飛躍,跟蹤許思孝而去,落腳之時幾乎沒有什麼聲音,可見其內功極深,輕功卓絕。

過了一會,見許思孝沒有向少林寺正門跑去,而是往右邊山路繞開,彭暢心中一定。他也害怕許思孝逃入少林寺中,並做好準備,一旦許思孝靠近少林寺正門就把他捉了回去。

兩人又行了約莫半個時辰,突然山路一轉,許思孝消失在彭暢眼前。彭暢輕功甚高,也不擔心許思孝能逃出自己手心,繼續不緊不慢的跟了過去。他剛剛轉過山脊,就見一條小路直通少林寺側門,而許思孝正以最快速度往門內飛奔。

「糟糕!」彭暢剛追了幾步,就看到許思孝消失在少林側門之內。少林寺高手雲集,不用說達摩院的深律禪師乃六合至尊之一,單是達摩院中能和自己比肩的就有數人,彭暢絕不敢進入少林寺拿人,畢竟一旦水元功在許思孝手上的事情公開,他恐怕再也保不住這本功法了。「為今之計,只好令弟子守住少室山路口。該死的,這小子恐怕知道我在跟蹤他,以我的輕功,他不應該發覺有人跟蹤呀?」想到這裏,他搖了搖頭,仍然疑惑不解。彭暢貴為崆峒掌門,每一次進出少林寺都是走的正門,他也確實不知道在這裏居然有一個側門,而被許思孝鑽了空子。

許思孝一路飛奔衝進少林寺,被幾名僧人攔下,他喘了幾口氣,說道:「我被魔教妖人追殺,還望少林寺救我。我有緊急機密要告知少林方丈。」

幾位僧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見他大口喘氣,顯然內力平平,再見他眉清目秀,一個公子哥兒的樣子,對他說的什麼「緊急機密」頓時不以為然。

其中一位僧人說道:「施主,既然你被人追殺,逃到了少林寺,少林寺絕不會不問緣由置之不理。我這就安排客房,你放心休息,沒有人敢在少林寺生事。」他示意許思孝跟着自己,兩人走了一小會,他轉過身來補充道,「至於見本派掌門,他老人家俗事纏身,恐怕要麻煩施主多等幾日。」

許思孝心想,「幸好我之前和父母來過少林,知曉這一個偏僻的側門。否則彭暢這廝,見我逃往少林寺,必先把我捉了回去。現在已然保住一條命,也不急於這幾日。」於是,對着僧人點了點頭。

就這樣,許思孝在少林寺住了下來。頭一日無人打擾,許思孝也得以好好休息了一下。第二日清晨,他來到少林寺齋堂用飯,剛剛坐下不久,就看到幾個僧人用完飯,有說有笑地從自己前方走過,他頓時覺得其中一位十分眼熟。歷經磨難的他已經不再是當日的愣頭青,他立即埋下頭刨飯,對方也因此沒有注意到他。

「這人是誰,這人是誰?」許思孝只覺得眼前之人十分重要,但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突然間,他反應了過來,這人雖然剃了度,不正是崆峒派的弟子王梓驍么?

「這人不是已經死了嗎?我親自摸過脈搏的呀!」許思孝不敢抬頭,直到那幾人走遠,他才緩緩抬起頭來。「許思孝,你真是愚蠢!沒有脈搏就是死了嗎?你是知道崆峒派的龜息功的呀!那日我剛剛伸了伸腿,他那受傷的師兄根本沒有察覺,而他卻立馬驚覺,說明他即使受傷也絕對不重!崆峒派弟子找到水元功本就是秘密,魔教根本不可能知曉,他們受到追殺,一定是內部有人告密。這傢伙恐怕就是這告密者。他知道彭暢心思縝密,唯有假死才能真正逃脫彭暢的懷疑。那個油布包裹應該早就被他掉了包,他本打算把一切過錯推給他那個叫做魏梓源的師弟,我的出現恐怕讓他更為高興。這樣彭暢自然而然就會懷疑到同行的我以及許家身上。好狠的心呀,好狠的心呀!我許思孝的仇人,除了彭暢和崆峒派的雜碎,還有這個傢伙!」許思孝一時之間怒不可遏。其實許思孝一直心中也在疑問到底真的水元功被何人所得,但他親手驗證過那兩人的死亡,因此從來沒有朝這個方向懷疑,這也是他年輕,江湖經驗尚淺的緣故。

「冷靜,冷靜!我靠冷靜的策劃逃過了彭暢,今日也要冷靜下來好好分析。如今的我該何去何從?還應該面見少林方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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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逍遙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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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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