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終焉

第二百八十章 終焉

唐家家主做事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宋衿跟天子都很快被接過來,其中各種事情以及見面后零零星星的敘舊自然不必再說,而隨著他們兩個的到來,沈馥也借著蘭瑟的手,將消息傳遞給花自芳。

花自芳原本想要哄騙藺殊到安王府,來個瓮中捉鱉的事,也因為蜀桑源被耽擱,但是這只是大事浪潮里的一朵小浪花,並沒有引起過多的反映,甚至因為藺殊對花自芳的失約,沈馥得以再次進入宮廷。

藺殊以為是自己拿捏住藺赦的命脈,卻不知道,自己是引狼入室,而宋衿,也在他自己的要求下,得以跟著沈馥入宮,保護沈馥。

「花娘子、花娘子,再加把勁啊!」花自芳生產的當晚,沈馥沈鬱姐妹兩個一起在耳房等候,仍舊是燭光昏黃,兩個人對坐,情景與當初在沈家那場深夜事變,沒有區別,只是兩個少女,現在都已經是別人的妻子。

自己也是當家主母了。

「當初沒想到,我們兩姐妹竟然也有第二次這樣對坐的機會,姐姐,這次,你是不是又有什麼算計呢?」沈鬱笑吟吟的,卻話里藏刀,沈馥不可置否,將自己手裡的茶盞放下:「你才是好本事,讓花娘子難產而死,還抓不到蛛絲馬跡。」

沈馥一針見血點破沈鬱心機,兩個人的談話就這樣戛然而止,因為沈鬱發覺自己很有可能多說多錯,與其如此,不如等最後的結果就好。

花自芳痛苦的的聲音逐漸弱下去,漸漸氣息孱弱,但是即將消失的時候,卻又驟然迸發出一聲極為尖銳的慘叫,緊接著就有婆子跑進來:「生了,花娘子生下個男孩!」

就在這個時候,宮中驟然爆發出極為耀眼奪目的煙花,向宮外的軍隊發出進攻的信號,而幾乎是同步,宮中也爆發出震天的廝殺吶喊,沈鬱還沒從自己計謀得逞的喜悅里享受夠,就意識到自己的姐姐究竟折騰出什麼事情。

「是你?!」沈鬱不敢相信的看著沈馥,但是說到底也沒有自亂陣腳,而是指揮著自己身邊的暗衛對沈馥下手,宋衿此刻發揮出作用,在松亭芳主姐妹兩個都不在的情況下,宋衿攬著沈馥迅速後撤!

暗衛的劍鋒落了空,宋衿不敢戀戰,只是帶著沈馥且戰且退,他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將沈馥安全帶出去,宮中處處都在爆發著血腥的廝殺,血氣衝天,混合著原本奢靡的香氣,令人作嘔。

而此刻正在宮外作戰,試圖攻克宮門的藺赦他們也並不好受,宮城裡的射手被盡數調出,箭矢如同雨點般降落,他們只能頂著盾牌艱難前進,而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他們想要藉助天子的名聲也極為困難。

小阿斯蘭揮劍格擋開箭矢,目光冷凝:「讓你們中原那個神棍把人帶到天上,別浪費時間,這些人一直折騰,我們撐不了多久,你不是說他們對你父皇絕對忠心嗎?」

混戰里,藺赦只能抽出空閑吩咐流雲在危險中穿梭,去通知欽天監正跟自己的父皇,而一直沒看見沈馥的他,也不由自主擔心起來:藏珠,你千萬不要出事。

「藏珠,你還好嗎。」宋衿帶著沈馥在宮中奔走,不僅僅是宮外的那群人被弓箭手盯住,宋衿跟沈馥也極為不好受,宋衿雖然在儘可能避免,但是身上衣衫還是沒能避免的被劃破,沈馥雖然莫名範圍的厲害,但是卻輕輕搖頭。

「我沒事的,燭照哥哥你只管走就是了。」她不願意讓宋衿分神,然而就在兩個人都能看見被欽天監正帶出來的天子時,卻突然出現攔路虎,藺殊手持長劍,攔住兩人去路,他衣服上都是血漿。

稍微湊近一點,沈馥就噁心的不行,按捺不住的想要嘔吐,然而這點生理反應,卻令藺殊當場暴怒,事不過三,他總是被沈馥這樣算計,在心裡對沈馥的執念已經讓他近乎瘋狂:藏珠,難不成你就這樣不待見我?

「藏珠,你先走。」宋衿原本並不是打不過藺殊,但是他從東海過來,身受重傷,如今要跟藺殊對陣,實在是難以抵抗,但是宮門近在咫尺,雖然不能攔住藺殊,但拖延時間,還是做得到的。

對於宋衿身受重傷這件事,沈馥一無所知,準確的說,是不知道宋衿已經打不過藺殊,她是理智的女子,很清楚自己留下來反而會對宋衿造成影響,想到這裡,沈馥有了決斷:「咱們到時候去宮門匯合,你小心些。」

「我會的,你先過去吧。」宋衿心知肚明自己的下場,卻還是溫溫柔柔的安撫沈馥,在月光下,他好像又是那個宋家玉郎,芝蘭玉樹,風姿卓絕,沈馥對宋衿,抱有絕對的信任,因而並沒有對宋衿產生任何懷疑,轉身離去。

天子被欽天監正帶著乘坐黃鶴,明黃色龍袍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幾乎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弓弩手的射擊動作因此停止,他們本身不是效忠藺殊,而是對皇家忠誠,天子渾濁的視線掃過那些或年輕,或稚嫩的面頰,臉上浮現出笑容。

「朕......」當他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這些視線極好的弓箭手,就認出來了,這就是他們效忠的天子,所有針對藺赦他們這些人的攻擊都在這個時候停滯,但是卻有人對天子放出弓箭,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欽天監正存在感極低。

但是這個時候,他卻悍然出手,替天子擋住暗箭,拂塵指向那人:「逆賊當誅!」

頃刻間,原本應該成為藺赦他們阻撓的弓箭手,陣營調轉,箭矢對準宮內,而膽敢冒犯天子威嚴的可憐傢伙,已經被就地處決。

「藏珠!」當宮外已經平息的時候,宮內的爭端也已經接近尾聲,沈馥躲在宮門的陰影里,宋衿久久未來,沈馥心裡頭已經有些不好預兆,藺赦過來,對沈馥好像救命稻草:「宥民......燭照他與藺殊糾纏......」

話還沒說完,沈馥就昏厥過去,欽天監正見狀,連忙上前把脈,卻有些無奈:「她腹中有孕,先讓人把她送回去吧,咱們去找人。」這位長者親自將沈馥轉送,藺赦滿臉擔憂:燭照身受重傷,如何是對手?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就算他再怎麼擔心也是於事無補,倒不如儘快去找人,來的實在一點,想到宋衿為他們夫妻兩個做的事情,以及宋衿現在可能的處境,藺赦忍不住的一陣心痛:「直接走吧,不要耽擱。」

倘若他多耽擱一時半會兒,可能宋衿的性命就危險一分,這群人分散在宮中四下尋找,但凡看見人,就要問過宋衿行蹤,在這般問詢下,藺赦緩慢接近原本屬於淑妃的長春宮。

還沒進門,濃重的血腥味道就撲面而來,四下橫屍,藺赦經過屍山血海,對這種慘況並不動容,只是在擔心此刻身處長春宮的宋衿,情況如何。

「宥民,你倒是好脾氣啊,這宋家的給你戴綠帽子,你也能甘之如飴?」藺赦才剛剛進門,就看見箕坐在地上的藺殊,而宋衿被他吊起來,生死不知,對於藺殊侮辱宋衿以及沈馥名聲的言語,藺赦雖然心裡惱火,但是也知道。

這個時候不能激怒藺殊,他只能忍下來,而藺殊也是清楚自己資本的,越發張狂的大笑出聲:「我剛剛去看了,咱們父皇已經不見了,看來那個老頭子,到最後還是偏心你,怎麼,這麼多年,難道我不是中宮長子嗎!」

「三哥,大哥,還有幾個兄長,到底是怎麼死的,難道四哥你當真一點都不知道嗎?」藺赦小心謹慎,不著痕迹的小心靠近宋衿,打算藉機把人救下來,藺殊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冷笑連連。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又怎麼知道,倘若不除掉他們,會不會是我死?不用白費力氣,宋衿,他早就死了!」藺殊吞吞吐吐的言語著,在藺赦靠近宋衿,即將把人接下來的時候,藺殊哇的一聲吐出大口黑血。

笑的極為張狂:「你沒看見,真是可惜,他啊,在我手裡沒撐過一炷香,就被打的吐血不說,我原本想要去追藏珠,把藏珠變成我的女人,可是他呢,死狗一樣抱著我的腿,是被我硬生生踹死的。」

「我知道,是藏珠讓你來救他的是不是?可是現在人都死了,你要拿什麼去跟藏珠交代?別用這種視線看我,弄得好像我對不住你一樣,至於拿我做文章,你想都別想,我提前服毒了。」青色的毒氣蔓延上藺殊的臉頰,緩慢的帶來死亡。

藺殊躺在冰冷地面,意識逐漸模糊,恍惚間他看見自己賜死沈馥的場面,低聲喃喃:「原來如此啊......」

八個月後,原本的安王已經成為太子,入主東宮,代理朝政八月有餘,然而今日原本在大臣眼裡勤勤勉勉的太子殿下,卻連早朝都沒來,立在如今太子妃,沈藏珠的門前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怎麼還沒生,急死人了。」

女子生產從來是難事,沈馥痛呼聲如同扎在藺赦心頭的鋼針,令他按捺不住,徑直就要踹門入內,卻被大難不死的花自芳,以及如今嫁給歙硯的軟玉、同流雲成親的松亭,還有得知宋衿死訊被沈馥接來京城的宋夫人集體攔下;

「太子殿下,自重啊!」

然而這種話對於藺赦來說就是沒說,這位新晉太子殿下硬生生踹開房門,正正好看見一個嬰兒生下,他見慣屍山血海,卻見不得沈馥血流成河,眼睛一翻,弄得四下亂成一團!

「來人啊,太子妃生下皇孫,太子、太子暈過去了!』」

「藏珠,我回來了。」一年以後,已經登基為帝的藺赦匆匆忙忙下了早朝,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想鑽沈馥被窩,然而人還沒進去,只是剛剛低頭。

就被一隻肉乎乎的溫暖小手捂住嘴巴,他低頭去看,就看見取名為藺子佩的自家兒子一臉不滿:「母后是我的,父皇自己睡書房去。」

從這個小破孩生下來以後,藺赦能跟沈馥親近的次數屈指可數,此刻被人截胡,九五至尊自然有脾氣:「你母后是父皇的,還不快點下去!」

藺子佩年紀還小,能完全說出口的話就是一句「母后是我的」,此刻和自己不要臉的父皇爭執起來,自然爭吵不過,當場漲紅臉頰哇哇大哭,沈馥本身就睡得少,此刻被這爺倆吵醒,忍不住睜眼來看。

這一看,更是沒好氣:「藺小九,你多大個人,還跟兒子搶人?」

「我這有辦法嗎?這混賬小子只知道霸佔別人的媳婦,怎麼就不曉得讓位置呢?乖…乖,別哭了。」藺赦哭笑不得,偏偏自家兒子他又下不去手收拾,只能放下身段哄娃。

等到把小朋友哄睡,沈馥累的又沉沉睡去,藺赦這才小心脫下鞋襪上床,擁著妻兒入眠,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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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風華:殿下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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