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三兩碎念
「明月清風徐然落，枯葉三支黃昏默。」
不知何處為天涯，黃昏海角青絲落。」
趙荏苒嘴裡咬著筆杆子，神神念念的想著些什麼
……
「明月清風徐然落，枯葉三支黃昏默。」
文韶華斜躺在沙發上，雙手背在腦後，，一條腿晃來晃去，想著這兩句詩，顯得悠然不已。文父整日忙於工作，經常回家很晚，畢竟一個集團的管理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集團公司的股份他佔百分之五十一，是整個公司最大股東，很多時候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影響到公司的運轉，甚至嚴重的是他所下達的決策，甚至會讓一夜之間跌入深淵，他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只是這時的文韶華哪裡考慮過這些東西，他才不過十六歲。
很多年後，當文韶華明白且深深體會到父親曾經承受的壓力，他才知道，父親的那些白髮從何而來，關於父親的回憶又如何的少。
關於父親的記憶很少，那關於母親的呢？
文韶華的母親在工程監理隊里上班，她忙起來甚至比文父還要忙，甚至連著幾個月都不能回家，整日呆在工地裡面對著土和沙，以及將來蓋起的高樓和橋樑。
工程監理隊的任務很是繁重，而且建設的地方總在****——各個城市。所以她去過的地方很多，見過的人也多，和工人們相處的時間更多，但是對於自己的兒子，她陪伴的時間遠遠不如那些工作上的人，甚至不如文父；
所以文韶華關於母親的記憶更是稀少，只是長大后開始記事時，母親偶爾回家來照看他，他看見那張美麗的面容以及慈母的微笑，總是捨不得她離開。
長大后，文韶華的性格便有些冷淡，在學校顯得無法無天，回到家中便是沉默，只有不時去和奉缺以及元傾去網吧玩遊戲時才能見到他臉上的笑容。
文韶華看著天花板，嘴裡嘟囔著些什麼，琢磨著晚上去幹什麼，要不要去看個電影？
這時從門裡進來一個年歲已大的婦人，她佝僂著腰笑著問道：「韶華，該吃飯啦！」
文韶華轉過頭看了一眼她，沒好氣的說道：「梅姨，說了我不吃飯。」
梅姨佯裝生氣的道：「不吃飯怎麼行？正在長身體，營養要跟的上！」
文韶華嘆了一口氣端坐了起來說道：「梅姨啊，我真不想吃！」
梅姨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說道：「哎，老了，說的話也不中用了。」說著還抹了兩把眼角，看著很是難過的模樣。
文韶華見狀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吃，我吃。」
梅姨聞言嚴肅的說道：「好！我這就給你去上飯。」
文韶華無奈的搖了搖頭。
梅姨可以說是文韶華最為親近的人，她看著文韶華從小長大——她在文家幹了大約二十年，由保姆成為管家，文韶華什麼脾氣她還不知道？性子倔，看著對人冷漠，其實還是個孩子，而且很幼稚的孩子。
端上了飯，她對文韶華又說道：「雖然你喜歡吃甜食，但是糖醋裡脊裡面的糖太多，對身體不好，我給你放的糖比較少。」
文韶華哭著臉看著近乎白色的糖醋裡脊望著梅姨說道：「這咋吃？還能有味道嗎？」
梅姨嚴肅的說道：「當然，可能味道差點，但對身體和牙齒好，必須得這麼吃。」
文韶華夾了一塊肉，吃進嘴裡，沉默了半響，終於嘆氣道：「果然還是回憶美好。」
梅姨不知所以得看著他，心想你在說什麼？
文韶華微微笑道：「梅姨你不懂。」
梅姨聞言便生氣道：「你個小屁孩，我活這麼大年齡，什麼事情不懂？你給我講講？」
文韶華趕緊扶住她的胳膊說道：「別急眼啊，這不才給你說嘛。」
梅姨這才臉色緩和了起來。
文韶華接著說道：「我舉個例子，比如我第一口吃的糖醋裡脊是現在你做的這種，那麼對於後來的我來說，這種味道便在我腦海里成為回憶，而我腦海中以為的糖醋裡脊便是這個味道，也是最好的味道，等到以後我再吃別的糖醋裡脊，不管它做的有多好吃，那總感覺比腦海中念念不忘的這種糖醋裡脊差一點。這便是回憶總是美好的。」
梅姨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如此，你這是想那個叫趙荏苒的小姑娘了？」
文韶華一愣，看著梅姨不知道說什麼。
「十六歲了，那時候的我都成家了，你現在想這些情情愛愛的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不能耽誤學業，明白嗎？」梅姨語重心長的說道。
文韶華心想這是什麼？正準備反駁兩句，但梅姨又接著說道：「小孩子容易害羞，你也別否認，我都是過來人，什麼事情不知道？我給你打掃房間時看見你枕頭底下壓著的那幾張照片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到現在你枕頭下還壓著，我看不出來嗎？」梅姨一副天下萬般事我皆知的模樣說道。
很奇怪的，文韶華聽到這裡沒有反駁什麼。
梅姨接著說道：「那姑娘是老趙的女兒，雖然咱們搬家很久了，但總能聯繫上不是？按道理照你的性子應該會去打聽她在哪所學校不是？怎麼沒見過你有動作？」
如果此時奉缺和元傾在這裡，甚至是所有人認識文韶華的人在這裡，絕對不敢相信這個人臉竟然紅了。
是的，文韶華臉紅了，而且吞吞吐吐的說道：「見過了。」
梅姨看到他這幅模樣問道：「按道理你們歲數一樣大，現在也都上高中了，難道她也去了煙海一中？」
文韶華看著梅姨不可置信的說道：「梅姨你怎麼能猜到？」
梅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年輕人，不要因為一些害羞的思想而導致錯失些什麼美好的東西，按照你的性子來講，你見到她肯定會裝作不認識她，但是很關注她。如果那女孩也裝作不認識你，那麼你肯定又換著法欺負她了。」
文韶華跳了起來，大喊道：「梅姨，你，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梅姨見到文韶華這幅模樣，笑道：「你都如此明顯，我能看不出來？」
文韶華臉微微紅著，看著自己這幅模樣，心想也是，接著又想到奉缺和元傾他們，心想他們不會也看出來自己和趙荏苒認識的事情了吧？那自己後來做的那些事情在他們眼裡得多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