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意外的告別 第九章 說服
「我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讓你放棄去菁北大學深造的機會。作為同學，我必須再次提醒你，當實驗體不是開玩笑，進了實驗室，你以後的人生可能就徹底告別平凡的生活了，你確定你想好了嗎？」簡豪再次嚴肅的問道。
凌海的腦海中浮現母親這麼多年獨自操勞的畫面、粗糙的雙手、臉上的疲倦，一會後，他認真地說道：「我確定！」
簡豪看了凌海一會，然後打開通訊，說：「好吧，把你的銀行卡號給我。」
「8217******1386。」凌海將賬號慢慢說出。
簡豪將銀行賬號輸入簡訊發了出去，然後撥了電話出去：「是我，現在往我發給你的賬號里轉賬300萬。」說完便把通訊斷了。
「200萬是我借你的，另外100萬算是你作為實驗體的健康保險。」
「恩，謝謝。」凌海沒有計較簡豪為什麼擅自做主，多給了自己100萬，也沒有推脫，只是把恩情暗暗記在心中。
「什麼時候開始？」從手機里聽到錢到賬的聲音后，凌海問道。
簡豪將茶一飲而盡，起身說：「隨你，只要在一個月內就行。還有，你最好把家裡事安排妥當以後再過來，因為一旦進入實驗室，你可能短時間內回不了家。」
「大後天吧，給我兩天時間跟家裡交代一下。」凌海沒有在時間上過多的拖延，很果決的說。答應的事情就要儘力、儘快去做，這是凌海做人的原則。
「好，到時給我電話，我派人過來接你。我先走了，你忙。」說完，簡豪平靜的離開了。
簡豪離開之後，凌海繼續坐在椅子上，目光看著茶壺裡飄出的熱氣，思緒跟著起伏。
現在錢的問題解決了，但事情才解決了一半，剩下的問題是，該如何跟母親解釋。如果直接跟母親坦白說，這錢是自己去做實驗體換來的，母親一定不會接受和同意。一般的謊言也解釋不了自己今後可能回不來的事情。如何說服母親，確實要好好斟酌。
跟簡豪做的這個交易，凌海已經做好了用命換錢的心理準備了。雖然在簡豪口中，當實驗體聽起來沒那麼危險，凌海也不清楚自己要去做什麼，但是凌海很清楚一件事——300萬不是那麼好拿的。簡豪能看在同學的面子上借出300萬已經很仗義了，凌海不能奢望什麼都不用付出。哪怕真的丟了性命，凌海也不會對簡豪有一絲怨言。在這一刻，用一條命換300萬，凌海覺得值了。因為，他願意用自己的命換母親的安寧。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死了，母親會如何的傷心，那可能是很久以後的事了。他只知道度不過這個坎，母親有可能隨時奔潰，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在雙手殘廢的父親身邊守一輩子。這可能就是最後的那根稻草，凌海不能讓它落下。該是自己回報母親的時候了，凌海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想清楚之後，凌海起身開始回家。
到了家門口，門是關的。今天旋轉小火鍋店沒有開門，心緒不寧的母親根本幹不了活，所以凌海出門的時候勸母親乾脆關店好好休息，慢慢想辦法。
用鑰匙開門進去，凌海聽到樓上的母親正在打電話。明知從那些親戚朋友身上借不到錢，母親還是一個一個打電話哀求對方。凌海用力捏了捏掌心的鑰匙，母親的哀求聲如一記記重擊敲打在心頭，卻也堅定了他的選擇。凌海控制了一下聲音后，喊道：「媽！我回來了。」
樓上的通話聲消失了，凌海走上二樓，看見母親雙手捧著手機坐在沙發上。
「媽，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籌到錢了。」
「你這孩子，媽不是告訴你這是大人的事，你別管，媽會解決的。」
凌海坐到母親旁邊，一隻手輕輕放在母親的手上，安撫道：「媽，我已經18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您先聽我講，我前幾天不是跟您說過，我們班上有一個富二代嘛。今天我去找他，把情況跟他說了以後，他人特好，願意借給我們300萬，還給我介紹了一份工作。所以，你就不用再去籌錢了。」說完，凌海將銀行卡和收款簡訊展示給母親。
「你！你這孩子！你怎麼能去跟你同學借錢呢！你讓你同學怎麼看你。」凌母聽后立馬激動起來，「再說，你還是個學生，不好好去上大學，找什麼工作！你！你......」
「媽，您先別激動。」凌海已經預想到母親會激動，用之前想好的話繼續輕聲說道：「首先，我真的長大了，是時候為您分擔家庭的重擔了。家裡的情況我一直看在眼裡，但凡有其他的辦法，我也不會去找同學借錢。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這已經是最合適的辦法了。再說上大學的事，我不去上大學不代表我就放棄學習了，我只是將學習的場所放在了社會。另外上大學不就是為了將來好找工作嗎，我現在有了工作，那不去讀大學也沒什麼了。更何況，我工作的公司是騰飛集團啊，這是多少人做夢都進不了的公司啊，您應該高興才是。」
「凌海，媽對不起你！讓你......」凌母看著凌海，眼眶一紅，突然哭了起來。
「媽，別哭。您一點也沒有對不起我，我反而還要謝謝你，將我撫養長大。這些年，您辛苦了！」凌海無比誠摯的說道。
「孩子，媽非常感謝你做的這些。改天你帶著媽媽，咱們去你那個同學家裡，好好感謝一下人家。但是上大學的事，媽不能答應。大學里不只有知識，上大學更不是只為了找工作。大學里還有很多很多東西，那些將是你人生的一部分，媽媽不能讓你因為家裡的事，沒有了大學的記憶。」
「可是，我已經答應人家了，他們也已經把我的職位安排好了，我不去的話，一是失信於人，二是會辜負人家的好意。他們願意借錢幫我們，我不能這樣做。」
「你可以跟你同學商量，實在不行媽替你去他們那工作。」
凌海搖搖頭，說：「不行的，媽，那份工作是有關於生物科研類的，您去了幹不了。您就放心吧，我是自願的，您也知道我一直喜歡生物專業，現在畢業了，能在那麼好的公司做自己感興趣的專業，我很滿意。」
凌海看著母親的表情開始動搖，繼續說道：「您知道，我不太喜歡欠人人情。如果我去上學，300萬靠您一個人還，不知道要還到什麼時候，我讀著書心裡也不舒服。我去工作的話，我們兩個人兩份收入，就能更快將錢還完。最後，我還能留在大集團工作，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啊。」
「那......至少讓媽媽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
「可以。」凌海痛快的答道，他知道母親已經幾乎同意了，只是最後要確認一下工作的事情是不是騙她。這不是什麼難事。只要等會在手機上和簡豪通通氣，統一好口徑，再拜託簡豪領凌母去騰飛旗下任意一家生物研究所逛一圈，凌母就會徹底打消顧慮。
「還有，你怎麼借了300萬？我們明天只需要190多萬啊。」在凌海起身回房前，母親問了一句。
凌海平靜的道：「哦，我想著我們家之前還欠著銀行貸款和一些親戚朋友總共50多萬嘛，那就多借一點一塊還了。只欠一家的話好記一點，而且還不用還利息。至於還剩下的，可以用來重新裝修一下店鋪，然後請個幫工，您一直一個人操勞著店，我看著也心疼。」
母親想想那些以前因為排隊，因為自己忙不過來而離開的顧客，最後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