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你是在等我嗎？
「都是打工的，憑什麼要我伺候她？」廚娘錢艷不忿地咕噥。
「有能耐你也往樹上撞……別說伺候，讓我陪睡都行。」
廚師長說完沖著擇菜的錢艷擠眼睛，惹得廚房裡的人一陣爆笑。
「咳咳！」管家李伯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乾咳幾聲，慢悠悠掃視一圈，轉身走開了。
錢艷知趣，趕緊拎起食盒出去送飯，其他人也跟著低下頭各忙各的，再不敢亂開笑話。
「燕小姐，你的晚餐。」
自從燕綏受傷后，每日飲食都是同安家人一樣，做好後分撥出來，用食盒裝著，由廚娘錢艷給燕綏送過來，再把上一餐的餐具收走。
「謝謝錢姐。」
放下食盒，錢艷直接就走，根本不搭理燕綏的致謝。
三十多歲的老姑娘脾氣古怪，燕綏也不介意，控制電動輪椅進去餐廳，一頓風捲殘雲迅速結束戰鬥。
漱過口，拿餐巾紙擦了擦嘴巴，燕綏出去外面紫藤花架下，隱在一束束幾乎快要垂到地上去的紫藤花旁，撥開花束，留出一道縫隙，觀察院外情況。
安博衍每日用過晚餐，必定會去虎園喂老虎……
為了救她傷口崩裂，燕綏不方便問旁人安博衍情況，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希望能看到路過的安博衍。
躲在花架下，燕綏看得眼珠子都酸了，也沒見到路過的安博衍，難道是去玩飛鏢了？還是傷口崩裂得嚴重，不方便出來活動了？燕綏單手揉著發酸的脖子胡思亂想。
「你在做什麼？」
夜幕四垂，驀地有人在耳邊說話，燕綏被嚇得不輕……
「衍少？你怎麼走路沒聲？」
看清來人，燕綏抱怨著將輪椅轉過來，面向眼神清冷的安博衍。
「你是在等我嗎？」
毫無溫度的問話，加上微涼的夜風，驟然讓人渾身發冷。
「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等你？」被安博衍戳中心事，燕綏強行假裝不屑。
「哦，不是在等我？那麼你躲在這裡，到底在看什麼？」
學著燕綏的動作，安博衍彎腰從花間向外看去，隨即冷哼兩聲，轉頭向燕綏挑眉。
亮起的路燈，燈光細細碎碎的從花架間打在安博衍臉上，深邃的五官被貼上了靛藍色的花影和金色的光，看起來少了許多白日里的冷冽，多了些柔美與神秘。
他一動那些影和光也跟著動，就像是世界都在隨著他轉，燕綏暗恨自己沒出息，卻怎麼也挪不開眼睛。
過了許久，安博衍被燕綏盯得不耐煩，轉身要走，燕綏這才驚覺，忙叫住他問，「你的傷沒事吧？」
「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所以才躲在這裡等我？」
既然已經被人家發現，也就沒有必要再遮掩了，燕綏嗯了聲，算是回答。
「沒事……」
安博衍背對著燕綏，挺拔的身影，筆直地被燈光劃分成一半深藍一半淡金色。
「你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突然的一句問話，讓燕綏有那麼幾秒愣神。
「有，給你看看這個……」
燕綏翻出白天拍攝的照片，交到轉身回來的安博衍手裡。
略掃了眼，安博衍把手機還給燕綏。
「這說明不了什麼。」
也確實，兩個人的背影拍得很模糊，單從走開的背影看，如果不是特別熟悉二人，根本認不出來照片里的人是誰。
「是林九治和李雅蘭，聽他們談話的內容，應該和綁架你的那起案子有關。」
安博衍依舊無動於衷。
「你不是不喜歡管閑事嗎？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突然間被安博衍揭發習性，燕綏撓頭。
「這不是你幫了我，我也想幫你嘛，再說，林霄告訴了二少爺，你也會跟著知道，我瞞著也沒用呀。」
「你能不能別說話？」安博衍氣悶，又補充了句，「尤其最後一句。」
「哦……」看來她實話實說，又惹衍少不高興了。
「不過，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燕綏錯愕，「你不知道？怎麼可能？難道林霄沒說嗎？」
可是，她之前問的時候，林霄是確定要舉報的，不會自己一不小心，把林霄給賣了吧？
「他應該是和我哥哥說了，但沒和我說，不過，我看出來他們有事，所以過來探探你的口風，哼，不出所料，果然有問題。」
「你在騙我？」燕綏抗議，「你怎麼可以這樣？」
「兵不厭詐……」安博衍歪著頭，笑得格外可惡。
「其實我還有證據，你想要看嗎？」
「不想。」
本來想藉此扳回一局，結果人家直接給否了，燕綏憋得難受。
氣氛一時僵住，燕綏的憋悶感直線上升。
「免費給你看……」
「……」
燕綏咬牙，把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打開視頻播放器，裡面是鏡頭伸到枝葉間隙拍攝的，看起來格外清晰，聲音隱約也能聽到幾句。
眯起眼，安博衍接過手機，反覆看了兩遍視頻，然後把手機還給燕綏。
「怎麼還用這個破手機？」
把安博衍送給她的新手機放在膝上，燕綏接過舊手機仔細揣好，才拿起新手機塞到上衣口袋裡，整個過程中，燕綏始終保持緘默。
「是怕我在新手機里安裝監視裝置？」
燕綏聽得愣住了，「我沒……」
「你最好不要狡辯，其實我如果真想要你所掌握的那些東西，出錢買就好咯，你不肯賣，只是價錢還沒達到而已。」
不得不承認，安博衍的美帶有一種侵略性，尤其是當他靠近的時候，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里閃著桀驁不馴的光，像極了他養的老虎。
「所以，你現在想買？」燕綏飛快地在腦子裡計算，到底定價多少才合算。
「嘁，本總裁不感興趣，沒必要。」
燕綏氣結，在心裡暗罵，『不要，你說那麼多廢話幹嘛？』
「剛才有沒有想，要多少才合適？」安博衍壞笑著問燕綏，立即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來，自己猜對了。
「哈哈！你這個貪財的女人，還有什麼事是你干不出來的？」
居然如此戲耍她，燕綏被激怒了。
「衍少，我現在就想干一件自己到現在都不敢幹的事，你能成全我嗎？」
這是在向他挑釁嗎？安博衍笑著點頭，「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