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測

莫測

宋哲這個人一向很陰險,尤其是在對待左川澤這件事上,在他看來黑宴對左川澤的影響實在是太深,這個男人佔據了左川澤大部分的記憶和生活,這點讓他很不爽。所以為了能讓自己的地位凸顯出來有必要讓這個人對他加深記憶,因此他陪着他過了他的第一個中秋節,第一個春節,放了他人生中第一掛爆竹,成為第一個為他做飯的人,當然以後還會有更多的第一次,他讓這個人去接受新的事物,接觸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感情,然後一點一點進入他的世界,他的心,甚至是他的靈魂。

他為這個人精心布了一張網,等待他一點點進去,然後收網,困一輩子。

左川澤平時看上去雖然很強悍,沒有破綻氣場強大,邪惡的樣子讓人退避三舍,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心,他的感情只是被藏的太深了而已,只有極少數的情況才能讓他觸動,就比如今年的除夕。

宋哲就是看準了這點才拉他出去,製造一點良好的氣氛,然後趁這個人的大腦還處於罷工、戰鬥力明顯減弱之際再將他拉回來,直接上,推倒在床吃干抹凈,最後滿足的將他揉在懷裏睡去,度過一個美妙的除夕夜。不得不說這個人實在是陰險之極。

因此當第二天左川澤腰酸背痛的睡醒后才後知後覺的了解到自己很有可能被這個人給陰了。他眯著妖冶的眸子看着身旁這個還在熟睡中的人,思考了一下彼此的戰鬥力,非常不爽的起身下床,將他扔在這裏獨自一人出去了。

他醒的很早,外面的天還未全亮,柔和的路燈下還能看到昨夜放的爆竹的殘渣,他在四處轉了轉,只見周圍都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他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遠在S市的逢魔,那裏的院子很漂亮,他在那兒生活了二十多年竟從未見過院子裏掛過什麼東西,如果掛上這些估計也會很好看的。

當然今年已過,只能等明年了。左川澤想,如果他體內的炸彈又能撐過一年,他恰好活着,試試在逢魔過一個新年也未嘗不可。他慢慢的向回走,準備去拿宋哲的手機給他的手下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接他,他覺得再和那條毒蛇待在一起一定會產生嚴重的後果。

回到大宅時宋哲的卧室前已經站了一人一物,正圍着門前轉圈不知如何是好,左川澤看的奇怪,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麼?」

那人是宋家的老二,宋楓。他見到左川澤眼前一亮,「啊,既然大嫂醒了那我大哥也一定醒了?」他說着就要向卧室里沖,剛要破門就聽見身後的左川澤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來,「如果你找宋哲,他現在還在睡覺。」他聽到這句話向前撲的身體立刻就僵住了,可憐巴巴的蹲在門前,瞬間就蔫了。他們家的規矩是除夕夜不談公務,所以他只能等第二天早晨來敲門,他上次圍剿黑宴實驗室得到的醫學資料不全,上面又催得緊,他只能找他家有本事的並且與黑宴接觸過的大哥幫忙了。可是他家大哥在睡覺,宋家上下沒有人不知道宋哲的起床氣,他不敢進門。

左川澤看他一眼,準備跨過他進去,誰知這個人卻蹲在門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一雙眼睛淚汪汪的,很可憐,他家心肝蹲在他旁邊同樣仰起頭看他,眼睛與它家主人別無二致。兩雙眼睛加在一起的效果遠比一雙來的強烈,左川澤記事以來還從未被人拿這種眼神看過,現在乍一見不禁微微一怔。

宋楓可憐巴巴的看着他,濕漉漉的眼睛眨巴眨巴,就蹲在卧室大門外的正中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左川澤看了看他,終於出口問道,「你想讓我去把宋哲叫醒?」

宋楓沒有說話,只是可憐巴巴的討好的點點頭,他家胖胖的心肝見狀也跟着點頭,討好的意味十足。

「……」左川澤沉默了,宋楓和那條狗仍在看他,就差再流兩滴眼淚應景了。

「……」左川澤說,「那你讓開。」

宋楓抱着他家心肝立刻橫移,讓這個人順利進門。

左川澤便走進卧室,他先是用手機給手下打了一個電話,這才站在床邊看着床上的人,宋哲還在睡,嘴角的笑容看上去很舒適也很滿足,他看了一會兒,妖冶的眸子忽然眯了起來,嘴角也勾起了一抹邪笑,抬手對着那張讓他討厭的臉就抽了過去。宋哲在半睡半醒間感覺到,向一旁躲了一下,身體一偏,左川澤的手瞬間落到了他的肩膀上,發出輕脆的一聲「啪」,白皙的皮膚上立刻紅了一片,可見這人這一巴掌確實是下足了全力。

宋哲輕微的皺了一下眉,微微睜開眼,左川澤一次不成有些不過癮的又揚起了手,只是這次還未等他得逞就忽然被一股力量瞬間拉了過去,緊接着身體被人翻身壓住,下一刻溫潤的聲音便在耳畔響起,清冷中帶着少許慵懶的笑意,「大早晨就亂髮脾氣,怎麼,難道我昨晚沒有好好滿足你嗎?」他說到這頓了一下,笑意變濃,「也是,我昨晚就做了一次,看起來你很不滿啊。」

耳邊的氣息有些癢,左川澤側頭躲開一點,妖冶的眼睛微眯著,絲毫不理會的他的胡言亂語,只道,「我只是叫醒你罷了,你家二弟在外面有事找你。」

「不急,我們剛才的賬還沒有算,」宋哲笑道,重新湊到他的耳邊,在他耳側的皮膚上細細的吻了起來,低聲又加了一句,「我得先替你消消火。」

左川澤猛然伸手推開他就要起身,可在半路又被宋哲拉了下去,緊接着衣服里也伸進了一雙手,熟練的開始遊走,專找敏感的地方下手,讓他的力氣一點點消失掉。

左川澤喘著氣,身上的氣息很恐怖,「宋哲你個混蛋你……唔……」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身上的人用嘴封住唇,連接下來的聲音也全被吃進了肚。

宋楓在外面乖乖的一直等,等到蹲在門邊快睡着時卧室的門才被人「砰」的一聲打開,他猛然睜開眼,立刻迎了上去,然而等他看清來人的狀況便渾身一顫,哆哆嗦嗦的和心肝抱在一起,迅速的縮到了遠處的角落裏,顫顫巍巍的道,「呵呵……嗨,大大大嫂好,你你你出來了啊……」

左川澤的頭髮有些濕,身上還帶着少許沐浴液的清香,明顯是剛剛洗過澡,他穿着睡衣,領口大開,鎖骨胸膛以及脖頸上的痕迹一覽無餘,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他剛才的遭遇。

左川澤掰着手指,居高臨下的渾身暴虐的看着蜷縮在牆角的一人一狗,周身散發的氣息很恐怖。

宋楓和心肝頓時顫的更加厲害,心肝努力將肥胖的身體向它主人的懷裏縮,嗚嗚的叫着,可憐至極。宋楓沒比他的寵物好多少,他的瞳孔正劇烈的亂顫著,語氣也越發凌亂,「大大大嫂,我我我大大大哥呢?」這個人散發的氣息如此之恐怖,他實在是懷疑他那好厲害的大哥現在會不會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左川澤妖冶的眼眯了眯,最後從牙齒間硬生生擠出幾個字,「他醒了。」然後扭頭就走,腳鏈上的鈴鐺隨着他的動作劇烈的響,似乎訴說着它家主人現在的心情有多麼的糟糕。

宋楓被他嚇得小心臟咚咚咚直跳,一時間竟也沒有想起正事來,而這時房間的門又開了,宋哲穿着睡袍靠在門邊上斜眼看着角落裏的一人一物,丹鳳眼中清冷的光微微暈開,看起來心情甚好,連聲音都帶着慵懶和滿足,「他人呢?」

宋楓依然在顫,哆哆嗦嗦的道,「我大大大嫂他估計回回回娘家了……」

宋哲點點頭,回去換了一件衣服滿臉高興的出門去了。宋楓顫了半晌才想起來醫學資料,急忙追出門去,而他到底還是晚了,只能看到街道盡頭汽車發動機留下的一縷白煙。

他頓時滿臉傷心的窩在大門邊,「喏,心肝,我是不是很沒用?」

「汪!」

「是不是很悲催?」

「汪!」

「嗚嗚嗚,我不要活了……」

「汪汪!」

左川澤出去后直接到了和手下約定的地點,他在卧室和宋哲耽擱了比較長的時間,出去后只等了一會兒手下就到了,他於是便登上直升機回了逢魔。而巧得很,等他到達逢魔後有一個人同樣也到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墜機失蹤的狄翰。

左川澤下了直升機幾步走過去,打量的看着這個人,見他身體完好沒受什麼傷便頭也不回的進了屋,他並沒有問這個人來逢魔的目的,因為他知道只要這個男人不死就一定會來找他,因為這個人要親眼看到他確保他沒有事才放心。

狄翰對他的感情一直都是這麼直接純粹。

「你這段時間去哪了?」左川澤一邊向里走一邊問道。

「我醒來后發現是在附近靠海的一個小鎮子裏,是當地一個漁民救了我,我在那裏住了幾天正巧遇見來搜尋的士兵,所以就和他們回金三角了,然後我養了幾天的傷就馬上趕來看看你。」狄翰實話實說,邊說邊不動聲色的打量的看着這個人的衣服和身上的痕迹,不用問都知道這些到底是誰的傑作。他的眼神一沉,他早在左川澤去金三角的那天就已經從他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種種,他知道現在宋哲手上有能解決左川澤體內藥物的緩試劑,所以左川澤這段時間內註定是要和那個男人糾纏在一起了,他雖然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但是那個男人他是殺定了,等左川澤體內的藥物清乾淨就立刻動手!

左川澤走進屋在沙發上坐下,抬眼看他,沉默一會兒才玩味的說,「狄翰,你這麼做真的覺得很值?」他指的自然是出事那天這個人替他擋掉大部分衝力的事。

「值,」狄翰點頭,說得毫不遲疑,臉上的笑容很爽朗,有種陽光的味道,灼熱的就像金三角的烈日,只聽他笑道,「澤,我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死的,在這個世界上能殺死我的除了我自己外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甚至連金三角的戰場都不能要我的命。」他說的很自負,金三角最年輕也是最有能力的上校,他確實有自負的資本。

「不過呢,」他頓了頓,明亮的雙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笑道,「對於我狄翰來說,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死在你的手裏,這點你可要記住了。」

左川澤有些無奈的搖頭,依這個人對他的執著來看,能說這句話他完全不意外,他沉吟了一下,換了話題,「有黑宴的消息沒有?」

「還沒有,」狄翰搖頭,「他在孟加拉灣附近似乎有人手,那天估計就是被他的人接走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着。」

左川澤輕微的點頭,妖冶的眸子深不見底,看不出是喜是悲,在他看在黑宴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死的,不過……他眯了眯眼,據上次歐洲展會後已經過去了大半年,左安俊體內的東西眼看就只剩半年的時間了,以他對黑宴的了解那個人是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的。左川澤想了想,對一旁的衛頌說道,「那個全球護衛組織的老大目前還在他身邊么?」

衛頌自然知道自家主人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便點頭道,「是的。」

「哦?」左川澤妖冶的眼底起了少許玩味的光,既然那人還在,讓他對付黑宴也未嘗不可,不過……他問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又是誰派他去的?」

「這個沒有細查過,要查嗎?」

左川澤點頭,「去查查看,看看那個人有什麼目的,如果動機單純就讓他繼續待在他身邊,」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近期要派人密切注意那邊的情況,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通知我,如果有可能我們要搶在黑宴之前動手。」

「是。」

左川澤看着他出去,妖冶的眸子變幻莫測,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嘴角那抹微笑卻很玩味,危險的意味很濃。

狄翰詫異的在一旁聽着,等他們的談話告一段落才走上前問道,「是上次那個明星?」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左川澤對待那個人的態度明顯透著股不同。

左川澤聳聳肩,不置可否。狄翰繼續詫異的道,「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啊,」左川澤極黑的眼底似乎因為這個問題染了少許笑意,慢條斯理的道,「他是我弟弟。」他說完便不再理會他的反應,眼底的笑意也漸漸消失掉,重新變得莫測,他看着窗外的院落,眼神有些遙遠,似乎正在預見未來某場不可避免的血腥。

黑宴,這次就讓我們徹底來個了斷。趁你還活着,趁我還沒死。

作者有話要說:咳,今天忙晚了,那啥,正好在這裏徵集一下數量,這本書的紙質版有人要麼?要的話我就去開制定,咳,話說上一篇文的制定還沒開呢……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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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致的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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