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如何處置
錦華苑內，姐妹倆分別坐在軟榻的一邊，中間擺著一張小桌子。
桌子上是沈雲錦給沈雲瀾新準備的字帖，除此外各有零嘴跟點心一盤。
「阿姐這兒每次來都有這些。」隨手捏起一塊蜜餞，放進嘴裡，甜滋滋的，沈雲瀾眯起眼來。
她其實算不得一個極愛吃的人，只是前世住在莊子里，多少還是有些虧嘴的。
因此回到沈府後，她又常去清風苑，三姐姐沈雲安愛吃，總是不缺各種零嘴，她就想讓自己的暢馨園也有。
後來到了鄭家的莊子上，沒有零嘴吃，趕上秋收的季節，去地里轉一圈，將苞谷的桿弄一些回去，偶爾還能砸吧砸吧甜味。
「你不是愛吃嗎？」沈雲錦笑著說了句，沈雲瀾記得的許多事情，沈雲錦也是記得的。
「說起來，你那邊是怎麼回事？」一大早吵吵嚷嚷的，沈雲錦怎可能不知道？
「算是我安排的，一方面想要解決丁香，再者，也想敲打敲打樂姑姑。」
縱然孫富在父親身邊當差，又向著正院這邊，也沒道理被一個僕婦壓在頭上。
「丁香？」沈雲錦仔細想了想，隱約有些印象，又細細問了幾句，知曉了沈雲瀾的算計。
「我讓芳姑姑去一趟吧。」同沈雲瀾說了聲，沈雲錦讓人將芳姑姑招進來，簡單說了幾句，就讓她去了暢馨園。
「有些心思該咱們動，但有些事兒則可以安排出去。」等芳姑姑走了，沈雲錦看向沈雲瀾，細細同她說著一些事。
這些事情，前世沒有人教給沈雲瀾，什麼都需要她自己摸索，這其中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曉。
如今有阿姐教導，讓她十分歡喜，聽著阿姐的話，再想到一些曾發生的事兒，原本想不明白的，都漸漸清晰起來。
從錦華苑離開，芳姑姑去了暢馨園，這會兒樂姑姑正在發愁。
若按照規矩，犯了偷竊罪的奴僕，是要扒了褲子打板子的，之後還得發賣出去。
她倒是不在意丁香是個姑娘家，若是被扒了褲子打板子，是否還有臉面活下去？她在意的是，若自己真的讓人這般做了，是否能討得主子的歡心？
很明顯，自己的怠慢讓六姑娘不滿，今兒個的是不僅僅是發落丁香，更是敲打她！
知曉芳姑姑來了，樂姑姑心有一松，趕緊迎上去，拉住芳姑姑的手，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叫著。
然而，芳姑姑始終板著臉，讓樂姑姑原本鬆快了一些的心，再度提起來。
「當初讓你來六姑娘身邊當差，是看中你的穩當，可你倒好，就差騎在姑娘脖子上了！」等進了屋坐下來，看著樂姑姑恭恭敬敬的給自己端茶，芳姑姑這才接過茶來開了口。
「芳姐姐，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還求姐姐幫幫我吧！」
芳姑姑是沈雲錦身邊的人，更是崔氏從崔家帶出來的，地位自然不同於樂姑姑，況且，能得如今這份差事，確實是芳姑姑的功勞。
「你打算如何處置？」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芳姑姑問道，樂姑姑不敢隱瞞，將自己的想法跟顧慮都說了出來。
「依我看，扒了褲子打板子這種事就免了吧，但人是要發賣出去的。」
「到底從姑娘小的時候跟著去了莊子，她偷東西還栽贓人，這是大罪。不打她板子，是咱們姑娘仁義，給她留著情面，至於必須發賣出去，也顯得咱們姑娘重規矩。」
「你找人牙子的時候，囑咐一聲，叫找個差不多的人家發賣，別賣到那不乾不淨的地方就成。」
「還是芳姐姐想得周到，就按照您說的做。」等樂姑姑說完，芳姑姑細細想了一陣，才說出自己的想法，樂姑姑連連應聲，又說了些別的安排。
這些事兒，芳姑姑沒有摻和，她對樂姑姑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如今吃了教訓，往後她定然不敢再輕慢主子了。
又敲打了幾句，芳姑姑這才離去，等到沈雲瀾回到暢馨園，丁香已經讓人堵了嘴帶走了。
至於其他人，樂姑姑重新安排過了，該敲打的敲打，該立規矩的立規矩，從坐下來開始，沈雲瀾便覺出了些許不同。
之前承諾蒼朮，讓她給自己做大丫鬟，如今丁香被處置了，她便升為了大丫鬟，從之前的粗使丫鬟中，選了一個頂替蒼朮的位置。
經過這次的事情，八角有些受打擊，她立在一旁，低垂著頭，不必說話就能感受到她的沮喪。
「丁香那丫頭，心早就大了。她到底跟你不同，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看向八角，沈雲瀾勸了幾句，八角雖然有點憨，卻全心全意的都為自己想。
她跟丁香一塊長大，卻被丁香陷害污衊，心中會不好受也是難免。
「姑娘，婢子……婢子不是沒瞧出她不同了，只是……」只是沒想到，她最終能做出這些事兒。
隨著時間，這些事情終將過去，只是眼下，確實是有些不好受的。
「姑娘，您也別想太多。」或許是想著自己不好受，擔心沈雲瀾也不好受，好半天，她嘆了口氣，勸起了沈雲瀾。
「恩，我知道。」瞧著她的樣子，沈雲瀾心中一暖，起身到了她跟前，拉住她的手，像在莊子那會兒的時候，同她說著話。
——
「老爺。」臨近傍晚，沈旭才從外面回來，正要往正院去，就聽見有人喚他。
停下腳步，沈旭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小鄭氏躲在一處月亮門后，眼圈有些發紅的看著他。
「你怎麼在這兒？」到底，小鄭氏給他生了個兒子，沈旭抬腳走到月亮門處，瞧著衣著單薄的小鄭氏，便伸手拉住了她，「怎地穿的這般少？」
聽到沈旭的問話，小鄭氏落下淚來，她手涼的厲害，沈旭脫下披風，給她裹在身上。
「妾身還以為，老爺不疼我了。」裹著沈旭的披風，小鄭氏的眼淚落得更凶，她反握住沈旭的手，身上有淡淡幽香傳來。
「怎會？」沈旭心中一動，將小鄭氏攬入懷中，陪著她往院子里去。
「老……」孫富瞧見了，下意識想叫住沈旭，卻被孫來伸手拽住，瞪了他一眼。
「我說孫富，什麼時候老爺去哪，成了你能干涉的？勸你趁早看清楚，別以為巴上了那邊，就能翻身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