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士氣可用

北大街市口，寬敞的街道上已經圍滿了不下上千之人。

上千雙眼睛，都在盯着法場之上的那一道身影，即將被斬首的劉XX。

「好好一個駐守將軍，怎麼會想着造反？」

「哼，逆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這種人就該誅九族。」

「嘿，這種事和咱無關，咱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敢問，就是過來看看熱鬧。」

「聽說了嗎？這次的刀斧手居然是那個屠夫！」

「什麼，居然是那手拿2米大砍刀的屠夫。啐，真是便宜這傢伙了。」

............

......

...

剛從茫茫人群中擠進來的石柱，就聽到周圍人對着斬首台上的劉將軍指指點點。

打眼微微一掃，石柱就發現了一群與眾不同的人。

他們穿着統一的青衣服飾，沉默靜立在場，與周圍嘈雜的人群有些格格不入。

為首一個青衣男子，從來到法場之後開始，一雙透亮的眼睛就緊緊盯着斬首台，盯着那道跪在法場中的劉將軍，眼中有着一股堅定之色。

這群人，明擺着就是來劫法場的！

一看到這群人，石柱腦子裏就冒出了「劫法場」三個字。

一想到這，石柱眼中就有着一股興奮，微微點頭。

大概是覺得，小金說的很對，這一出來就有這麼熱鬧的場面可以看了。

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啊！

青衣男子長久注視的目光終究引起了別人的懷疑。

斬首台上，插著一把兩米長的大刀，大刀旁邊站着身高七八尺的大漢，正是負責此次斬首的刀斧手，屠夫只是眾人給他的一個外號。

只因屠夫手上沾滿了血腥，整個北魏城大半的處決犯人，幾乎都是由他來斬首的。

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的屠夫，因為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目光而睜開了雙眼，朝着青衣男子所在方向望了過去。

「聽說你叫屠夫？」

一直跪在法場之上的劉將軍突然張開口，嘶啞著聲音問道。

屠夫剛要跨出去的腳步一頓，微微撇過頭來，臉上露出一股驕傲。

「不錯，我就是屠夫，專門屠宰你們這些個逆龍。」

屠夫摸了摸旁邊的斬首刀，口中噴出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逆龍？」

看到劉將軍眼中的疑惑，屠夫冷笑道：「原本我還對劉將軍你有所敬佩，因為你駐守邊疆，我北魏國內部才得到二十年的平靜。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原來劉將軍居然也是前朝餘孽。凡是背叛我北魏國，謀逆大風聖朝的人，都被我稱為逆龍，劉將軍你也不例外。」

「看得出來，你很驕傲。」

聽到前朝餘孽四個字，劉將軍愣了愣，點點頭道。

「那是當然，能夠謀道北魏國都城刀斧手一職，足以令某家驕傲了。不過最令我驕傲的，還是我這三十年來，在這法場之上創出的一門屠龍技——《斬龍》。」（註：屠龍技，是一種非常普遍的功法，踏入先天境的人都可以修鍊。就算是這種爛大街的功法，卻也需要武者持之以恆的修鍊。）

別人不想沾染的刀斧手差事，他屠夫居然做的甘之如飴，而且一做就是三十年。

可以想像，這三十年來，有多少叛國的、貪財的、大盜等等，都已經死在了屠夫的斬首刀之下。

畢竟只有將功法中的東西練成了一種本能，屠龍技方可算是大成。

可見，死在屠夫斬首刀下的人何其之多，最起碼達到了千人之數。

也只有這樣成百上千次的不斷斬首，屠夫才能夠逐步完善自己所創的功法，甚至將之轉化為肉身記憶，成為一種本能。

「原來如此。」

想不到，這樣一個小小的刀斧手，居然在這法場之上創造出了一門屠龍技。

對於屠夫口中的驕傲，就是見慣了沙場生死的劉將軍，心中也是微微有點震撼。

「你放心，我出手很快的，不會讓你有什麼痛苦！」

大概是以為這劉將軍因為要被斬首了，所以心裏害怕，屠夫稍稍安慰道。

「............」

劉將軍一時有些無語。

大概他還不知道，因為這幾句話的表現，他劉某人在屠夫心中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

試問一個怕死的將軍，還能得到其他人的尊敬嗎？

聊了這麼幾句之後，屠夫心情大好，剛才的事情也就這麼忘了，繼續閉目養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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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已到」

坐鎮法場的監斬官一聲沉喝，久坐在位的身體一動，右手從前面案桌上的盒子中抽出一個令牌，朝着前方斬首台扔了出去。

「啪」

閉目中的屠夫終於動了，睜開眼睛的屠夫伸出右手抓住了飛過來的令牌，雙手放在胸前，抱着令牌恭敬道：「尊令。」

恭敬一禮之後，屠夫就將令牌放入了懷中，旁邊插著的斬首刀已經被他握在了手中。

「剛剛，我又悟出了一刀，正好用來斬你頭顱。」

這句話中，屠夫就已經用上了先天之氣，所以聲音能夠傳得很遠。

四周，原本就因為監斬官一句「時辰已到」而慢慢停下議論的聲音，頓時變得更小了。

尤其是前方觀看之人，更是一個個看着已經沉腰立馬，做出斬首動作的屠夫。

屠夫的姿勢雖然不錯，可卻無法吸引石柱的眼光。

因為就在監斬官開口的時候，石柱就已經發現，一直未動的那群青衣人終於出手了。

「轟隆~~~」

一聲突兀的悶響聲打亂了現場，圍觀的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

「不好了，有人劫法場了。」

人群中這一嗓子喊出來，頓時大部分的人都開始後退，一個個都是遠遠的躲開，為的就是撇清關係。

中間的位置突然空出來之後，這群青衣人的存在就顯得有些不正常了。

果然，這群青衣人動了。

「踏踏踏~~~~~~~~~~~~」

沉重的腳步聲踏出來，一個個青衣人都取出了自己的兇器，舉起手中的大刀朝着斬首台沖了過去。

「兄弟們，跟我沖啊！」

最前方的青衣男子表現得尤為兇狠，凡是擋在他面前的人都被他一刀斬殺，力量之兇猛，甚至於整個人都被他刀鋒上傳遞過來的龐大力量給沖飛了出去。

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已，救人的青衣人和法場上的看守之軍廝殺在了一起。

「果然有猛將潛質，區區三百人，就敢在都城之內劫法場，只可惜，跟錯了人。」

監斬台上，監斬官看着沖在最前方的青衣男子，對着旁邊之人問道「此人是誰？」

「大人，此人叫寧龍臣，是那逆臣的結拜兄弟，據傳這寧龍臣就是那逆臣一手帶大的。」旁邊心腹走近前來，回話道。

「怪不得，果然是兄弟情深啊！」監斬官點點頭。

「大人，那寧龍臣就要衝到斬首台了。」

眼看着這一會功夫，寧龍臣就要將劉將軍救走了，那心腹焦急道。

「哼，既然已經入我瓮中，那就插翅難逃了。」

果然，監斬官一聲冷哼之下，場中頓時又出來大批軍隊，將原本就要衝上來的寧龍臣給擋了回去。

剛剛被打退的寧龍臣臉色一變，看着四方都是包圍自己的人，眼中儘是焦急。

「就差一點，差一點就可以救出大哥了！」雙手握刀的寧龍臣前路受阻，臉上露出了一股不甘之色，身旁三百生死兄弟，也是露出了焦急之色。

「二爺，西面鎮守都城的大軍很快就要過來了，您別管我們了，趕緊將將軍救走吧。」

旁邊一個腦子比較靈活的手下突然開口道。

一時，周圍看着寧龍臣的雙眼中，都是抱着一股必死的決心。

這群人，為了能夠救出劉將軍，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會將兄弟們丟下不管的，大家跟我再沖一次，這次一定要將大哥救出來。」

寧龍臣摸了摸臉上的血跡，發出了命令，然後自己就沖了上去。

「是」

寧龍臣一聲令下，三百青衣人頓時又衝殺了過去。

三百人，頂着周圍守軍的壓力，為寧龍臣救走劉將軍贏得時間。

等到寧龍臣再次衝上來的時候，已經有着十幾個青衣人倒了下來。

「來得好，吃我一刀！」

早已蓄勢待發的屠夫，因為場中混亂的場面沒有劈下劉將軍的頭顱，依然保持着那姿勢。

直到寧龍臣衝上了斬首台，屠夫這才刀鋒一轉，一刀朝着衝過來的寧龍臣劈了過去。

「哼」

屠夫這一刀果然強悍，寧龍臣被這一刀打退，瞬間就被周圍衝上來的人淹沒，再次退了回去。

「小寧，給我走，你們都給我走。」

眼見着自己培養起來的親兵被殺，等待斬首的劉將軍終於控制不住了，嘶啞著聲音喊道。

「大哥」

「將軍」

......

好一副兄弟情深的場面，只可惜，遠處圍觀的眾人之中，大部分都是保持着冷漠，就這麼靜靜地看着。

「想不到除了我和我大哥之外，還有這麼忠誠於兄弟的人在。小金，你能不能把他們兩兄弟都給救下來？」

看着遠處的廝殺，石柱心中有着一股感慨，對着袖中的金龍悄悄問道。

「......」

「救了他們，你就要離開這兒了，到時你大哥找來，看不到你人怎麼辦？」

小金想了想，傳音道。

顯然，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小金可不想碰。

奈何，小金不肯援手，自己又沒有那實力，石柱也就只能站在人群中想想了。

「寧龍臣，想要救你大哥，現在就臣服於我！」

場中，焦急不已的寧龍臣臉上閃過一抹驚訝，想不到在這周圍，居然還有如此高手存在。

能夠傳音的武者，救出自己大哥那自然是手到擒來。

只不過，卻需要自己臣服於她？

「哈哈哈哈，三軍士氣，為我所用！」

臣服？

除了自己大哥，能夠讓他寧龍臣看上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如今隨便一個女人，就想要要挾自己，讓自己臣服於她？

即便你是強者又如何？我寧龍臣誓死也不臣服！

心中發狠的寧龍臣放聲大笑起來，剩餘活下來的兩百多青衣人都是身體一震，眼中閃爍著一股堅定之色，這種目光也就只有久經戰陣，在生死之中磨練出士氣的軍隊才會有。

想不到，如今居然出現在這法場之上，只可惜，周圍觀望的人群中，懂得這方面的人不多。

「那小子是不是瘋了，這裏哪有什麼三軍可用？」

周圍，不知從哪冒出個不和諧的聲音來。

只不過這聲音並不大，很快就被場中再度出現的變化掩蓋了下去。

「二爺，我的力量全部給你，望您能夠救出將軍」

「二爺，我的力量也都給您」

「二爺」

「二爺」

............

......

...

因為寧龍臣的一句命令，兩百多活着的青衣人紛紛貢獻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士氣可用啊！如此人才，當可執掌一軍，所向無敵。」

沉默許久的監斬官，再次出口，因為寧龍臣的表現而忍不住發出感嘆。

眾人就看到，一個個青衣人同時身上冒出一股白色的煙霧，被中心的寧龍臣給吸收進入體內。

因為貢獻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這些青衣人很快就沒了力氣，全部都倒了下去。

與之相反的，寧龍臣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大。

「轟」一聲突破桎梏的聲音響起。

吸收了兩百多人的力量之後，寧龍臣簡直是一飛衝天，實力直接從先天境第十重跨入了衝天境。

因為兩百多人所貢獻的士氣，寧龍臣一下子掌握了衝天境的力量，只不過這股力量並非完全屬於他自己的，時間有限。

掌握了這股力量之後，寧龍臣感覺到自己掌握了天地之氣，可以御氣飛行了。

「咻」

果然，寧龍臣身體一縱，直接飛躍過了重重包圍圈，再度衝上了斬首台。

「什麼？」

看到轉眼就已經飛到台上的寧龍臣，屠夫終於露出大驚之色！

「給我死開。」

「撕拉」一聲，屠夫堪堪抵擋的大刀頓時被打飛了出去，胸口穿着的衣物更是被寧龍臣的一刀的餘威之力給撕破了，整個人都被打飛出了十多丈之遠，這就是先天境和衝天境的差距！

「大哥，我們走。」

「啪嗒」

寧龍臣右手一用力，束縛劉將軍的捆仙鎖就被拉斷了。當然，這只是一個仿製品，作用就是可以封印武者的實力，與真正的捆仙鎖有着十萬八千里的距離，不然也不可能被寧龍臣一用力就給拉斷了。

仿製的捆仙鎖一斷，劉將軍一身衝天境的實力就恢復了過來。

「走」

二人此時都是衝天境，真氣一吐，劉將軍和寧龍臣就朝着法場之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