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江陰水狹沸騰火,黃山炮震?訇雷

四十六章:江陰水狹沸騰火,黃山炮震?訇雷

長江之水浩浩湯湯,奔涌東流,逝者如斯,晝夜不休。就在這浩蕩大江之上,中華數千年文明載沉載浮,幾度興衰。幾番征戰殺伐,多少風帆檣櫓,在這萬里長江之上次第上演。而在今天,長江又迎來了她宿命中的輪迴。

江蘇江陰,長江在此猶如束帶收腰,河道驟然緊縮,大江由西北灌注而下,至此奔騰折向東北而去,江水拍打在河岸巍峨屹立的黃山,鼓盪東流。山下江面最狹處寬僅1.25公里。江邊的江陰要塞北扼長江、南控太湖,巨炮高聳,素稱「江海門戶」。

1937年8月12日凌晨,夜色深沉的長江上,渾濁的江水拍打出嘩啦啦的聲響。夜色愈深,風波愈急,黑夜無月,沉沉如鐵鍋般的天穹壓在同樣陰鬱的大地上,江水奔涌,發出沉悶的低吼聲,世間萬物似乎都壓抑到了極致,一腔憤懣都傾注入浩蕩江水,匯聚成無鑄潛流漩渦,直奔鎖鑰門戶的江陰而去。

就在這蒼蒼泱泱的長江之上,有一支數十艘船隻組成的船隊,正在沿江順流,連夜飛馳。當頭一船赫然大炮聳立,開波逐浪般航行在最前面,一左一右各有一艘同樣型號的日軍燕級特別炮艦護航,船首下用白色油漆寫明賤號:「御手洗丸」、「小尻丸」、「大糞丸」。

少佐御手洗太郎撫摸著燕級特別炮艦的80毫米艦炮,好像在撫摸著自己老家門前那根粗大的攪屎棍,充滿深情而懷念。(為什麼這麼說?姓御手洗的,就是家門口對着茅坑的)

「哦!御手洗君!三日兩夜,我們一路為商船護航,從宜昌到武漢,從九江到南京,終於要帶着帝國的臣民逃出這長江的牢籠啦――只要衝過前面的江陰,闖入黃浦江,支那人就無可奈何我們了!」負責護航的「小尻丸」船長小尻次郎,登上「御手洗丸」的甲板,拍著御手洗太郎少佐的肩膀大聲道,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尖銳的嗓音夾雜在憤懣沉鬱的濤聲中,忽隱忽現。(不騙人,泥轟真有小尻這個姓)

「大糞丸」的船長大糞三郎卻一臉感嘆地道:「支那的長江真長啊,我們疾行幾日,居然都沒能駛完。想我大日本最長的信濃川,全長也不過700里。中華雖然不自稱其大,卻是無名有實的大中華啊!」(一樣不騙人,泥轟真有大糞這個姓)

御手洗太郎深情撫摸著粗大的攪屎棍,哦,不,是燕級特別炮艦的80毫米艦炮,毅然決然道:「支那空有其大,而外強中乾。皇國崛起以來,每戰都是宰割著支那的血肉,卓然而有今日。支那廣袤的土地,是上天賜予皇國的獵場;支那的愚民,是上天賜予皇民的奴僕。支那欲封鎖江陰,情報卻早早從高層泄露;大戰一觸即發,而沿江我皇國僑民三萬人卻能安然撤至上海;我們順江而下,糾集皇國商民船隻,竟然未造阻攔;明日早晨支那海軍封江,而我們半夜急渡,一穿而過――如此種種,無不顯示出支那國府的軟弱遲鈍,也不正昭示我皇國的如日之升、天命所歸嗎?!」

小尻次郎振奮道:「喲西!此次我大日本海路精銳齊聚上海,必能一戰而勝。三月滅亡支那,指日可待!驕狂如先鋒軍,也被我皇軍重挫,一蹶不振。蔣國府**墮落,必不能擋。」

大糞三郎歡欣鼓舞:「這次支那攻略,我大日本海軍可要大放異彩,洗刷前番折戟渤灣的恥辱!出雲號、長門號、陸奧號、妙高號、那智號、高雄號、摩耶號、青葉號……一艘裝甲巡洋艦、兩艘戰列艦、五艘重巡、五艘輕巡、二十二艘驅逐艦、另外還有龍驤號、神威號、能登呂號、若宮號、秋津洲號這些飛機母艦,就連赤城號也提前改裝完工,趕到支那外海――皇國海軍菁華畢集於此,六艘航母160架戰機,四十餘艘戰艦,隨時掩護我皇軍第三師團和第十一師團及海軍陸戰隊登陸上海,其後還有大軍源源而至――如此兵勢,天下誰人能擋?!」

「哦!!!」如此鋒芒畢露的軍事部署和艦隊調動,本就遮掩不住,現在堂而皇之地說出來,自然有一番大軍煌煌,勢不可擋的威壓。一時間,全船士氣大振,幾日來提心弔膽的船隊水手們也情不自禁地發出歡呼聲:「支那!今天我們渾身狼狽、倉皇離去,不久我們帶着征服者的榮耀歸來――獻上你們的財富和妻女,匍匐在爛泥里,乞求大日本的寬恕吧!」

小尻次郎望着黑夜中朦朧如畫的江山,用帶着俳句語調的話音問道:「諸君啊,征服了支那,你們會如何安排餘生?如此江山,闔當我大日本享用!」

大糞三郎揮拳道:「自然是高舉皇國的旗幟,將月經旗插遍五洲七海,布武天下,平毒鎮露,掃滅鬼畜,擁戴萬世一系的天皇陛下為舉世共主,領導黃種人制霸全球!」

「御手洗君,你呢?」三人都是自幼的發小,小尻次郎和大糞三郎滿懷激動地看着御手洗這個帶頭大哥。

御手洗太郎望着遙遙可見的江陰要塞,黃山巍峨,要塞雄渾,氣如鯨吞虎據,勢如猛獸雄獅,蟄伏在長江之畔,似眠非眠,似醒非醒,好像一有震動,便能轟然驚醒,發出震天怒吼,擇人而噬。

御手洗太郎忽然指著厚重蒼茫的江陰要塞笑道:「你們看,那江陰要塞,像什麼?」

「這……」小尻次郎和大糞三郎茫然不知何意。江陰要塞久為日本海軍所忌,其工程浩大,防禦堅固,軍事完備,重炮如林,被譽為「東方馬其頓」,無論是氣勢還是武備,都堪稱雄偉。但要這些自大無邊的日本武人,說出一句半句讚揚的話,都是艱難無比,故而兩人乾脆沉默,坐等老大解釋。

御手洗太郎拿手比劃道:「你們看看,這要塞像不像我家門前的茅廁?放大了看!」

小尻次郎和大糞三郎愣了一下,轟然大笑:「像!像極了!」

御手洗太郎舉頭望天,卻看不到任何星月之光,依然滿懷憧憬地道:「等征服了支那,我就把這個要塞建成全日本,不,是全世界最大的茅廁!發揚光大我御手洗家的門楣,創造祖先難以想像的事業!――我要建全世界最大的茅廁,將茅廁開遍全世界!!!」

「喲西!」小尻次郎讚歎道:「真不愧是泥桑啊!這樣的有氣魄――次郎我要求不高,只求泥桑能在您的茅廁里開個後門。嘿嘿,大家都知道,我有帶照相機和攝影機進茅廁偷拍點什麼的愛好,所以,嘿嘿……」

大糞三郎更是紅光滿面:「御手洗大哥要建那麼大的茅廁,想必大糞一定很多吧?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都包給小弟處理如何?咱們大日本鄉下一向很缺肥料啊,裝船運回去賣掉,也很有賺頭的……」

御手洗太郎很有偉人氣度地一揮手:「喲西!待到戰畢歸來日,我將茅廁開全球!――諸君,努力吧!」

「哦!」三位船長各歸本艦。由三位船長帶領,全船隊的水手們在這風波浪急、沉鬱壓抑的黑夜中高唱《君之代》:

「吾皇盛世兮,千秋萬代;砂礫成岩兮,遍生青苔;長治久安兮,國富民泰。」

「彌納桑!前面就是江陰要塞,衝過去,我們就是勝利――一個走!」

「彌納桑!!!一個走!!!」

船隊開足馬力,層次混雜地沖向江**道,順江而下,想要乘夜闖過。

正當泥轟們高唱着《君之代》,駕駛着船隊蜂擁沖至江陰狹窄水道的拐彎處時,眼前忽然騰起一片流光,霎時間只有1.25公里寬的江**道被照得亮如白晝,幾十道照明彈高高飛起,拉下長長的尾焰,清晰映照出江陰下游檣櫓鐵甲,艦炮如林。

「海容、海籌、海琛、海圻、寧海、平海、應瑞、逸仙、自強、大同、中山……建康、江貞、江元……」御手洗太郎大張著嘴巴,驚駭無比地看着江陰下游一字排開,后列幾重的中國海軍艦群,足足49艘戰艦昂然逆流而進,其後還有幾十艘徵集來的民船緊緊跟隨。

「全艦發炮!目標敵船!盡數擊毀!――將倭人船隊全數擊毀在江**道中,此處再也沒有我等的歸路!倭船殘骸不能盡封水道,民船補上!此處就是我中華海軍的最後防線,此處被堵,我等再無退路!今日我們自斷歸路,正是因為我海軍深孚舉國眾望,不戰即死,退無可退!中國海軍――進攻!!!」

海軍部部長海軍一級上將陳紹寬,熱淚四溢,揮手高呼。

年歲衰朽的「老通濟」一馬當先,打頭衝突上前,大同艦、自強艦、德勝艦、威勝艦、武勝艦等前清遺留的老朽舊艦緊緊跟隨,誓要在抗戰對日第一場海戰中,打出自己的老將餘勇――我們是海軍!我們要進攻!但使有一口氣在,我們絕不自沉!就算衰朽不堪一戰,我們也絕不蒙羞!

海軍第1艦隊司令陳季良中將眼前似乎閃過先鋒軍海軍艇長阿修羅和朝東海的嘲笑,滿臉漲得通紅,大聲催促部下開炮:「開炮!開炮!戰艦不是防禦的武器,海軍就是進攻的利劍――進攻!進攻!!!」

海軍第2艦隊司令曾以鼎少將揮舞著領袖蔣的密電軍令,鼓勵屬下道:「之前我海軍欲求一戰而不得,甚有自沉棄船之念,今日國府許戰,諸君何不努力?甲午以來,我海軍屢戰屢敗,士氣信心喪盡,每逢國難,全民斥罵,大家寧不羞愧嗎?!日寇勢大,戰亦死,不戰亦死,何不力戰而死,死也死得轟轟烈烈――求死,自我而始,諸位,請跟隨我!」說罷,曾以鼎親自駕駛建康驅逐艦殺向倭人船隊。

御手洗太郎帶領的倭人撤離船隊,被這浩大的阻攔陣容,震撼得驚慌失措,在江陰要塞下狹窄的水道前亂成一團。護航的三艘燕級特別炮艦,胡亂地釋放艦炮試圖還擊,反而加劇了混亂。

「你看!那是什麼?」有日本水兵指著江畔的天空,驚訝地喊道。

御手洗太郎抬頭一看,只見被他稱為大號茅廁的江陰要塞上,騰起無數火雨流星,呼嘯而落。從最大的317毫米榴彈炮,到制式裝備的228毫米榴彈炮,19門150毫米以上重型榴彈炮以及更多的120毫米榴彈炮齊齊開火,與幾十艘海軍戰艦的炮火交相輝映,巨大的炮擊聲匯成一片、充塞天地,連綿不斷地炮彈如雨潑下,1.25公里寬的江**面如同被燒開的滾水一般沸騰起來,到處都是曳光流火,到處都是橘黃爆炎,沉悶的黑夜一掃而光,亮堂暢快有如白晝。

擠作一團的倭人撤離船隊瞬間被暴雨冰雹般的炮擊淹沒,高高騰起的水浪和爆炸的火焰一起飛舞,水與火同在此刻燃燒。無論是江陰要塞還是海軍艦隊,都將此次夜間伏擊,當做了一次難得的實戰訓練,相比日軍的長練久戰,中華軍隊還是太缺乏現代戰爭的實戰經驗了。

江陰的炮擊響起,魯南特區的機場上,兩百架飛機次第起飛,綴掛着油箱,奔赴它們宿命中的戰場;更靠近前線的淞滬地區,得到魯南支援的國府軍飛機180架也紛紛起飛,向長江口、黃浦江岸各處港口飛去。

此時,晨光已然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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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紅警之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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