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赴宴會，妹妹卸妝
只是葉良婉這身行頭，這幅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邊境小國的公主呢。太過艷麗，太過張揚。
葉樵老爺去世沒多久，這位小姐就做這幅打扮，實在是失禮。
葉良婉還未走出門，葉良茉快步走過去，將她拉近大門裡。一邊走，一邊從袖中掏出一方錦帕，扯過她肩膀，用力擦著。
「幹什麼，疼死了！葉良茉！」葉良婉用力掙扎，怎奈她養在深閨，如何是葉良茉的對手，只得被她制服住。
葉良茉毫不憐惜地擦去她一半妝，將染成紅色的錦帕塞進她領口，滿意地笑了，俯身道，「妹妹此前不曾如此張揚，這次怎麼了？是否是有人告訴你，今天是宴會的大日子，葉府剛有人過世，妹妹這麼張揚，出了門，丟的不是葉家的臉，你不孝的名聲便會傳開，到時候，我看哪家會要你？」
葉良婉不動了，臉上陣陣發疼，心裡陣陣發寒，是啊，她真蠢，怎麼忘了呢。
葉良茉見她心思鬆動，用手指摸摸她的臉頰，道，「妹妹年歲尚且年幼，與其與良歌比艷麗，不如做些符合年紀的打扮，還能顯得天真可愛。」
說完，對著她的丫頭道，「還不帶她下去重新打扮。」
丫頭早就嚇傻了，這時腿都有些發軟，看著小姐不知該不該上前，這邊葉良婉卻憤憤道，「愣著做什麼，等過年嗎？還不來扶我！」
「哦哦。」丫頭扶著她往裡走。葉良婉揉著臉頰，雖然厭惡葉良茉，但是她說的不錯，都怪夜涼歌，說什麼自己穿紅戴粉最是嬌艷。
葉良歌和葉良婉手挽手出門的，早就
身後要出門的姨娘停在原地，驚訝地用帕子捂著嘴，不敢走過去，被葉良茉的粗魯樣子嚇呆了。
左邊扶著她的葉良玉低著頭，只當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母親停住腳，她也隨著停下。只是顫抖的睫毛，泄露了她的害怕。
葉良茉笑了下，道，「諸位，再不去可就要遲了。」
說著，自己先轉身出去了。
門口有人在指指點點，方才雖然看不見發生什麼，葉良婉的嚎叫卻傳來，人們看著葉良茉，紛紛道，「我的天啊，這丫頭嚇死個人，簡直比東街的陳寡婦還像潑婦！」
「我看是半斤八兩，陳寡婦會咬人，這姑娘會打人！」
「誰敢娶這種女人啊。」
「你想娶，人也不會嫁給你，人可是葉家家主，那背後是金山銀山。」
「呸，就是公主也不能娶啊，人說娶妻娶賢，哪有娶個潑婦回去貢著的？」
「嘿，要是她肯嫁，我就肯娶，把葉家搶過來，再休了她，娶個十七八個美人，享盡齊人之福啊。」
「哈哈哈……」
葉良歌臉色如五色盤，丟臉、竊喜、嘲諷、不屑，她轉過臉想看看眾人議論的主角。秦叔正輕手輕腳地放下布簾，馬車裡那人拿起一本書，端坐在一旁，臉色變都沒變。葉良歌覺得挫敗。
這時葉良婉急急忙忙地衝過來了，她簡單描了眉，換了身清麗衣裳，只是跑得髮絲凌亂，快到門口時，她理了理，端起大家小姐的架子，扯動裙擺，學著葉良歌的模樣，慢悠悠走出來。
葉良歌早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臉去看，就見她如此，心中譏諷，東施效顰，還真以為自己學得了幾分。
葉良婉見葉良歌看得目不轉睛，心中竊喜，笑了笑，好比迎春花，倒是這一笑，清麗脫俗，不染脂粉，顯得天真可愛。
葉良歌嘆息一聲，走過去，理了理她的髮絲，道，「妹妹急什麼？姐姐還能丟下你不管嗎？」
葉良婉吐吐舌頭，親昵地挽著她胳膊，「我這不是怕你等急了嗎？」
兩人走著，前面不遠處，是葉良玉和二姨娘，葉良玉正在上馬車，她個子嬌小，很是費力，臉色暈紅，卻開不了口指使丫頭扶她。
伺候的丫頭知道她懦弱好欺負，一向怠慢。
葉良歌見此，道，「翠屏，還不扶一扶你家小姐，如此怠慢，當心挨板子。」
果然聽到她這句話，二姨娘探出頭，狠瞪了一眼翠屏，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想做事，就給我去當粗使丫頭，天天讓你挑水擔柴！」
翠屏一聽，臉色一白，她平時怠慢慣了，一時竟然忘記姨娘還在呢。連忙跪地，求道，「饒了我這次，我再也不敢了。」說話間，淚珠兒順著粉腮落下，楚楚動人，如梨花沾露。
葉良玉生性溫厚，見她如此，正要開口求饒，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只聽身後一人道，「娘，不過是個丫頭，何必跟她計較呢。仔細氣壞了身子。」
原來是葉良最，他正要出門，卻見翠屏如此動人模樣，心中生憐，便搶在葉良玉前開口求情。
二姨娘瞪翠屏一眼，將帘子重重發下，懶得看這狐媚子。
翠屏擦擦淚，朝少爺感激一笑，心中跟吃了蜜一般，似覺得馬上就能飛上枝頭。她起身扶著小姐上馬車，行動舉止如弱柳扶風，端的架勢比小姐還足。
「嗤——」葉良傑正拿著小馬鞭，見此，這個小人精不由嗤笑，繞開蹲在地上的老僕人，去另一邊上馬，他年紀小，爬上馬頗費力氣。
幾次險些摔下來，看著母親在一邊不停喊他上馬車。葉良傑才不肯呢，和母親坐車，免不了一堆嘮叨，他可不想。
他坐上馬車，四處看了看，不見葉良茉，不由好奇地問牽馬的老奴，「阿茉姐姐不去嗎？」
「大小姐去店裡了。」老奴低著頭，牽著馬，走在馬車旁邊。
葉良傑大感無趣，「大姐姐不去，全是小姐姐在，有什麼意思啊？一個個脂粉氣熏人得很。」
為這稚氣之語，老奴笑了，臉上的皺紋糾成一團。他腿有殘疾，被原先的主子趕出家門，當年葉樵收留他養馬，後來小公子不忍他被人欺負，放在身邊，出門時讓他牽馬。
「誒，要不我還是回去睡覺吧。」
「小公子，夫人說了，要您跟著去長長見識，」老奴見他不為所動，又說道，「大小姐也知道，她聽完還說好呢。要不然先生怎麼會讓你出門？」
葉良傑驚訝又疑惑道，「大姐姐不是很忙嗎？怎麼顧得上管我……」
老奴笑了下，一搖一晃地走著，道，「大小姐不想打擾你們讀書，但是她經常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