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本源世界一世游（五）
程霜的確就是葉雙成。
三年前,葉雙成的系統被那些人發現，不得已自爆。在自爆之前,因沒辦法將她攜帶離開,就只能將她送到一個剛剛咽氣的女人身上，就是程霜。
葉雙成於是就成了程霜。
儘管沒了系統的協助,葉雙成到底是做過十幾個任務的人,對於眼前的渣男惡婆刁鑽小姑子VS包子女的「劇情」,還是有法子應對的。
但葉雙成到底是依靠系統太久,程霜的身體長期營養不良,又剛遭遇過小產,葉雙成為了和那些極品脫離關係,也着實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幾乎是凈身出戶。
而渣男那一家人,至今沒有遭遇任何的報復和打擊。
葉雙成不是不想要像她擁有系統的時候，在系統道具的輔助下，腳踩渣男,拳打惡婆婆小姑子,讓他們跪下叫爸爸。但她現在的確是沒有系統幫助，沒有系統道具的輔助，葉雙成依賴系統太過,導致她離開了系統,也只能自己小有身家，根本無法和渣男惡婆婆小姑子斗。
儘管渣男是靠着包子女一家才上的大學、從大學本科一路讀到博士生，學費、生活費、應酬開銷等，全都是包子女的父母給籌的錢,渣男一家在包子女的父母還在的時候，對包子女尚且還好，等包子女的父母去世，包子女最軟弱無助的時候，卻是哄著包子女把她的父母拼死拼活給她掙下來的一套住房一間鋪子都轉到了渣男名下，名下的存款，同樣是這麼一個遭遇。
包子女軟弱無能，無人依靠，渣男卻是憑藉着高學歷以及再學校積累下的人脈，還有他與生俱來的交際天賦，在高校里混的如魚得水，還接了兩個研究項目，手頭的錢也越來越多。
甚至，包子女之所以會小產，也是渣男那邊隱約有了些眉目。
只是那邊的那位千金大小姐，看上了渣男是真，但人家大小姐愛惜身材，只打算生一個孩子，男女都行！
千金大小姐的父母不止她一個孩子，可誰家孩子也沒多餘的啊。他們也疼這個女兒。
但看渣男這邊就是個坑，也看不上渣男一家的品行，更覺這渣男配不上他們家女兒，怕女兒嫁過去了吃虧，就說可以結婚，可以生孩子，但生下來的孩子要跟他們家裏姓，哪怕他們家裏都有兩個孫子了。
千金大小姐覺得無所謂。她認為自己和渣男是真愛，既然是真愛，這姓什麼不姓什麼的，有什麼要緊的？要緊的不是，他們兩個可以在一起了嗎？於是高高興興的讓渣男趕緊離婚。
渣男：「……」
渣男當然是想要和千金大小姐在一起的，但是，他更想要的是自己的「血脈」和「姓氏」傳承下去，
然後，繼承千金大小姐家給的各種嫁妝和人脈。
而他自己呢，身為男人，當然只是暫時「借用」一下，大小姐家裏的人脈和資源，把自己給變成成功人士了，當然就不會再「借用」，以及，大小姐嫁到他們家裏了，孝順公婆照顧小姑子也是應該的，給他們買買買，同樣也是應該的。
奈何！這年頭的千金大小姐里，傻白甜的太少，少少的那幾個傻白甜的千金小姐，不是還有家裏人幫她們長眼嗎？
渣男無法騙到千金大小姐給他生兒子跟他姓氏，因此就琢磨著先不和剛剛小產的妻子程霜離婚，打算之後對程霜好一些，先給他再懷個兒子后，讓程霜去鄉下先給他生兒子。這樣，他既有了後代，又有了千金大小姐的幫扶……呵呵，日子還不是越過越好？
然而程霜小產後抑鬱而死，佔用程霜身體的葉雙成不慣他這毛病！
可葉雙成離開了系統后，就失去了倚仗，又不敢做太過違反原身性格和能力的事情，以免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她反而只能付出不小的代價，最後只拿着1萬塊離開的渣男家，自主創業。
而渣男從來沒有被報復，也沒有接受到任何的苦果。
眼看程霜跑了，渣男立刻跟千金大小姐表白求婚，千金大小姐就歡喜的答應了。很快生下了個女孩，跟大小姐姓，渣男也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只是想要讓父母和剛「生」下孩子的妹妹住在他們家旁邊的一座別墅里——當然，別墅是大小姐買的。
大小姐也答應了。至於渣男妹妹的兒子和渣男很像？外甥像舅，不是很正常嗎？
大小姐家裏還以為這是渣男為了爬上高位不擇手段，兒子也不要了，傳統思想也可以拋棄了。心說只要女兒/妹妹開心，就養這麼個小白臉又如何？
於是，三年時間過去，葉雙成只能說是小有資產，在這座城市可以自立。
但是，她借用了原主的身體，想要替原主報仇什麼的……那是真心做不到。
首先，她就無力對抗那位千金大小姐的家裏，其次，她無依無靠，連那個渣男如今的人脈都不如，葉雙成能做什麼呢？最後就是，葉雙成唯恐自己有了多餘的動作，看起來不像是原來的程霜了，那些走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們，就會發現她，找到她，想要對她再次進行各種實驗……
想到此處，葉雙成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頓時就老實了，只好每天默默祈禱渣男一家快些被發現，時常遠遠地看一眼葉梨——那個她在這個世界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她經歷的這些世界裏，唯一親自懷、親自生下來的孩子。
當時生下葉梨時，葉雙成心裏其實是有些複雜的，她甚至在看到寶寶的一瞬間，覺得自己深深地愛着這個孩子。
但是，系統不斷的對她進行了洗腦，告訴她，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只是個過客。而這個孩子也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原身的孩子云雲，她自己的家在遠方，在科技高度發達的星球，她的家人，也在那裏。將來她如果要孩子，也是在那個星球的孩子才是她的孩子。葉梨不是。
葉梨不是她的孩子。葉梨只是個紙片人。
系統一遍遍的給葉雙成洗腦，還對葉雙成的情感進行淡化，並且不允許葉雙成給孩子餵奶。
於是，葉雙成也就慢慢的將這份母愛給淡忘了。
直到重來一次，還是來到一個剛剛小產失去孩子的女人身上，葉雙成才將她丟失的母愛，給重新撿了回來。
真真假假，究竟這裏是不是紙片人的世界，葉雙成真的不知道嗎？
葉雙成痛哭了好幾場，終於在這個世界安定下來，只是無法阻止自己非要去見葉梨。
她盡量躲藏的很好，性格上也偏像原身，但賺錢的技能方面，就只好是循序漸進，一面報班學習，一面對外將消息放出去，這樣，就算她性子和原身真的不太一樣，大家也不會太過奇怪。
直到有一次，她發現她這個任務者，給自己的女兒帶來的全部都是麻煩。
只是監視也就罷了，那些人遲早會發現，小梨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她就是個普通的獨立的小孩子。小梨也的確很普通很獨立，稍稍有一點點叛逆，可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但是，這樣普通無害的小梨，竟然還有人要害她！
就為了逼出小梨身上究竟有沒有她留下的東西！
葉雙成這才憤怒了，然後設法殺了章程程，為小梨報仇。
——葉雙成失去了系統，的確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了。
但是，葉雙成曾經在系統的陪伴下，走過很多世界，到底也是學會了些東西。比如蠱，比如符，比如一些簡單的武技等，哪怕當時系統告訴她，她有它的陪伴，不需要費心學那些東西，但有時候她穿成的人就是那個職業的，她不好真的什麼都不懂，因此到底學了點皮毛。
這點皮毛，足夠她殺了章程程。
卻不足夠她隱藏自己，被有心人發現。等她又跑去偷看葉梨，就徹底暴露在那些人面前。
如果不是葉梨的提醒，葉雙成只怕要等那些人捉住她了，她才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葉雙成盡量淡定的轉身離開，連她原本經常居住的家都沒有回，去了一套她用服裝店裏的打工妹的身份證租來的一處院子裏，在那裏徹底換裝，打扮成了個摩登女郎的模樣，將地窖里藏着的十萬塊現金都放在了一個拉杆箱裏，又放了幾身風格不一樣的衣服、假髮，各種化妝品，還有幾份不同的證件，看起來有些寬大的手提包里更是裝了滿滿的東西，這才出門離開。
***
2000年的夏天，很是炎熱。
儘管這具身體的普通人的身體，但她的靈魂畢竟是酆都大帝的靈魂——嗯，準確來說，還是只厲鬼。
這樣熱情的太陽，這樣炎熱的夏天，還要穿上土掉渣的校服，這讓葉梨覺得，還是做鬼比較好。最起碼做鬼的時候，她可沒感覺到炎熱過。
S市的瑟瑟發抖的眾鬼：「！！！」
誰說的？它們這些鬼還是很怕熱的！
它們早就發現了酆都大帝的到來，有些消息滯后的，和其他鬼交流后才發現，原來酆都大帝竟然換人做了！
呃，好像和它們沒啥關係？
不對！
如果它們表現的好了，展現出自己的能力，能夠投靠酆都大帝麾下，那不是就能從此擺脫輪迴了？
儘管做人很好，可做人太辛苦了，如果做人之後，又要像它們這樣，變成地府都找不到的孤魂野鬼，在外面挨餓受凍，豈非不如直接做鬼？
還是跟着鬼屆的大佬混，何樂而不為？
但是，想要跟着大佬混，也要能靠近大佬才行……
酆都大帝的威壓，並非是它們這些小鬼能輕易靠近的。
它們倒是想要先緊靠大佬身邊的那隻玄鳳鸚鵡，可那隻玄鳳鸚鵡……也很可怕呀。
於是，弄到最後，這些鬼終於能靠近葉梨的時候，已經是2000年了。
它們搜集來的大多數信息，都對葉梨沒甚用處了。
可還是有些是有用的。
這些鬼告訴葉梨，葉雙成離開了，又回來了。
而且，葉雙成像是想要見她。
那些當初愛葉雙成愛的瘋狂的人，此刻卻都在各種瘋狂的尋找葉雙成，他們背後的家族同樣如此。前者是為了愛人，後者則是為了利益。又或者，前者的「愛」之中，也同樣夾雜了恨和利益，只是他們用求而不得的深情將之給包裹住了。
這些鬼為了自己的以後，將它們知道的統統都告訴葉梨。
葉梨微微驚訝。
倒不是驚訝別的，而是驚訝葉雙成既然還有這樣的本事，哪怕只是稍微會些蠱術、符籙之類的，也不該像是之前那樣，被扣在實驗室里不能離開。
除非，是葉雙成的系統不許她走。寧肯讓葉雙成被那些慾望無窮的人各種實驗，也不願意帶葉雙成走。
可是現在，葉雙成明明有了機會離開，為什麼還要回來？
葉梨可不相信，葉雙成是為了回來看她一眼，然後就離開的。
她坐在學校的后牆牆頭上，歪著個頭，看了一眼之前遠處被她揍趴下而不得不放棄逃學，含恨爬牆頭又回去校園的「同學」們，他們還在戀戀不捨，似乎是想等她走了再逃課，結果被她又看了一眼，打了個哆嗦，立刻就飛奔回學校了；
葉梨又看一眼飄在空中，跪在她面前的同樣哆哆嗦嗦的眾鬼……
葉大佬：「……」果然，高手是寂寞的，古人誠不欺我！
所以，要怎樣，才能不寂寞呢？
她想着想着，就看到了怒氣沖沖飛過來的重明。
葉梨：……她就說，重明面前，這些鬼哪裏敢靠近她？原來是把重明給故意引走了。
看着從戰神重明，不得不藏身在一隻小小的普通鸚鵡里的重明，葉梨不禁想，或許，讓重明變成人來陪伴着她，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這樣，她就不寂寞了。
雖然，她現在的內心……也不覺得怎麼寂寞呢。
在重明飛過來之前，葉梨到底是對着這些跟她通風報信的孤魂野鬼道：「今年中元節，吾將於S市至陰之地，開鬼門。若有想要去地府的，到時候便過去就是了。」想了想，她又道，「若是其他鬼想要去，亦可。」
只是，到了地府，功過是非，獎勵懲罰，就要看地府的規矩了。
可至少的，這些孤魂野鬼，可以有個棲身之所，或受懲罰，或得獎勵，重入輪迴，重新過自己的生活。
眾鬼心下戚戚。
儘管沒有抱上這麼一根金大腿，但是，有了去路，也是好的，不是嗎？
當即再拜，才倉皇離去。
生怕大帝身邊的那個東西來咬它們！
重明果然很委屈。
他圍着葉梨飛了好久好久，又生氣又委屈。可偏偏他腦子不夠使，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委屈。
葉梨：「……」
這麼笨的么？
竟然……還笨的有些可愛？
葉梨這樣想着，心中一動，就真的很想要重明變成人形，和她一起上學，她做學神，重明做學渣。
她這麼想着，重明就歪著腦袋，小小聲的「啾」了一聲。
然後，一隻普普通通的白毛鸚鵡，就忽然變成了個和葉梨現在差不多大的十五六歲的……美少年。
美少年張大了嘴巴，好一會，才害羞的轉過身去。
葉梨：「……」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才想起來要給美少年「羽毛」穿。
然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儘管在她來這個本源世界的時候，盡量的將自己的各項能力壓制，可她已經是酆都大帝了。
酆都大帝，與神同尊。
更何況，她在仙神界，還將仙神界最厲害的那位神給徹底碾壓了。
如今僅僅是她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的願望，一旦想得多了，願望成真，好像，也不奇怪？
然後，S市實驗中學初一年紀的女學神，身後就多了一個特別漂亮特別好看特別面無表情的「保鏢」。
只是，這個「保鏢」，好像智商不太高？
每次考試都是吊車尾神馬的，也是讓人醉醉的。
***
此話暫且不提，葉梨既然知道了葉雙成在找她，想了想，到底還是去見了葉雙成一面。
葉雙成已經又換了個妝容，她正在葉梨最近偶爾會去的一家奶茶店裏待着，想着要怎樣才能見葉梨一次。
用蠱蟲嗎？會不會嚇到孩子？
葉雙成猶豫着猶豫着，葉梨就帶着重明進來了。
重明很乖，很聽話，穿着乾乾淨淨的白襯衫、黑褲子，背上背一個大書包，裏面一看就是裝了兩個人的東西。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好看極了，幸而鼻樑上架了一副眼鏡框，將他的好看值往下壓了壓，看起來斯文乾淨，就像是個老師眼裏的最聽話最乖巧學習最好長得還好的好學生。
雖然……觀察了自家女兒一段時間的葉梨知道，這根本就是個純·學渣！學習上讓老師愁的不止一點兩點！
單單是學習差就算了，偏偏還特別聽她家女兒的話，她女兒要爬牆，他就提前過去防止她女兒摔到！她女兒要揍人，他就幫忙事後揉手，生怕她女兒的手累著~她女兒想要吃城南的豆腐腦，他就能一大早的騎着滑板，蹭蹭蹭的去買豆腐腦，還能保證豆腐腦一點都不灑！
葉雙成：「……」
行、行吧，這樣養出來的童養夫，大概才是最靠譜的。
女兒想養，那就養著吧。
葉雙成的目光，這才落在了自家女兒身上。
雪白的連衣裙，一頭黑髮，以及，一個耳朵上掛着三個大耳環，一個耳朵上掛着一隻樸素的梨花耳釘。
其實如果不看這些耳飾，這還是個乖乖女。
葉雙成：「……」這閨女個性的讓人都無法勸說。尤其是她，哪裏來的立場？
葉雙成深呼吸了兩次，想着要怎樣跟葉梨搭話，就見葉梨已經路過她身邊，葉雙成感覺葉梨碰了她的衣服口袋一下，等一杯奶茶喝完，她先離開了奶茶店，找到僻靜處，看了紙條，晚上就去了紙條上寫的地方，葉梨住的小區的一個偏門后的小樹林。
但是，葉雙成裝作路人去看過了，那個偏門的欄桿非常結實，壓根就沒辦法破門而出，而且一旁還有兩個監控器。
小梨要怎麼出來？
小梨是走的監控死角，爬牆出來的。
落在葉雙成面前的時候，葉雙成就是一愣。
她心中有萬語千言，可等她看清楚葉梨看她時的眼神時，那萬語千言，就全都咽了回去。
這個，不是她的小梨。
她的小梨儘管性子有些冷，有些獨立，可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至少15歲的小梨，不是這個樣子的。
葉雙成不禁警惕的後退了好幾步，捂著心口，瞪着葉梨，壓低了聲音怒吼道：「你是誰？你把我的小梨弄到哪裏去了？我告訴你，就算我現在失去了……可只要我想，我也能收拾你！」
葉梨一怔。
她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是能認出曾經的小葉梨的。
她思索了片刻，終究還是道：「我是葉梨。」
葉雙成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禁道：「不！你不是！我是小梨的媽媽，我一眼就能認出小梨……」
停頓了一下，才想起來她其實之前就偷偷看過葉梨三年而沒認出來，又道，「至少你站在我面前，跟我說話，我就能認出來你並不是我的女兒。你不是！絕對不是！」
這一次，葉梨沉默的更久了些，才回答道：「我是葉梨。不過，我可能和你有些像……我是活了很久很久，見識過很多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世界的葉梨。我，重新回來了。」
葉雙成：「……」
葉雙成一下子就坐倒在了地上，很久之後，才失聲痛哭。
她這樣，為什麼小梨也這樣？難道這就是她把小世界的這些人，當成紙片人的代價？可這個代價，她可以自己支付，不需要讓小梨來代替她償還啊。
然後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又或者是同類，將她曾經隱藏的那些秘密，統統都說了出來。
葉雙成其實是個科技高度發達的世界的來人。
她們那個世界的科技發達到了什麼程度了呢？發達到了，那個世界的人，可以發現靈魂，可以截留靈魂，可以讓那些靈魂在他們的世界重生，哪怕只是重生到了高模擬機械人之上，可他們依舊做到了。至於穿越時空什麼的，這其實是那些站在星際世界的金字塔頂端的人着實找不到好玩的事情后，玩的「遊戲」。
那些高模擬機械人是不死的，他們有的活了好幾百年，積攢了無數的財富和資源，他們掌握著截留靈魂和讓靈魂重生到高模擬機械人身上的秘密，卻知道星際再大，資源依舊有限，因此設法弄了「積分制」。
每個人生下來都會攜帶積分晶片，星際會出台相應的「積分增長政策」，等到積分積攢到某個高度，這個人在死亡之時，就會得到機會，選擇一個名額，在死後能依附到高模擬機械人身上，自此實現永生。
但是，這樣的積分，顯然是很難得到的。最可怕的是，不是得到這個數額積分的人就能得到永生，是他會得到一個機會，在他死之前，選擇把這個機會用在自己身上、親人身上、愛人身上，還是一群有着高智商的天才科學家身上……
然而即便如此，很多人也在一生都為了高額積分而努力。
那些已經站在金字塔之巔的永生之人們，又覺只是這樣太無趣。等到他們手下的那些科學家，研究出了靈魂穿越時空的辦法，研究出了系統的時候，這些人想到的，就是「製作」一場空前的「遊戲」。
當然，正常遊戲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可危險性在，收益也大，那些金字塔之巔的人，將會給予參與者相當可觀的積分。
葉雙成就是因為這些積分，參加了這場遊戲，綁定系統，靈魂被運送到各個任務世界，找到一具不甘心的靈魂寄居。
甚至因為那個星際的高度發達，導致連時空逆轉這種事情，那個星際都可以「順勢」做到。
比如這一次，葉雙成寄居的這具身體的靈魂，她其實就是重來一次的。原本她的重來一次，是世界漏洞導致。而葉雙成所在的星際，順勢插了一腳，還讓葉雙成取代了對方。當然，他們也詢問了對方想要做什麼。
那個靈魂年輕時愛慘了葉彥邦，但因為葉彥邦當時有了愛人，不敢表白。直到中年時候，葉彥邦的青梅竹馬的妻子出軌，那個靈魂才會葉彥邦最終走到了一起，攜手半生，愛對方都深入骨髓。唯二的遺憾，一個是二人之間沒有孩子，一個是在一起的時間太遲。
這一次，這個靈魂希望他們可以早些走到一起，在年輕時候，就聽到對方的那一句「我愛你」。
可是，錯誤的時間遇到的「愛人」，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那個靈魂是真的愛太深，才這樣要求，還是她故意要為難葉雙成，已經是不可知的了。
但葉雙成為了這個任務，是煞費苦心。直到死，才終於等到了這句話，完成了任務。
可她也回不去了。
……
至於那個星際世界做這個遊戲的目的，葉雙成也說了，是為了收集各個世界的各種信息，提升自己，以及，葉雙成的一生，除了涉及特別隱秘的內容之外，都會在星際網上直播。只是葉雙成不需要對那些觀眾進行講解，只需要按照她想要去做的做就是了。
但她若想要得到更多的積分，就要完成一些打賞多的觀眾提出的要求，比如，某某將來會是全省首富，某某將來會是明星，某某以後會非常的出色以及長得非常好看……然後讓葉雙成去勾搭他們，得到他們的喜愛……葉雙成完成了這個任務，就會得到觀眾打賞和積分獎勵。
葉雙成也做到了。
然後，她在這個世界就翻車了，被那些人給發現，並將她作為實驗體進行研究，最後還真的研究出來了系統的存在，並強行取出了一些東西。
葉雙成末了還說，幸好系統自爆，最後保護了她一回。無論如何，系統也好，星際那邊也好，最後都給了她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選擇了一具年輕的身體。
……
葉梨：「……」
葉梨：「……」
這難道不是因為那些人一直在直播，害怕如果他們不設法救一救葉雙成，那些葉雙成的同事們就要造反不幹嗎？
以及，著諸多事情，都讓葉梨不得不想，因果之事，果真難料。
葉雙成為了積分和打賞，各種哄騙未來的出色人才，導致翻車；
葉雙成所在的星際，截留靈魂，讓地府的工作出現紕漏，但因為地府只管亡魂之事，那些靈魂有了寄宿的宿體，又沒被地府發現是他們那裏出現了問題，逍遙自在了幾百年，幾百年後，他們以為地府管不了他們了，想要作一作，結果，他們自己的任務者，生出了葉梨，可以讓他們的星球重新回到三界之中，將截留的靈魂全都送回地府的……新任酆都大帝。
葉梨：「……」
也不知道那些人後悔不後悔。
另外，果然「公費旅遊」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比如順便做點身為酆都大帝該做的事情。
不過能重來一次，知道自己的來處，知道因果循環的厲害之處，能在2003年和2020年到來之前，寫一部以蝙蝠為主角的書，讓更多的人知道「貪嘴」的下場，好像，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葉梨想着想着，忽然就想到了小樹林外守着的小少年。
今夜的月色真美！
嗯，重來一次，果真還是不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