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託付

()「改日再討教閣下的高招。」宮本義弘撂下一句狠話，卻不自覺用上了敬語。

「嗯啊，再見啦大叔！」烏拉拉揮手，十足一個人畜無害的鄰家男孩。

大……大叔？宮本一個趔趄，下意識地摸向下巴的胡茬。

好像是挺久沒理了。

「？」

什麼亂七八糟的！

開什麼玩笑？武者怎會在意自己的外表？

自己竟會受到一個小鬼的言語影響，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一刻也不想多待，宮本催促着神道眾匆匆離去。

神裂獃獃看着眼前男孩的背影，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今天真是多謝了。」建宮齋字不敢怠慢。雖然是傭兵界出了名的好脾氣，但眼前一臉陽光的男孩，卻有着任何人都不敢輕視的實力。

「舉手之勞啦。」烏拉拉慢條斯理地「回收」完周遭的火焰。說真的，火炎咒實在不適合在深山老林里使用吶，萬一一個不小心搞出火災，燒死不認識的探險家老伯怎麼辦？

轉身，對上神裂的眼睛。

然後整個愣住。

「神……神谷？」

「誒？」神裂回過神來，「在下神裂火織，非常感謝閣下對天草式的援助！」

說着便要躬身行禮，卻因背上的傷口一陣眩暈，好險沒有摔倒。

「教皇大人！」天草眾一時手忙腳亂。

烏拉拉這才看清神裂的全貌。

深紫色的長發在腦後高高綁起馬尾，姣好的臉龐上，一對劍眉為淡紫色的眸子平添了幾分英氣。嘴唇緊緊抿著，露出失血過多的蒼白顏色。

有那麼一瞬間，烏拉拉以為眼前的少女就是自己「前世」戀人和戰爭女神雅典娜的合體。

唉，看到馬尾就失去判斷能力了么？

丟臉了，差點鬧個大烏龍呢。

「啊哈哈，抱歉認錯人了，」烏拉拉撓撓頭，「話說你比照片上好看許多耶！」

「……」天草眾一時無語。好老套的搭訕。

神裂強忍着眩暈。

這個不分場合，隨隨便便就搭訕的傢伙，真的是剛剛救了自己的人？

真是的，明明是個剛進入青春期的小孩子嘛。

「不要瞪着我看啦，要幫忙止血嗎？不算在傭金內喔！」烏拉拉豎起大拇指。

「不要！」神裂斷然拒絕。

然後，很乾脆地暈了過去。

「教皇大人！」天草眾再次亂作一團……

不理會七手八腳包紮神裂的教徒，建宮齋字越過人群，來到烏拉拉身前，鄭重地跪伏於地。

「起來啦，大叔你頭髮好臭！」

建宮不為所動。

「那麼，按照之前的委託，教皇大人的安危就拜託您了！」

「她似乎很放不下你們呢，萬一忍不住跑來找你們怎麼辦？」

「無妨，我會讓教眾頻繁變換反追蹤術式，教皇大人對這個不是很擅長。」

烏拉拉暗自欽佩這個忠心的邋遢大叔。

「好……送她去哪裏比較安全？」

「英國清教，倫敦的『必要之惡』教會。」

「好遠！」烏拉拉吐吐舌頭，「話說回來，最大的十字教不是羅馬正教嗎？為什麼要捨近求遠跑去英國呢？」

「正因為羅馬正教規模龐大，與各方面勢力包括神道教都有交集，相應地，對於『收容教皇大人』這件事要考慮的方面也就更多。女教皇『聖人』的身份，在高手如雲的羅馬正教根本得不到重視，反而有可能被抓起來當做和神道教利益交換的籌碼。」建宮大叔抬頭，繼續沉着地分析：「但是英國清教就不一樣了，神道的觸角還沒有伸到倫敦，自然無力持續追捕女教皇。而女教皇成長後足以排進英國前幾名的實力，亦能讓她在教會中得到極高待遇。」

「拜託了！這是我天草式全員，最後的請求！」建宮復又匍匐在地。這個鐵錚錚的漢子，此刻竟有些哽咽。

烏拉拉抬頭。

不知何時，原本聚集在神裂身旁的天草式眾人，已跪滿一地。

「唉，我有說過要拒絕嗎？」烏拉拉無奈捂臉。怎麼有種當壞人的感覺？

「噢？您答應了么？」建宮大叔瞬間原地復活，「太好了！那就這麼定了！烏兄弟果然是個好人吶啊哈哈哈哈哈！」

呃，居然被一個大叔發好人卡……烏拉拉哭笑不得地被建宮大叔握着手，好臭。

「大叔，你幾天沒洗澡了？」

夕陽將落未落。

「那麼，趁天還沒暗，我就先帶她走了。」烏拉拉背起神裂，順手抓起地上的令刀。幾個起落間，已不見人影。

建宮齋字遙遙目送，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凄愴。

靠，這種親手把長大的女兒嫁出去的悲哀感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一旁眾教徒竊竊私語，好奇那個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男孩究竟是何方神聖。

「那個少年好強，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把教皇大人託付給一個孩子，未免也太草率了？」

「那你剛剛跪個頭啦？」

「就算那個男孩今晚救了大家，可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可靠的樣子唉……」

「你們不知道那個少年，也是正常的，」建宮成竹在胸地微笑，「我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說服這個向來只獵取通緝犯的早熟男孩來照顧女教皇呢。」

「只獵取通緝犯？十三歲的早熟男孩？」

一個處理涉外事務的教徒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情不自禁地張大嘴巴。

「難道說是……」

「審判之炎。」

陰陽師安倍清一一改戰鬥時的嬉笑姿態，搜索起記憶中的情報。

營帳里，宮本和安倍默然對坐，外面的響動均被安倍以隔音結界擋開。

可能存在的敵襲？眼前這個男人可是擁有野獸一般的直覺。任何敵人，只要散發出一絲殺氣，都逃不出這頭怪物的感知。

「什麼意思？」宮本雙眼微闔。他很在意烏拉拉能夠扛住自己氣勢的事。

「簡單地說，就是一個外號。實力強大的武者或是魔法師基本上都有，常見得很，」安倍微笑抬眼，「宮本老大不是也有『龍之牙』的美譽么？」

宮本暗暗稱奇。

常年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傭兵，經年累月闖出一兩個名頭，的確再正常不過。

但以十三歲之齡，就被冠以響亮稱號的，他還從未聽說。

值得一戰的傢伙。

安倍繼續補充。

「雖然身份是國際傭兵，但『審判之炎』在行事風格上卻更接近賞金獵人。出手次數很少，可是一旦出動，當地逃犯通緝榜的第一頁就會少掉幾個名字。」

宮本身形一震。他很清楚那些窮凶極惡的大逃犯有多少斤兩。

「因為獵殺的都是惡人，這個少年被冠以『審判』之名。死在他手下的，多得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故而被傭兵工會公認為傭兵界的NO.2。很多人都認為，十年之內，他必將超越NO.1的『槍皇』威廉?奧威爾。」

宮本倏然睜開眼睛。

安倍微笑，他已從這位上司兼好友的眼裏，猜到對方的心思。

「我已經在神裂火織身上佈下了追蹤術式，那個烏拉拉應該和她在一起。」

手握雙刀的野獸，緩緩起身。

「別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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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軍萬馬

命格：情緒格

存活：三百年

徵兆：氣若洪鐘，步履昂藏，葉無風震動，獸鳥俱驚。

特質：增加宿主與其部眾的自信，並具體激增戰鬥的力量，倘若無武功之人得到，身上的氣勢亦可震懾敵人，或折服友方。

進化：霸者橫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