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秒鐘，我也不願意忘記你。
()「老師……」美琴偷偷看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不說話的出雲，小聲地叫道。
「嗯……」出雲回過神來，眼裏的悲傷一閃而過，卻沒有逃過一直盯着他的美琴的眼睛。
「老師……」美琴感覺自己的心突然被重鎚擊中了一般，她認為「無所不能、擁有一切美好」的老師的眼裏竟然也會露出這種讓人呼吸停滯的傷痛。
「抱歉，走神了……」出雲笑笑，撩起半掩的窗帘，「剛才說到哪裏了？」
「是我在問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魔法這種東西么……」看着如往常一般的溫柔笑臉，美琴卻彷彿依舊沉溺在剛才那種悲傷之中，好久才說出一句話來。
「當然……沒有。」出雲停頓了一下，放下窗帘，轉過身對美琴笑道，「能力者並不是日本才有的啊，你也見過很多外來的留學生？是他們國家對能力者的不同叫法罷了。」
「這樣啊……」美琴的心思已經完全從剛才對魔法是不是存在的興奮中脫離開，心不在焉地答道，「果然是沒有啊……」
「那御坂……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出雲端起杯子又放下，突然開口說道。
「啊……好的，老師不用在意我的……」美琴有些驚訝，慌忙搖手說道。
「那秀，麻煩你招待御坂了。」出雲對端著果盤過來的秀笑了笑，轉身向玄關走去。
……
「秀前輩……」美琴挑起一塊蘋果，猶豫了一陣，突然問道。
「怎麼了，御坂小姐？」秀放下手裏的檸檬茶，轉過頭笑看着有些扭捏的美琴。
「老師……」美琴放下蘋果，比劃了一陣，吞吞吐吐地說道，「老師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呢，是因為我么？」
「……」秀的笑容散去，伸手輕輕撥弄著肩上的頭髮，突然抬起頭對美琴笑了笑，「怎麼會呢，御坂小姐很可愛，只是……」
秀嘆了口氣，端起杯子，蒸騰的水汽擋住了秀的臉：「少爺從小就從來不在別人面前說自己的決定，總是這樣，一直這樣……」
「秀前輩……」美琴倒是有些慌亂起來，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問題竟然讓秀也心情不好起來。
「沒事的，御坂小姐，倒是我要道歉讓御坂小姐跟着不高興了呢。」秀抬起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笑着說道。
「沒事的沒事的……」美琴趕緊搖手，然後扭捏了一陣，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秀說道，「雖然不知道有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但是總感覺突然和老師還有秀前輩更接近了呢……恩……很開心，很開心的感覺呢……」
「是么……」秀笑起來，靠近了美琴，握住美琴的手，「那麼，我能和御坂小姐做一個約定么？」
「什麼？」美琴紅著臉，偏過了頭，小聲問道。
「不不，應該說是請求……」秀搖搖頭，看着美琴的眼睛說道，「有些事情……請御坂小姐不要怨恨少爺好么？」
「什麼事情？我怎麼會怨恨老師呢？」美琴有些奇怪，這個要求似乎充滿了讓人不解的東西。
「御坂小姐不知道么？關於……」秀緊緊盯着美琴的眼睛，突然驚訝地開口問道，沉默了一陣突然笑起來，「不，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突然想這麼說罷了……」
「哈……」美琴抓抓頭髮，對秀沒頭沒尾的話有些不知所措地乾笑着。
「那御坂小姐，不如留下一起吃飯？」秀看了看時間，站起來，笑着說道。
「啊？不要了……」美琴跟着站起來，搖搖頭，帶着歉意說道，「和同學約好了一起去慶祝她生日呢。」
「這樣啊……」秀有些遺憾。
「哎呀，都這個時間了，我要走了哦，秀前輩。」美琴也看了看時間，對秀行禮，跑向門口說道，「還要回宿舍拿禮物呢，秀前輩，再見啦！」
「嗯，御坂小姐再見……」秀笑着揮揮手，對美琴說道。
「拜拜~」美琴換上鞋子，拉開門，回頭對秀笑着揮揮手。
「食蜂小姐……」隨着關門聲響起，秀重新坐下，端起杯子，沉默了一會卻又放下，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
「總理事長閣下。」出雲坐在車上，看了一眼響起的手機，按下接聽鍵，「您的意思我大概知道了，我只是去見見故人罷了。」
「出雲君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了。」亞雷斯塔的輕笑聲傳來，顯示了他現在不錯的心情。
「總理事長閣下，你是在刺激羅馬人么。」出雲斂去笑容，沉聲問道。
「出雲君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慧呢。」亞雷斯塔很快回答道，「不錯，反正戰爭就是你們的一場約定，而我只是想要提前一點開始罷了。」
「如果我說不呢？」出雲皺皺眉，說道。
「出雲君，我想我們都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亞雷斯塔語氣平靜。
「我知道了……」出雲掛斷了電話，車子再次加速。
……
「那個少年似乎在籌謀着什麼呢。」一個輕笑聲從虛空中傳來，打破了房裏里詭秘的寂靜。
「艾華斯，不要在意，只是一些凡人的感情作祟罷了。」亞雷斯塔睜開眼，平靜地說道。
「是么，亞雷斯呀，我曾經也是一個凡人呢……」一個人影從虛空中走出，似笑非笑地看着倒立在巨大容器內的亞雷斯塔。
「你現在是天使，而且以後會站上神座。」亞雷斯塔閉上眼，不再搭理艾華斯。
「呵呵，是么……真是讓人期待呢……」艾華斯揮動着手指，一道道詭異的黑色在劃過的軌跡中閃現。
「上條當麻的那隻手上，含着的是什麼規則，確定了么？」亞雷斯塔突然開口問道。
「……種子還在，沒有被破壞，但是也不排除是能力不夠沒有觸及的原因。」艾華斯看了亞雷斯塔一眼，笑着答道，身影再次消失。
「是么……」亞雷斯塔睜開眼，「看來我的計劃太溫和了么。」
「呵呵，真是讓人聽得心寒的一句話呢……」
……
「INDEX，史提爾?馬格努斯，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和我回去，要麼死在這裏。」雪莉看着眼前喘息著的三人，緩緩開口說道，「還有你……雖然不知道你的力量為什麼可以讓我和石巨人之間失去聯繫，但是和狩獵魔女之王可以用符紙修復一樣，我的石巨人只要核心沒有損壞，就可以利用大地的力量無限修復自己，所以……你們失敗了。」
「?嗦，什麼時候你也能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了。」史提爾顫抖地站起，一招手，身邊浮現出一圈的符紙。
「是么……」雪莉冷漠地看了史提爾一眼，「那麼你呢，INDEX，和我回去，還是讓我殺了那個人再帶你回去？」
「我……」茵蒂克絲張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內心竟然在動搖。
「如果不想那個少年死在這裏，就和我回去。」雪莉看了茵蒂克絲一眼，再次開口說道。
「……」史提爾看了一眼有些猶豫的女孩，發現自己心裏竟然有些強烈的「不如就讓她帶茵蒂克絲回去」的想法，下意識地沉默起來。
「茵蒂克絲，是不會和你回去的！」上條當麻顫抖著挺身擋在雪莉和茵蒂克絲之間，看着雪莉說道。
「即使他死在這裏也要做出這個決定么，INDEX。」雪莉沒有理會上條當麻，反而對茵蒂克絲問道。
「我……我……」茵蒂克絲拉了拉上條當麻的衣角，低着頭想雪莉走了幾步。
「茵蒂克絲……不要聽那個女人的話啊！」上條當麻看着茵蒂克絲的背影，聲音有些乾澀。
「當麻……」茵蒂克絲輕輕地喊了一聲，抬起頭，卻已經淚流滿面，看着雪莉說道，「如果我和你回去……」
「茵蒂克絲！」上條當麻大急，就要衝過去拉回女孩。
「別過去……」史提爾攬住上條當麻的腰，沉聲說道。
「放手！放開我，你這個混蛋！」上條當麻憤怒地瞪着史提爾，大聲喊道，「要不是你不肯說那個泥巴怪物的核心在哪裏，我們怎麼會……」
「閉嘴，給我好好聽着！」史提爾憤怒地吼了一句，扔開了上條當麻。
「……」上條當麻突然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看着女孩的背影數不出話來。
「如果我和你回去的話，你會放過當麻么……」茵蒂克絲流着淚，看着雪莉問道。
「……我並不想傷害他。」雪莉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
「如果我回去的話，你們還會要消除掉我的記憶么……」茵蒂克絲露出一個哀婉的笑容，突然問道。
「這……」雪莉突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據實答道，「按照常例，是的。」
「這樣么……那我決定了……」茵蒂克絲雙手捧著胸口，輕聲說道。
「茵蒂克絲！不是說好了要在一起么，你這樣算是什麼！」上條當麻恨恨地捶地，大聲哭喊道。
「我決定了……就算是只有一天，只是一秒，我也要和當麻在一起，我不要忘記……」茵蒂克絲突然轉身跑向上條當麻，抱住上條當麻痛哭起來，「我不要忘記和當麻在一起的日子，快樂的，嬉鬧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要忘記！一天也不要忘記！一秒鐘也不要忘記！求求你，放過當麻，就在這裏殺了我，求求你……」
「茵蒂……克絲……」上條當麻的身體顫抖著，緊緊地抱住了茵蒂克絲，埋頭在女孩的發間，低聲呢喃著，「我不會讓你走的，我……一定不會讓你走的！」
「去死，你這個不知道感情是什麼東西的魔法師！」上條當麻推開茵蒂克絲，突然想雪莉沖了過去。
「成……成功了？」只抱着發泄怒火想法的上條當麻驚訝地發現那個石巨人竟然沒有對自己進行阻攔，自己的拳頭竟然直接擊中了雪莉，把她狠狠打飛了出去。
「當麻，快！破壞魔法陣！」在突然發生的驚喜中回過神來的茵蒂克絲甚至沒有顧及臉上的淚水，連忙大聲向上條當麻喊道。
「啊……好！」上條當麻正驚訝地看着自己的拳頭，聽到了茵蒂克絲的叫聲后醒悟過來，連忙把右手按向地上的法陣……
……
「一秒鐘……我也不願意忘記你，艾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