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水災
臉皮厚這一點，林小荷還是比較服氣柳玉兒的。
如此厚顏無恥的話，說出來也是振振有詞。
偏偏林小荷還找不出反駁的理由，或許她也在享受這種被依賴的感覺？
這麼一想的話，林小荷覺得自己可能也要變態了，竟然會產生這種想法。
「不過話說回來，這場雨，下的可不小，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岔子。」
柳玉兒收了嬉皮笑臉的心思，走到窗戶前，推開窗戶，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一臉的憂心。
林小荷的心情也隨著她的話，漸漸沉了下來。
昨天下了一夜，一大早就聽下面的人說老清河的水漲了不少。
老清河連接運河，也就是西草坡那邊的河流。
如今碼頭還沒有修建好，這場大雨，水一漲，難免會出亂子。
「咱們這裡還好，山地，地勢高一些。
根據地方志的記載，這裡從來沒出現過什麼水災之類的。
但是老清河下游的蘇坊鎮，連家屯，墨緣坊怕是要遭了秧了。
河水一漲老清河如果決堤的話，說不定會水漫金山。」
這水漫金山的典故是白蛇傳里出來的，柳玉兒用在這裡，也不管恰當不恰當。
但是她的意思，林小荷卻是聽明白了。
林小荷有些訝異：「你竟然會關心這些東西，看不出來啊，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任性的大小姐？」
柳玉兒沒好氣的回頭，瞪了她一眼：「大小姐我認，我哪裡任性了？
唉，這幾天聽林中說了好多他們以前的事情，我才感覺到，現在的生活來的真不容易。
小荷，你說這雨水，會不會引發洪災？」
這個問題，林小荷還真回答不上來。
她都沒有出過鎮子，對於外面的地形更是不熟悉。
「你這可問到我了。不過我覺得不用擔心。
官府自有應對的方案。」
柳玉兒聞言有些失望，在她看來林小荷那就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
「八成是我想多了，只是一場雨罷了。」
林小荷覺得這種悲天憫人的柳玉兒有些陌生，氣氛讓她有些不自在。
果然人都在成長啊，這姑娘現在變得憂國憂民了，算不上是壞事。
「你想這些也沒用，不如想想，萬一真的成真了，咱們能做些什麼。」
林小荷給了個主意。
柳玉兒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對啊，我要準備準備，回頭讓我爹拿點糧食出來，如果真的遭了災，那就救濟一下。」
林小荷翻了個白眼：「哪有這麼簡單，如果是一個村子，兩個村子還好。
如果是大規模的洪澇災害，你柳家能救的過來？
這事情還得拿個章程出來。」
話說到這兒，林小荷倒真的開始盤算起來。
如果真的遇到了這種事情，自己能做什麼？
鎮子上過半的糧食鋪子都是寒澈名下的，所以倒不用擔心糧食價格上漲。
當時也是處於對災年的考慮，糧倉事關重大，他們也有意識的囤積了一些糧食，這倒不用擔心。
大災之後，畢竟有大瘟疫，如何防治，這才是最重要的。
柳玉兒看著林小荷在紙上寫寫畫畫，時而皺眉苦思，心裡卻是放鬆了下來。
也是，這種事情有聰明人在，那自己還擔心什麼。
正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柳玉兒這小嘴不知道是不是開過光，這雨已經下了三天，天上的烏雲，都壓到了屋頂上，雨勢雖然小了一些，但是卻不見停止的跡象。
本來頭兩天還有客人來，結果現在客人都不出門了。
林小荷乾脆關門歇業，給所有人放了大假。
鄭小花跟林老太也是著急上火的，擔心家裡田地。
這麼大的雨，就算不淹，搞不好明年收成的時候也要大減產。
山路泥濘難行，別的地方的客商也少有往青山鎮跑的，所以各個作坊幾乎都放緩了生產速度，甚至每天只上半天的班。
很多東西，經不起積壓。
寒澈一大早就出門了，幾個弟兄不知道都接到了什麼任務，這兩天都是行色匆匆的。
家裡的院子積了水，林小荷開始痛恨起這個沒有地下排水系統的鎮子了。
自己設計建立的莊子，一定要弄一個地下排水的系統。
林小荷穿著膠鞋，披著蓑衣，拿著盆，一盆一盆的把水往街上刮，全家人能動彈的，都跟著幫忙。
可惜，這水依舊難以刮的乾淨。
到了中午的時候，林小荷終於耗盡了自己的力氣，擺了擺手：「不搞了，隨他去吧。
這雨下的著實煩人。」
鄭小花跟林樂樂兩個人也是滿頭大汗，林小荷突然覺得古代人設計的這種高門檻其實是有用意的。
雖然院子里能淌水了，但是房間里還算是乾燥。
「我都說不用費這個功夫，你偏不聽。
現在咱們住在這個院子里已經很不錯了，要是在以往咱們家，這種情況，房頂都要開始漏水了。」
鄭小花絮絮叨叨的給小女兒換乾燥的衣服，惹來林樂樂一陣大呼小叫的，也不知道蹭到了哪裡。
「娘，你輕點，你看我這小手，都皺巴了。」
「那是娘弄的么？分明是你在水裡泡的久了。」
一大一小頂著嘴，林小荷站在門前，能看到對面房間里林老太躺在躺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瞌睡。
天氣似乎也是愈發的涼了。
林小荷閑著也是難受，乾脆整治了一頓午飯，午飯做好的時候，寒澈帶著幾個弟兄也回來了，渾身濕漉漉的。
「西草坡碼頭被衝垮了，從京城來的船隻，半路上掀翻了幾艘，現在官府正在救人打撈。
剛剛修建好的碼頭基底，全被衝垮了，這段日子的努力等於是白費了。
青山鎮地勢到底高了很多，蘇坊鎮，連家屯那一片，山體滑坡，房子全被衝垮了。
裡頭不知道被埋進去了多少人。
我查看了京城各地的往來信息，還好，也就整個青州府遭了災，其他地方倒也沒事情。
這一次怕是有許多人無家可歸了。」
林小荷準備了一大鍋的薑湯，寒澈皺著眉頭喝了一大碗，娓娓道來，卻是看不出是何種心情。
林小荷聽了心裡也是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