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第二百五十二章

「人找到了?」

雷鳴點點頭,道:「找到了。」

朝月抬頭看他一眼,問道:「有什麼特別的嗎,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那三個孩子裏,有一個是我兒子。」雷鳴輕嘆一聲道。

朝月微微皺了皺眉,道:「三個?」

「是。」

「兩男一女,其中有個胖子。」朝月道。

「是,你……」

「把他們帶過來,我要見他們。」

雷鳴微微皺了皺眉,那畢竟是他的兒子。

「我不殺他們,我有事情要找他們幫忙。」見雷鳴還是不為所動,朝月只得繼續說道:「我先前要你找的那小姑娘,是他們的師妹。我想他們來京城,應該也是為了那小姑娘。」

「他們來監視你,就是因為得到了她在你這裏的消息嗎?」

朝月若有所思道:「或許吧。」

「好,我現在就去把他們帶過來。」轉身後,他才想起來問道:「要我告訴他們嗎?」

「不用了,等他們過來了,我們再談。」

雷鳴點點頭,迅速離開了國師府。

朝月盯着夜空看了一會兒,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月一。」

「大人。」

「雲皓回來了嗎?」

「未曾。」

朝月捏了捏眉心,道:「仔細留意着他的消息,他回來,就立刻通知我。」

「是。」

雷鳴回到住處后,將朝月同意見他們的消息告知了眾人,並特意強調了,朝月對他們並無惡意。

經過成安的勸阻后,紀然沒有再與他嗆聲。

「我們現在就去,還是你們想吃個宵夜再去?」雷鳴笑問道。

紀然冷聲道:「快點兒吧,大家時間都很寶貴,就不要再耽誤了。」

成安無奈的在心中嘆息了一聲,他果然還是失敗了。

路上,雷鳴不停地與郁森說話,一開始還只是詢問他的一些事情,郁森也都一一回答了。但漸漸地,雷鳴就將話題轉移到了郁芳華的身上。

紀然立刻插到了二人中間,阻止雷鳴繼續發問下去。

郁森滿是疑惑的看着眼神交鋒的二人,他不大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成安只是拍了拍郁森的肩膀,也並未與他解釋什麼。他實在是太清楚了,一旦告訴了他雷鳴的身份,興許他們就要在那個問題上一直糾結到死了。還是得郁師叔在場的時候,告訴他真相。

他們已經看到過許多次國師府了,但今天,還是第一次進到裏面去。成安的心情很是複雜,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雖然雷鳴一臉輕鬆,但想到他們即將面對的人,他還是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紀然面上雖不顯,但心裏也是緊張。主要是因為,進了國師府,他們出去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

在雷鳴的帶領下,他們很快便到了書房,見到了國師。

成安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比他想像中的年輕一些,還親切一些。不過,眼神倒時如同他想像的那般,銳利無比,似乎能窺探人心一般。

「請坐。」

見雷鳴也跟着坐下了,紀然不著痕迹的看了他一眼。他到底是擔心他們被殺,還是想監視他們呢?

「三位不要擔心,我找你們來,並非是要追究你們的責任。」朝月微笑道:「我想請幾位幫我一個忙。」

紀然看向成安前,先瞥了雷鳴一眼,沒想到,他說的竟然是實話。

「國師大人想要我們做什麼?」成安試探性問道。

紀然也警惕的看着朝月,他堂堂一個國師,竟然會需要他們幫忙,這話說出誰信啊。

「三位的小師妹,是叫離言,對吧?」朝月笑眯眯問道。

成安三人臉色瞬間就變了,阿言竟然也跟他扯上了關係,這……怎麼會呢?

紀然動了動嘴唇,下意識就要反駁他,她心中有個堅定想法,無論如何都不能跟他扯上關係。

朝月卻先她之前開口了,「她天生異瞳,左邊的眼睛是藍色的。只是最近發生了些事情,她的左眼變成了紅色,我說的對不對?」

聽着朝月將離言的特徵說的如此清楚明了,三人終於無法自欺欺人了。

「國師大人,可是見過阿言?」成安問道。

「見過。」

紀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她現在在哪裏?」

「你們來的有些晚了,她走了。」

已經走了,在心中默念一遍這句話,紀然的肩膀瞬間就垮了。若是他們早些來京城,或者當初他們沒有離開,興許他們就能見到阿言了。

「國師大人,阿言見您所為何事?」

朝月想了想,道:「她拜託我為先皇后的娘家洗清冤屈。」其實離言的真實意圖是想要扳倒太子,只是他覺得那會有損離言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因此他並未告訴他們。

紀然瞪大眼睛看向成安,她今天才聽說了太子、皇后、曲家與先皇后一家的恩怨,現在就知道造成如今太子被囚的這個局面的幕後推手,竟然有阿言的一份。這也太巧合了吧。而且,阿言到底是為什麼會想着要幫先皇后的娘家洗清冤屈啊。

難道說,她是先皇後娘家的孩子。這麼一想,二師叔說的阿言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才被送到了外面,好像也就說的通了。

所以,這就是阿言不跟他們一起行動的原因嗎?因為擔心他們會牽扯進朝廷的爭鬥。可是,阿言到底是怎麼知道她的身份的呢?

紀然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成安已經向朝月詢問離言這麼做的原因了。

「她告訴我,她仰慕俞將軍,不想英雄蒙受不白之冤。」朝月認真說道。這話她的的確確說過,所以他不算騙人。朝月如此想到。

成安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以前可從來都沒有聽她說過仰慕這勞什子俞將軍的話。他按了按太陽穴,腦子一抽一抽,難受的厲害。他是真的一點兒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三師兄,有沒有可能……」紀然低聲道。

他二人的話,朝月也聽到了。而且,他也很快就明白了她在說什麼。他也十分清楚,她的猜測是不對的。首先,年齡對不上;其次,他知道俞家那孩子在哪裏。

成安也對紀然搖了搖頭,他記得俞家出事的年份,距阿言出生還有三年呢。當初,阿言被帶回山上是,還是個在襁褓中的嬰孩兒。但那時候,俞家的事都已經過去了。

紀然又想到,太子還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興許是阿言碰到了其中的姑娘的魂魄,又或者她碰到了俞將軍的魂魄,但是可能嗎?

「你們這麼想知道她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何不等找到她,讓她自己來回答呢?」朝月溫聲道。

原本一臉興奮地紀然,聽了這話,臉立刻便垮了下來。他們若是能找到她,那也就不會現在還在京城,不能回山上了。從前跟她玩捉迷藏時都不見她藏的如此隱蔽過。

成安卻突然從朝月的話里,明白了他讓他們做的事情。

「國師大人找阿言,是為了什麼事情?」成安小心翼翼問道。

朝月擺擺手,道:「我只是有件事情想請離姑娘幫忙,不過,她對我似乎有些誤會。還沒等我跟她解釋清楚,她就走了。她的身體也不大好,我實在是有些擔心她,想着早些找到了,也能早些為她診治。只是,她很善於隱藏自己的行蹤。」

紀然在心裏點了點頭,這話說的一點兒也沒有錯。她何止是善於隱藏行蹤,她簡直就是讓自己消失了。若不是陸不凡曾經見過她,她都以為她出事了。

「你想讓阿言做什麼?」紀然警惕問道。

「一件小事,對離姑娘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朝月微笑道。

看着朝月臉上的微笑,紀然只覺心裏有些發毛。他作為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也有他做不到的事情。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

成安心中也有些懷疑朝月是別有用心,但誠如他所說,阿言的身體的確不好。事到如今,他的師伯、師傅都還沒有找到行之有效的辦法。

「既然只是一件小事,你自己做不了嗎?」

朝月看着紀然,道:「雖只是一件小事,但卻必須要特定的人去做。」

紀然猛然想起了離言被鳳凰火焚侵入身體的事情,就是在那件事情發生后,她才開始單獨行動的。莫非,那件事情就是眼前之人策劃的。國師的確是會法術的,那件事情他肯定能做到的。否則,他怎麼能確定,他需要的那個人就是阿言呢,紀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現在,朝月對那件事情百般隱瞞,她越發的懷疑他了。這次她學聰明了,沒有在人前說出來,只是默默藏在了心底。

成安還有許多問題要問朝月,但是他覺得如今最要緊的是找到離言。她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這誰也不知道。

「國師大人您都沒有辦法找到阿言,您覺得我們有辦法嗎?」

朝月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們答應與我一同行動,我想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紀然對着屋頂翻了個白眼,他們終於還是沒有逃脫跟他們一起行動的噩夢。

成安看向紀然,詢問她的意見。

紀然心中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是,當下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就在國師府,即便他們說不同意,他們應該也不會放他們離開的。她對着成安,輕輕點了點頭。

「好,我們答應了。」

朝月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這就讓人帶幾位下去休息。休息好了,行動起來才更有精神。」

「多謝。」成安道。

朝月對門外招呼了一聲,很快便有人進來,將他三人帶了出去。

臨走時,雷鳴還對郁森笑了笑。

郁森面無表情的對他點了點頭,便跟上紀然的腳步,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你兒子跟你很像。」

雷鳴看着屋外已經消失人影,久久無法回神。他也有兒子了呢,原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了,轉眼,孩子卻已經長這麼大了。

「等事情結束了,你就可以去跟他共享天倫之樂了。」

雷鳴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道:「怕是不能,聽他們說,他娘跟人說我已經死了。她的性子,我實在是再了解不過了。想求得她的原諒,怕是很難。」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不管什麼事,你不去做,就永遠不會有成功的那一天。」朝月看了眼桌上的木盒,道:「我等了許久,這不也等到了嘛。」

「你到底想讓那小姑娘做什麼,竟然直接把人嚇跑了?」雷鳴好奇問道。

朝月一臉苦惱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若是知道早就改了。那小姑娘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想要我的命。任憑我怎麼解釋,她都不願意相信我。就是現在,我想她依舊在想方設法的要殺了我。」

雷鳴挑眉道:「莫不是你從前遇到過她,只是你忘了。」

朝月搖搖頭,道:「不可能,若我從前遇到過她,我一定不會忘記的。」他擺弄的桌上的盒子,眼中滿是疑問。

「那盒子到底裝着什麼?」雷鳴問道。

朝月抬頭看了看他,然後打開了盒子,裏面是空的。

「盒子裏原來裝着什麼?」

「鳳凰血。」朝月回道。

雷鳴經常從他這裏看到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但這鳳凰血,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那是幹什麼用的?」

「它就是用來幫我找人的。能承受住鳳凰血的巨大能量的人,就是我要找的人。」

聯繫到先前他說的要找那人幫忙的話,雷鳴立刻做出了猜測,「鳳凰血就在那小姑娘身上。」

「是。」

「所以,她生病就跟盒子裏的東西有關。」

朝月點頭承認了下來。

雷鳴頓覺頭疼不已,他這裏的東西,就算不是致命的,但對身體也不會有什麼好的影響。

「我能知道她最後會怎麼樣嗎?」

「說實話,我不知道。不過,此前也有人試過。只是他們連一夜都沒有熬過去。」朝月道。

雷鳴倒吸一口冷氣,若是那幾個孩子知道了這件事情,不要說修復他們父子的感情了。他們不殺他,他就謝天謝地了。

「你既然知道這東西這麼危險,為什麼還要用在那孩子身上?」雷鳴皺着眉問道。這怎麼都不想請人幫忙的樣子啊,怨不得那小姑娘要殺他呢。他現在只想說一句,活該。

「你錯了,並不是我給她用了鳳凰血。是她帶着鳳凰血,找到了我。」

雷鳴一臉疑惑的看着他,「你能說的再明白點兒嗎?我有些沒太聽明白。」

朝月再次打開了手裏的盒子,道:「原本,鳳凰血一直都保存在這裏面的。但是,突然有一天,它就消失了,毫無預兆的消失了。」

雷鳴咽了口唾沫,道:「難道不是放時間久了,它……消失了嗎?」

「不可能的,這盒子是特製的,就是為了用來保存它的,它不可能會消失的。」

「那是怎麼回事?」

朝月輕輕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差人查過那姑娘的過去,她雖生在京城,但在鳳凰血消失之前,她曾未踏足過京城。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那她知道嗎?」

「我試探過她,他是知道的。只是,她不肯告訴我。」

雷鳴挑了挑眉,道:「你剛剛說,她生在京城,莫不是你對她的家人……」

「成國公府生了個異瞳的孩子,這消息,你知道吧。」

雷鳴下意識點了點頭,當初聽到這消息時,他覺得有趣,還曾想去見見那孩子呢。

「她就是那個孩子?」

朝月點點頭,道:「沐峰當年應該是想把那孩子悄無聲息的處理掉的,只是不知為何她還是活了下來。」

雷鳴暗嘆一身,那姑娘的身世實在是坎坷啊。如今,她還要被朝月利用。

「真的沒有辦法救她嗎?」

「或許有吧。她身負鳳凰血還能活這許多時日,大概也能堅持到找到辦法的那一天。」朝月道。

「也就是說,你沒有辦法。」

朝月沒有看雷鳴,只是看着桌上的木盒。

雷鳴用力甩甩袖子,準備離開。

朝月在他背後開口,低聲道:「就算你現在把這一切都告訴他們,也無法改變什麼。一旦他們知道了這些,就不會幫我去找她了。到時候,耽誤了治療,責任還是要由你來背。」

雷鳴靜靜思考了片刻,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的確是對的。

「我知道了,我不會說的。」

「多謝。」朝月輕聲道。

這聲謝,在寂靜的黑夜中,準確的傳達到了雷鳴耳中。他轉頭看想朝月,他正低頭看着那盒子,面容平靜,似乎是尋到了某種神秘的寶物一般。

從前,他就搞不懂他的想法,如今也是。雷鳴輕輕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他本想去看郁森一眼的,但又害怕被成安他們看穿自己的想法,他已經答應了朝月不會告訴他們,自然是不能食言的。因此他只是朝着他們住的廂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而此刻,郁森卻並未睡下。

紀然正拉着他們兩個,將自己的猜測講給他們聽。她添油加醋的說了好一通,成安和郁森都有些相信她的猜測了。

「可是,如果真是如此,為什麼他還會找不到阿言呢?」

紀然想了想,道:「肯定是阿言發現了他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想辦法逃走了。連我們都找不到阿言,那她肯定也能找到辦法,讓國師找不到她。三師兄,他不告訴我們到底是要去做什麼,擺明了就是心裏有鬼。」

「那你的意思是?」成安問道。

「我們……」紀然皺着眉想了好一會兒,道:「我們應該要查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麼,尤其是他想要阿言做什麼。」

「我們現在不就是在查嘛,留在他的身邊。這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紀然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畢竟出此之外,他們實在是找不到別的辦法了。

「那位舞陽公主不是俞家的人嗎,我們要不要去問一下她,阿言到底為什麼要幫俞家伸冤。我總覺得,她做這件事情,目的不會很簡單。」

成安卻有些擔心,那位畢竟是公主,他們一個處理不好,會很麻煩的。

「國師不是要我們幫忙嗎?那他也應該幫我們的忙。」

成安被紀然說服了,他告訴她,明天一早就去找國師,讓他帶他們去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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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復活師兄的她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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