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噩耗
第八十五章噩耗
「爹，娘，我回來了。ｗｗｗ．bxwx.org」邊喊著，邊把馬拴在院子的木樁上。
漆黑的屋裏突然傳出了陸德海熟悉的聲音「風兒，風兒是你嗎？」
聽到了父親久違的聲音，胸中翻湧著，眼睛立馬濕潤了，快步的奔向門口。
突然，大門吱的一聲被打開，卻是雲曉站在了門口笑着喊道
「小風，你怎麼來了？」
陸穎風張大了嘴，不敢相信雲曉竟然在自家的屋裏，失聲喊道
「雲姐姐，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裏？」
「陸師弟，你來了。」卻是雲翔從雲曉的身後探了出來，微笑着說道
陸穎風更是驚奇，在師門的試煉大賽那天，雲翔獨自出走，說是要尋一處靜地，舒緩心情，沒想他竟然來到了陸穎風的家鄉。
「雲師兄，你也在這裏？」陸穎風驚訝的喊道，看到了陸德海點亮了燭火，披着大衣往門口走來，臉上已是比十年前蒼老了許多，兩鬢都泛著些許的白髮，陸穎風胸中一陣翻騰，重重的喊道
「爹，我回來了，你身體還好嗎？」
陸德海怔怔的看着已經長大成人的陸穎風，淚水在眼眶中打着轉，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爹」
「風兒，你終於來了，快進來，進來再說。」
雲曉和雲翔兩人連忙退到了一旁，將陸穎風迎了進來。
陸穎風眼睛緊緊的看着十年沒見的父親，緩緩的走了過去，深深的說道：「爹，你老了，都有白頭髮了。」
陸德海含着淚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抽動着，哽咽的說道：「老了，是老了，風兒，你終於來了，太好了。要是你娘看到了你這麼大，該多高興啊。」
陸穎風聽到這話，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急切的問道
「爹，你怎麼了，怎麼說這話，我現在不是來了嗎？娘呢，娘在哪裏？娘，我回來了」說着陸穎風便奔向母親的房間。
「風兒，」陸德海的大聲喊道，淚水終於忍不住的從眼眶中滑落。
陸穎風被父親這麼一喊突然怔住了，不解的看着陸德海
「風兒，你過來，到爹身邊來，爹慢慢跟你說。」
陸穎風猜到了什麼，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邊走着，一邊問道
「娘她是不是————」
陸德海長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抱着陸穎風，已經說不出任何的話了。
父子兩就這麼相互抱着，屋裏只剩下了悲傷的慟哭。
昏暗的燭火彷彿被這悲傷的情緒感染，靜靜的閃爍著。
在三年前的一冬天，天空飛舞著相似的雪花，桂芬的眼睛一直緊緊的看着門外，似乎在等著某個人的歸來。
「他爹，你說風兒，他會回來嗎？」桂芬用力的說道，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臉上已經沒有一絲的血色，連嘴唇都乾裂了，卻沒有一點的血絲。
陸德海雙手緊緊的握著愛人的手，強撐著笑容，柔聲說道「風兒，他會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我就在這裏陪着你，一起等他回來。」
桂芬的手在陸德海的手裏面輕輕的動了動，擠著笑，說道
「他爹，你就不要騙我了，三天前你就說了這話，你可是從來都沒對我撒過謊的。我的病自己知道，我的時候不多了，躺在床上的這幾天，我也想了很多。就算是風兒沒有回來，我也沒什麼遺憾的，這輩子遇到你，我值了。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我走了你就剩下一個人，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你一定好好的活着，在這裏等著風兒回來。」
說到這裏，桂芬身體猛然了抽搐了幾下，陸德海連忙焦急的喊道
「桂芬，桂芬，別說了，我都知道，我會等風兒回來的。」
「嗯，我知道風兒當初，本是不願意去山中學道的，他學道全是為了能夠替我治病。如今我也快走了，他的願望也來不及實現。等風兒回來了，就別讓他走了，讓他陪着你。哎，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夠在一起。如果老是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外面，就算是長生不老，那又有什麼意思。叫風兒別為我難過，你們父子倆都要好好活着，否則我在地下都不安心的，記住，一定好好活着，好好活————」
桂芬突然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在桂芬的墳前，陸穎風淚流滿面，哭聲喊道
「娘，我回來，你怎麼不等我回來，娘，你說話啊，你回答我，娘————-」
悲泣的吶喊，震天動地，驚得林中的鳥兒，拍打着翅膀尖叫着飛了開來。
身體僵硬的躺在地上，眼睛裏是無邊的空洞，沒有一絲的色彩。曾經廢寢忘食的苦修，全是為了能夠醫治母親的病。如今，最親，最愛的母親離開了他，彷彿失去活着的意義，甚至連呼吸都是多餘的。
心似掉入了一個沒有邊際的冰窖里，四處都是無邊的黑暗，沒有一點光明，或許這就是心死的感覺。
「小風。」雲曉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陸穎風，焦急的喊道
「陸師弟」雲翔喊道
「別叫他，讓他就這麼獃著吧，他需要時間去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太陽緩緩的從東邊升起，照亮了原本漆黑的山林，晨風吹過，幾片枯葉傷感的飄落了下來，落到了陸穎風臉上。
他依舊是這麼躺着，秋陽普照下，眼前卻是一片的黑暗，連知覺都失去了觸感。
「爹，天亮了，我去給你們做早飯，等下給你們送來。」雲曉看着地上已經一動不動躺了幾個小時的陸穎風，對着陸德海說道
雲曉在幾個月前回到了陸穎風家鄉，給陸德海詳細的說了一下陸穎風在山中的生活，並認了陸德海為乾爹。
陸德海內心對雲曉照顧陸穎風起居生活充滿了感激，含笑的接受了。
雲翔卻是比雲曉早幾個月來到了火雲村，當時他出了師門，神情恍惚的飛行着，想到了悲傷的地方，心中一緊，飛劍上的靈力中斷，身子從空中掉了下來，卻是落到了火雲村的後山上。後來被陸德海採藥發現，經過了陸德海的精心治療，雲翔慢慢了好了起來。在火雲村淳樸的民風的感染下，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來，不過修行的念頭也沒有，便跟着陸德海一起，在鄉鄰間行醫救人。
「嗯，」陸德海點點頭說道，接着看向雲翔，說道「你也一起去吧。」
「做好飯，你們自己吃吧，我沒有胃口，我在這裏陪着風兒。」
「那怎麼行，爹，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乾娘她要是看見肯定也不高興的，你們就這裏等著，雲師兄，你別去，在這裏陪着我爹。」
「好，師妹你去吧，這裏有我，你放心。」
雲曉走後，雲翔看着地上死人一般陸穎風，有些擔心對着陸德海說道
「陸叔叔，師弟他沒事吧。」
「沒事，當時他娘走的時候，我也這樣，他和你都是修道的人，只是傷心過度，過一陣子，心裏緩過來了就好了。你不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嗎？」陸德海平靜的說道
「我----是雲曉她」雲翔驚訝的看着陸德海，說道
陸德海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
「是曉兒跟我說的，難得你一片痴情，有的時候，這世上的事總是不如人意的。比方風兒她娘，如果她多活三年，今日就是我們全家團圓的日子了。人終究是鬥不過命運的，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懂得惜福，珍惜現在擁有的。如今，風兒也回來了，而且還長得這麼大，他娘要是地下有知，也會很高興的。」
「嗯，你說的有道理，人是鬥不過命運的，我跟她終究是有緣無份。也許這一切都是老天在冥冥中的安排。」
「是啊，老天待我不薄，給我送來了一個孝順的女兒。」
說到這裏，陸德海看着雲翔，問道
「你覺得曉兒她怎麼樣。」
「她，她是個好姑娘，心底善良，淳樸厚道。有的時候很冷靜，像一個飽經世事的智者，什麼事都看的很穿。可有的的時候又很可愛，像個小姑娘。」雲翔說着說着，臉上竟浮出了淺淺的笑意。
陸德海見此，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問道「如果我把她許配給你，你願意放下以前所有的一切，跟她一起在塵世相親相愛的度過一生嗎？」
雲翔神色一怔，愣愣的看着陸德海，沉思了半響，看着自己右臂空蕩蕩的衣袖，說道：「我怕我配不上她，我是個殘疾人。」
「你只需回答我你願不願意，別考慮那麼多。」
雲翔入神的看着遠方，胸前卻不禁的翻動着，長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堅定的說道
「以前的一切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只要她願意，別說是一生，就算是下輩子我也願意陪着她。」
陸德海不禁掛出了笑容，高興的說道
「好，等風兒他娘三年之忌一過，你和曉兒就拜堂成親。」
雲翔開心的點了點頭，突然神色一變，說道「可雲曉她自己還沒答應呢。」
陸德海在雲翔肩上拍了拍笑着說道
「我女兒的心思我還不知道，你就等著管我叫岳父吧，哈哈」
陸穎風躺在地上依舊是一動不動，陸德海和雲翔的交談絲毫進不了他的腦海，似乎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跟他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