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出風頭
他們世代都是平民百姓，巴掌大的廟，哪裏出過這麼大樽菩薩。
這不，瞧見軒轅紫宸和沈琉月，宋文夫婦手足無措，連忙拿出珍藏的茶葉泡了壺，連平日裏一直在坐的座椅也來來回回擦了個七八遍。
「宋老闆，芳姨，你們兩個用不着這麼客氣。」沈琉月笑着對兩人說道。「我還是你們的月月呢。」
在與暖暖相依為命的日子裏，宋文夫婦幫了她不少忙。
沈琉月一直惦記着，就是回了王府，也不忘他們的恩情。
「哎喲，我們哪敢當，王爺王妃來了，我們小兩口都沒好好準備，拿了些破茶葉留給招待上了。」宋文聽了沈琉月的話忙不迭擺手。
京城權貴宋文認不出幾個，可軒轅紫宸他是知道的。別說他，就是當今聖上看見軒轅紫宸也要禮讓三分。
宋文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他在軒轅紫宸面前霍霍的。
「是啊，咱們禮儀尊卑都得弄明確了，這是規矩。」宋夫人一邊斟茶，一邊附和宋文的話。
「你們兩個這樣，我才是不好受呢。」沈琉月苦笑。
她可不想從前親切隨和的關係，如今被所謂禮儀尊卑劃開，分出隔閡來。
「我早聽阿月說，你們對她極好。今日我既陪她來這一趟，也是親自想要感謝你們二位。就不必與我拘禮了，規矩多了，我也煩。」
軒轅紫宸發話，讓宋文夫婦用不着把他當做王爺看待。
宋文夫婦面面相覷，微笑着接受。
也是，任沈琉月回到了枝頭重新做起鳳凰，可她對他們兩個是一丁點都沒變。
沈琉月說的沒錯，她還是他們的月月。
「小皓呢？」沈琉月環顧四周，都沒有見着宋文夫婦兒子的身影。
她可是給小皓帶了好吃的來。
「最近隔壁巷子來了個書生，聽說要參加明年初春的京考，天天用功的嘞，我經過都能聽見讀書聲音。沒曾想小皓喜歡，吵著嚷着要跟那書生學，他爹花了點銀子，讓書生幫個忙。」
宋氏笑眯眯的解釋，親切得就像是沈琉月的家人。
「小皓這孩子還真是機靈。」沈琉月打趣。
這麼小的年紀就愛讀書，長大那還得了。沈琉月還在軒轅紫宸面前比劃了下小皓身高。
「他要是真喜歡讀書，我將他接到天和書院讀好了。」軒轅紫宸隨口說道。
此話一出，直叫宋文兩口子大驚。
天和書院可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貴族私塾，能在那裏面讀書的，儘是權貴家的子嗣，或者就是手頭有銀子的。
每年交的學費，宋文夫婦還算是過得充裕的，都得不眠不休花十年才能掙來。
「你放心，有我在，沒人欺負得了他。」軒轅紫宸還以為宋文夫婦猶豫是因為擔心自己兒子去了被欺負。
軒轅紫宸愛沈琉月，是真愛到了骨子裏。
包括沈琉月喜歡的在意的人，他也盡心儘力能幫就幫。
在外人面前，軒轅紫宸更是從不避諱與沈琉月恩愛。
正是如此，原大人和原夫人才日日擔心，原君羽可會走火入魔，真就對沈琉月愛得無法自拔。
尚書府，後院。
原君羽一連好些日子不出去，只悶在府里，就連他那些狐朋狗友喊他喝酒，他也就打個哈哈敷衍了事。
這可不是原君羽行事的樣子，原大人和原夫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我看君羽這孩子，就是被沈琉月迷了心竅。」原夫人提起沈琉月，那是哪哪都是氣。
要不是半路蹦出個沈琉月來，原君羽就該和將軍府的千金成親。
有了將軍府庇佑，還愁原君羽前路走不坦蕩？
原君羽看似是原府幾個少爺里，最爛泥扶不上牆的，可卻也是原大人最為重視的。
若不然他為何要把原君羽送去靜安寺，哪裏只是為了給原君羽教訓這麼簡單。
「唉。」想到這裏，原大人無奈嘆了口氣。
「君羽一向弔兒郎當，誰能知道他這次動了真心。」原大人也沒有料到，原君羽能對沈琉月有了感情。
好巧不巧，沈琉月還是軒轅紫宸的夫人。
「我看就是那女子會妖術，指不定給我們兒子喝了什麼迷魂湯。」原夫人說着翻了個白眼。
「您想，這沈琉月從前在沈府就不得寵愛，樣貌說好看也萬萬算不得多驚艷，除了那手醫術拿的出來，其餘可一點沒有過人之處。結果能把攝政王迷得死死的，后又纏上了君羽。」
被原夫人這樣子說，還真有些意思。
原大人神色低沉，連帶着周遭氣氛也變得格外壓抑。
「總之，他和黎家小姐的婚事，得快些提上日程。」
手指輕輕敲打桌沿，原大人心裏暗自算計著。
轉眼間即將要到進貢大會，小皇帝在宮中舉辦晚宴，屆時除了朝廷重臣，還有許多別國皇族和使臣前來參加。
按理說，蘇知詞和沈琉月都可以去，只是沈琉月去不去無所謂，蘇知詞作為攝政王府的側王妃，一定要跟隨軒轅紫宸一起。
沈琉月倒是不在意這些，她又不是沒有參加過，除去能夠品嘗到別國美食，其餘沈琉月都覺得無聊得緊。
蘇知詞來了趟沈琉月的院子。
「郡主。」沈琉月看見蘇知詞，親切的招呼了一聲，喊她前來坐下。
「你且叫我知詞就好，說來，我比你還要年長半歲呢。」蘇知詞輕笑着，面容柔和。
禮貌寒暄了幾句，蘇知詞把小桃手裏提着的籃子拿了過來。
「後天晚上就是進貢大會，我想着你一定也會一起去，特意挑了好幾條頭紗，你看看哪樣合適。」
說罷，蘇知詞將籃子放在桌上。
沈琉月的笑容戛然而止，轉瞬間感到一絲尷尬。
她本就因着自己如今這副面容自卑得很，蘇知詞這番舉措無疑是讓沈琉月想起了這件事情。
沈琉月一時分不清，蘇知詞是真心實意關心她，還是特意前來拐著彎嘲諷她一頓。
「那就謝過姐姐了。」沈琉月欣然接受，將籃子往自己這兒挪了挪。
她心中五味雜陳，竟說不出什麼滋味。
「你我日後一輩子都要一起相處，我自然是念著姐姐好的。進貢大會上人多眼雜，我擔心妹妹被人拿出來當做笑資，王爺心裏也定不好受。」
蘇知詞親昵拉起沈琉月的手，一字一字，聽着倒是十分真誠。
「我知道。」
可沈琉月知道，蘇知詞對她，總歸是有怨氣的。
但是她也能理解，沈琉月已經擁有許多東西，有些事情，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左右蘇知詞也沒有欺負過她。
這事兒拖到軒轅紫宸夜裏回王府，沈琉月才和他說自己不打算去參加進貢大會的事情。
不過沈琉月隻字未提蘇知詞。
「不行，你必須隨我一起去。」軒轅紫宸態度堅決，容不得半點反駁。
沈琉月替他換下衣裳，又拿掛鈎掛平整。
軒轅紫宸看着沈琉月忙碌，從背後抱住了她。
「你我是夫妻，到時候宴席上大家都帶自己夫人，就我沒有。你可捨得我形單影隻？」軒轅紫宸噘嘴，竟同沈琉月撒起嬌來。
沈琉月被軒轅紫宸磨得受不了，笑着轉過身，仰頭與軒轅紫宸四目相對。
「那郡主呢？她才是王妃，那樣的場合下，本來就該你帶着她。我若是跟着一起，你難保不準會冷落了她，先不說失了體面，到時候落到齊王眼裏，怕也不好交代。」
沈琉月總覺得，軒轅紫宸該對蘇知詞在意一些。
「你要是不隨我一起，我乾脆就自己一人去好了。」軒轅紫宸倔強的哼了聲，模樣當真是可愛極了。
沈琉月被軒轅紫宸逗得「噗呲」笑出聲來。
能夠宣示主權的機會，軒轅紫宸才不會錯過。他偏要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愛的人從始至終只有沈琉月。
沒辦法，沈琉月只有聽從軒轅紫宸的話。
依照軒轅紫宸的性子，他能說出來的話，就一定能做到。
到了進貢大會那天，沈琉月與蘇知詞一起，隨馬車緩緩駛向皇宮。
因着規矩，蘇知詞和軒轅紫宸共坐一台轎子，而沈琉月作為側房，只能跟在後面。
一路上，軒轅紫宸都沒有說話。
蘇知詞好幾次想要開口和軒轅紫宸閑聊，待看見他冷冰冰的臉，話到了嗓子眼就又咽下。
一下馬車，軒轅紫宸馬不停蹄飛奔沈琉月的馬車，親手攙扶沈琉月下來。
「王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今兒個可是有好多人在的，他也不知道收斂。」小桃氣得很，恨不得把軒轅紫宸拉回來。
誰都知道蘇知詞才是攝政王府的側房，可軒轅紫宸這一折騰，他們也都看得出，軒轅紫宸到底寵愛誰多些。
蘇知詞面子掛不住，低着頭先行進了皇宮。
「姐姐！」沈琉月在後面喊，小跑着跟到蘇知詞的身旁。
「假心假意。」小桃小聲嘀咕。
蘇知詞狠狠瞪了小桃一眼。
「我們一起走吧。」沈琉月笑着牽起蘇知詞的手，反而把軒轅紫宸落在了身後。
她這一舉措，既未有強求軒轅紫宸，又顧全了攝政王府以及蘇知詞的體面，實在是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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