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章 冬臨

一百四十六章 冬臨

第八章吃味.

再接下來,司徒菁與我同去書房時,重光也不覺得驚奇,想來已有人早早的知會了他。

司徒菁的底子比我好很多,一筆小楷寫得娟秀清晰,一看就是從小練的。詩詞學的也很認真,她總能挑出那些生澀難懂的句子問他,重光教的耐心,她也能適時的討論進去,在一旁的我完全不能置一詞,一來二去也就沒我什麼事情了。

我心裏難過極了,卻忍着不吭聲,對着他們臨帖子,裝作看不見重光如水的眼神和輕柔的話語。

我不是看不出司徒菁眸底的柔情和臉上的點點紅雲,誠然重光這樣的才子怎能不招的司徒菁的傾心;也不是想迴避重光投來的質詢的眼神和幾次欲言又止。我只是無力,無力不顧及自己現下的生活,不顧及眼下尷尬的訂婚身份,我喜歡重光,卻喜歡的如此辛苦,喜歡的要躲躲閃閃。

那日放了課,我便慢慢往回走,走了不知道有多遠,抬起頭才發現,自己競走回了以前的小園居。

自從那日走後便再沒人住過這小園,空置了約有月余,房內桌椅也已經薄薄地鋪了一層積灰,想起那日與重光相遇已是往事。我嘆了口氣,那絹子抹了抹椅子,緩緩坐了下來。

正愣神間聽見門外有人走近的腳步聲,一時躲閃不及,便與來人碰了正著,四目相對,無語凝噎。

我側身走過,準備逃離此刻的壓抑,卻反被他握住手,語氣里沒了前幾日的沉靜與溫柔,急急的地問:

「薔兒,我找你幾日,為何一言不發?為何不理我?」

我害怕自己一開口便暴露了自己的情感,忙扭過頭不看他,一板一眼地說:

「我已將先生佈置的功課一一做了,亦沒什麼問題要向先生詢問。赭」

他似乎很傷心,便低低的說:「我和菁兒之間本也沒有什麼,她只當我是先生,你莫要多心才是。」

「菁兒?」什麼時候兩人如此親近了?只是我多心么?我開口便笑開了,「你與她有什麼,又與我何干?先生不用向我解釋的。」

說完我不管不顧地往門口走去,卻被他反手一拉,結結實實地跌入他懷中,想伸手推開他,豈知他卻越抱越緊怎麼也掙脫不了。他的懷抱很溫暖,帶着淡淡的皂莢的清香味道。我逐漸安靜下來,愣愣的卻是止不住淚水,斷了線般地落下。

等離了他的懷抱,我已經住了哭,他石青的長衫濕了一片,上面斑斑點點的淚漬,看見他的狼狽樣,我掩口笑開了,心下的惱怒淡了半分。兩人臉頰紅紅的,不知道說什麼。

半晌他才輕咳了一聲,撓撓頭說:「薔兒這幾日裏都不怎麼搭理我,我便有些着急了。」

我還有餘氣,推了他一把,哂道:「你怎會着急,司徒菁巴巴兒地送與你讓你好生教著,有這樣的得意門生,先生才覺得與我有區別呢。」

他嘆了口氣道:「薔兒還是不願叫我重光嗎?那日周夫人說要讓菁兒一同上課,說你也是樂意見的,我這才點了頭。」

我冷笑了聲說:「說得是呢,我哪能不同意呢,夫人親自來為她女兒請求於我,我有上面能耐駁了她意?」

這話說得有點狠了,我也覺得有點過,重光是沒有看見那天的情形的,他只是個教書先生,如何能選擇自己的學生呢?想到此我便放緩了口氣,換了個話題: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重光與菁姐姐走得近了,薔兒便有點吃味,以後可不許菁兒菁兒的叫,只有薔兒。」

說道後來竟然帶了點撒嬌的意味,重光見我笑了便也鬆了口氣,點點頭答應了我。

我從懷中拿出前兩日另繡的荷包遞與他,低頭道:

「這裏頭我擱了松香、桂子和夜來香,不似別的荷包香氣味兒重,你只戴在身上,能驅蚊蟲便好。」

重光眼睛亮亮的,接過後便別在了下擺處道:「薔兒放心,我日日戴着讓你瞧見。」

我紅了紅臉,這才與他道了別,徑直往清音閣走去。走出是隱約間似乎有一條黑影閃了過去,待細看時卻不見了蹤影。我也沒在意,匆匆回了清音閣,用膳休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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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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