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紙片人
隨着天空異像消散，但在人心頭泛起了異樣卻在不斷的擴大，政和五年的春試自然而然地推遲了。
向後推到了夏季，不過差了一個多月，畢竟不是所有的學生都能在京城花錢旅居幾個月的。
京城的房租無論在哪個朝代都不便宜，越是盛世越是升的高。
此時已經初夏，臨近了省試，咦~這句話我好像說過好多次了。
天空中蒙蒙的細雨，窸窸窣窣的聲音打在木質，石質的建築上，聲音清新而自然。
汴河北岸光華坊的都亭驛，這裏是遼國使者專用的國賓館。
錢欠錢肥胖的身子在門外幾十丈的距離外轉來轉去，雙臉通紅，眼中冒着血絲，憤怒的差點頭頂上冒蒸汽。
幾次三番都想要朝着那都亭驛衝進去，但是看到那門外腰間染血的挎刀，肩寬膀子圓的兇狠蠻子，他的腳步頓時遲疑了。
幸好梁川阻止了他，於是他順勢隨着梁川的力道向後退去。
「那是我錢家的刊物啊！他們怎敢，怎敢如此？」
看到哪裏門衛不善的目光投了過來。
梁川立刻拉着他跑到了一個看不見的拐角。
胖子嚎啕大哭：「我錢家還沒鋪貨到幽州以北，這綠野仙蹤便在遼國境內私印泛濫成災，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胖子淚眼婆娑，死死地拽著梁川的臂膀。
「我們少賺了多少錢啊！梁川，綠野仙蹤里凝聚的都是我們的心血啊！」
這事顯然是遼國沒有給胖子付版權費，胖子氣急了，想要來此使館理論，卻發覺這事情是沒法子說的。
更是又氣又悲。
梁川怎麼聽，怎麼彆扭，他娘的還融入了我的骨血呢！
但是這話不能說，忙捂住胖子的嘴巴！
滿臉焦急，這事可不能外傳啊！聽說那蔡京狗賊像是瘋了一樣滿京城的找綠野仙蹤的作者佚名，不就是寫了一本顏色話本罷了，怎麼感覺像是做了他老爹一般。
梁川暗自腹誹。
這事要是傳出去，非但名聲不保，說不定還會身首異處！
胖子此時才從金錢的慘痛教訓中回過神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閃過驚慌，立刻閉上了嘴巴。
「兄弟，放心，刊印之人我都是我錢家的家生子，不出院門半步，而且我也從未給第三人說起過那話本的作者，絕不會影響到兄弟的科舉之路。」
梁川連忙四顧，發覺附近並無旁人經過。
「此事莫要再提，錢兄，聽我一言，你也早早收手，否則若是被那蔡京發現，話本刊印出自你手，憑他一手遮天的權勢，可能你錢家毀於你手！」
梁川苦口婆心的說道。
錢欠錢捶足頓胸，雙眼微眯，顯得極為懊惱，似乎極為不甘心。
「這可是好大一筆款子啊！而且最大的刊印者成了遼國人，我好恨啊！此為國恥家仇，九世難忘啊！」
「蔡狗他有本事去抓遼狗！」
說着他聲音頓了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還準備邀請兄弟出第二冊呢！」
梁川頓時甩開了雙手，滿臉氣急的表情，手指顫抖著難以置信的指著胖子。
「你~你~我好心好意想要救你，為你身家性命考慮，你竟然還想要拉我下水？」
梁川退後了幾步，以示劃清界限。滿臉的正義凌然。
「我堂堂進京趕考的仕子，絕不與你同流合污！」
胖子小聲bb一聲。
「綠野仙蹤是你寫的！」
梁川權當沒聽見，快步向著前方走。
小聲嘀咕道。
「你區區一介商賈，你懂什麼，這叫文人風流，風流只是風流······不算下流的······讀書人的事，能叫······」
聲音越來越小，還是強自爭辯道。
「綠野仙蹤是你寫的。」
胖子走在旁邊，重複道。
梁川氣急敗壞的瞪着胖子，將他拉到了角落裏，似乎害怕走着大路心虛一般，牆角之上一隻螞蟻，在一道磚縫中來回碰壁，艱難的左右支絀。
「早就說過了，書是你的了，是佚名寫的，與我無關了，你到底想怎樣！」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厚臉皮站在梁川身邊。
「你在汴京食宿我都包了！」
梁川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爺有錢！」
胖子面色不變。
「我給你組織詩會，印刷詩集，給你刷名望，都是我付錢。」
這一次梁川猶豫了。
「此次禮部組織省試，主考官從禮部挑選，主考官的性情，愛好，上司，同僚，親朋好友，關係脈絡皆在這本小冊子上。」
胖子拿出了一個沒有封面的黑色冊子。
「啊~此刻我又靈感迸發，文思如泉湧啊，畫技突飛猛進，胸有成竹，恨不得立刻伏案著書立作，留一部傳世佳作啊！」
「我為梁兄準備筆墨！」
陸小風掌中圓光鏡面如水面平滑，看着兩人緩緩地走到了大道了，在鏡面中，那梁山的身體周圍，數個妖嬈邪異的女子寸步不離，扭動着腰肢，舞動着玉臂，妖艷的眼神迷離的停留在梁川的臉龐之上。
邪異的力場包裹着胖子和梁川，影響着他們的思緒。
他們絲毫沒有發覺。
陸小風只是看着也並未阻止。
李師師站在旁邊，看到鏡面里的詭異景象，面色一變只覺得思緒紛亂。
忍不問道：「陸師，那是什麼？」
「畫中人，書中物，算了得了天大的造化。」
在他眼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幾名女子體內，幾片蘊含着儒家浩然真文的狹小碎片正在緩慢的融化。
那正是蘇軾道身破碎之時，濺射而出的邊角碎片，雖然只是邊角，但是對於人魔妖鬼，都不亞於九轉仙丹的天材地寶。
但是能不能消化就是另一回事了，畢竟大補之葯虛不受補也不是什麼特異情況。
哪料到沒有被任何有意識的生靈容納，反而被幾個畫中人得到了機緣。
陸小風並不阻止，他也有些好奇，想要看看此等紙片人會在此界發展到何種地步。
所以他暗中推波助瀾，讓這綠野仙蹤流傳的更廣了。
「師師，此次科舉你也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