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暗流涌動

第006章 暗流涌動

顧致遠在薛紹登基后被封為鎮國候,這些年來在朝中可謂是平步青雲。平定秦王之亂后他更是深得薛紹的信任。

剛返京他就聽到顧謙前往允州做知縣的消息,頓時火冒三丈,「既然他執意如此,我就權當沒有生過這個兒子!」

這時一旁的曹秀娉湊了過來,在顧致遠後背輕撫著,「老爺,您要是氣壞了身子,那可不值當。您又不是只有顧謙這一個兒子,您看看遜兒哪一點比他差的?」

曹秀娉原是他的一房妾室,多年前顧謙生母馮氏過世后她便被扶了正。

顧致遠看了看一旁玉樹臨風的少年道:「沒想到兩年未見,遜兒都長這麼大了,你可不要向你大哥學。」

顧遜點了點頭,「孩兒定不會讓父親失望。」

曹秀娉道:「老爺,您不在的這些日子遜兒整天嚷嚷著要前往戰場上陣殺敵、建功立業。」

雖說自己已經是堂堂的侯府夫人,可顧遜終究還是庶出,顧謙才是名正言順的鎮國候世子。如今她不得不為顧遜的將來好好謀划謀划。

顧致遠道:「秦地叛亂剛平,這些年來周圍幾國又都與我們大啟井水不犯河水,哪有那麼多的仗讓你去打?」

曹秀娉笑了笑道,「這可不是么,如今天下太平哪有遜兒建功立業、光宗耀祖的機會呢。顧謙也真是不知好歹,沒想到他竟然將進宮當差的機會都白白浪費了去,若是給了遜兒的話,他肯定會給咱顧家爭光的。」

顧致遠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顧夫人的意思,「遜兒雖說是我的兒子,可是畢竟是庶出。他一沒功名,二沒功勛,這事還得容我考慮考慮。」

「老爺,如今您已經是鎮國候。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要您開口,還怕皇上他能不給您點面子么!」

顧致遠想來也覺得頗有道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如今顧謙是自毀前程,他也只能寄希望於顧遜身上了。

艷陽高照,萬里無雲,一輛馬車停在了鎮國侯府門口。顧府的家丁們知道這裡面坐著的是永和公主,所以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過來迎接。

永和公主名喚薛琉璃,因是薛紹唯一的女兒,所以備受寵愛。

「你說什麼,謙哥哥他走了?」

顧遜站在一旁畢恭畢敬地回答道:「走了約有十幾日了。」

「那他走時可有向你交代什麼話?」

顧遜知道琉璃一直一來都對顧謙心存愛慕,「大哥他走的匆忙,未曾交代過什麼。」

原本就已經很是失落的琉璃頓時顯得有些不耐煩了,「罷了,想必和你也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她轉身正欲離去,顧遜叫住了她,「瞧我這記性,我竟一時間給忘記了。大哥倒是留了些小玩意兒,特地囑咐我轉交於你」

琉璃聽到顧遜這麼說,瞬間變得高興起來,不過嘴上還不忘數落幾句,「你從小就這樣木訥,要是能有顧謙一半機靈就好了。」

顧遜聽到這話心裡很不是滋味,眉頭緊鎖,「公主您先在這等著,我馬上去給您拿。」

而這一切都讓恰巧路過的曹秀娉看在了眼裡,當晚她便與顧致遠說起了這事。

顧致遠聽后也是大為震驚,「你說遜兒喜歡公主?」

曹秀娉小聲地說,「千真萬確,今日乃是我親眼所見。」

顧致遠皺眉,「他不知道公主喜歡的是謙兒么?」

曹秀娉神色凝重,「這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又豈能不知。所以這也是讓我感到擔心的地方。」

「你擔心什麼?」

「顧謙從小便是遜兒心裡一道逾越不過的牆,如果他喜歡琉璃公主,只怕依著他的性子會釀成大禍。」

顧致遠笑道:「夫人想必是多慮了,這好端端的一個男孩兒,怎麼會為兒女私情所困?」

曹秀娉當下就急了,「知子莫若母,我就覺他從小就有點奇怪,平時活碰亂跳的,一見到公主就變得話都不敢多說。直到今日我才發現,原來他竟然是喜歡上了公主。你說,顧謙也真是的,琉璃對他的心意那是人盡皆知,他也不表個態什麼的,若是真不喜歡人家便明說了去,也好讓咱遜兒有個機會。」

聽到曹秀娉的這番話,顧致遠一時緊張了起來,「你休得胡說,公主的終身大事皇上自有定奪,又豈是你我能夠在背後議論的。」

「公主怎麼了,自古這男女婚事都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不老爺您明日就去探探皇上的口風?」

顧致遠變貌失色,」前幾日我向皇上提遜兒的事,開始他答應得好好的,可是不知為何後面又變了卦。現在你又突然讓我去打聽這種事情,這不是讓我為難么。」

「你這話哪裡像是從一個父親口中說出來的,難道這遜兒就不是你親生的么,你的眼裡是不是只有顧謙一個兒子?我們母子怎麼就這麼命苦呢!」說著曹秀娉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顧致遠瞪了她一眼,「休得胡鬧,也不怕下人看了笑話,其他事都好說,唯獨這事需要從長計議!」

曹秀娉這才止住了哭聲,看樣子這件事只能靠自己了。

第二日一早,曹秀娉便梳洗打扮,盛裝進宮了。

曹秀娉環顧了下四周發現這些年來倒也沒什麼變化,殿頂滿鋪黃琉璃瓦,鑲綠剪邊,正中火焰珠頂。

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成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

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正坐在殿上,細細地品著茗茶。

她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瓔珞圈。上身著金色雲霏妝花緞織彩錦衣、百花飛蝶;下身著縷金挑線紗裙、金絲線綉著的鳳凰圖案栩栩如生。

「秀娉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曹秀娉原是皇後身邊的一名婢女,這些年來皇后的手段她是見識了不少,自從她嫁入將軍府便不願與皇後過多來往了。

皇后趕緊道:「妹妹快起來吧,我本以為你忙著應付那些前來巴結的夫人們,沒想到今日竟然有空進宮來看我。」

「當年我曹氏受難,多虧娘娘相救奴婢才能夠活下來。雖說如今嫁入顧府多年,但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皇后聽著曹秀娉如此之說,心裡才感覺舒服些,「如今你也已經扶正了,這一口一個奴婢豈不是作踐了自己。」

曹秀娉道,「秀娉一日是皇後娘娘的人,便終生是皇後娘娘的人。」

「難得你有這份心意,我甚感欣慰。」

曹秀娉覺得時機已到,便吞吞吐吐地說著,「其實今日奴婢前來還有一事相求。」

皇后假裝不知,「你我相識多年,何必如此見外。只要我能幫到你的就絕無二話。」

聽著皇后的話,曹秀娉彷彿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就直接開門見山道:「娘娘,想必您也聽說顧謙之事了。」

皇后微微點了點頭,「略有耳聞。」

「誰知這顧謙這麼不爭氣,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跑到那犄角旮旯的地方去做什麼知縣。眼下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遜兒身上了,可現在就是不知道應該給他安排個什麼差事好。」

皇后道:「現如今皇上可是十分看重顧候的,他要想替顧遜某個什麼差事應該不難。」

曹秀娉嘆了口氣,「話雖如此,可是遜兒他乃庶出,一無功名,二無功勛,我家老爺的為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只怕他在皇上面前也拉不下那個面子。」

皇後點了點頭,「你這話也不無道理,不過今日你既然向我開口,我又豈能將你拒之門外,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待謝恩過後,皇后看了看桌子上的點心道:「最近皇上剛給我換了個廚子,那手藝可不比你當年差,正好今兒你來了,你且嘗嘗看怎麼樣?」

曹秀娉嘗了一口道:「酥脆香口、回味無窮。整個後宮之中想必也只有皇後娘娘您才能夠得到皇上如此厚愛了。」

聽到此話皇後面露傷感之色,嘆了口氣道:「唉,如今即便我貴為皇后,位列中宮又能如何?在皇上面前炎兒終究還是比不過那個早年喪母的淮王。」

皇后育有兩子,分別是二皇子吳王薛炎,四皇子燕王薛奕。而他口中的淮王薛澤是多年前趙王府內的一名侍妾所生。

曹秀娉聽得出來皇后並非無心之言,而是別有所指。想了想道:「淮王近些年確實受到皇上不少的寵愛,不過依我之見,皇上是憐憫他早年喪母才多給了些他關心罷了。吳王是皇後娘娘您所生,皇上心裡自然是有數的。」

皇后突然尷尬地笑道:「哎呀,你說我也真是的,這朝廷的事情自然得由他們前朝的男人們做主,我好端端的和你說這些做什麼。」

等曹秀娉離開后,翠環問道,「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

皇后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案几上問道,「你可是想問為何當日本宮要力勸皇上不要給顧遜安排高職,而今日卻又答應要幫她?」

翠環點了點頭,「奴婢愚鈍,還望娘娘指點。」

「若當日本宮任由皇上給提拔了顧遜,那今日她又怎會有求於本宮?」

聽到此處翠環頓有所悟,「這樣一來她便欠了娘娘一份人情,還是娘娘您技高一籌。」

「如今太子之位空懸,朝中已經是暗流涌動。雖說自古皆有立嫡不立長的規矩,但你也看到這些年皇上對淮王的態度。加上又有太后和丞相的支持他,本宮是怕這其中會生出什麼變故。若是能將鎮國候一脈的勢力拉攏過來,炎兒在太子之位的爭奪上便會多了幾成勝算。」

翠環道:「娘娘您想必是多慮了,吳王可是皇上的嫡子。再說了還有寧國候和國舅爺等重臣在,難不成這太子之位還會落入他人之手不成?」

皇后嘆了口氣,「未雨綢繆、有備無患。在爭奪太子之位的路上,我們必須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容不得半點兒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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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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