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散修
夜幕降臨，河邊的某處土坡之後，兩人躲避在那裡，緊張的盯著河邊的一個碼頭。
是李凌和那個叫許卿卿的少女。
李凌那日救下少女劉青后，就回到河邊弄了一個陷阱，他要抓捕那水猴。
這陷阱是師父留下的一種最簡單的困妖陣，不過以李凌現在的功力，還是有些力有不逮，一直用了三天，才勘堪完成，還是最簡陋的那種。
但對付水猴這種小妖怪，卻是綽綽有餘了。
不過可惜的是，或許是上次被擊傷，那水猴謹慎了許多，竟一連三天都沒有露面，讓急於檢驗自己初次布陣功效的李凌有點小失望。
「你說那妖物今晚會不會上來？我們可是等了三天了！天天都跟著你在這裡喂蚊子。」
時間轉眼到了午夜，萬籟俱寂，湖面上升起一層淡淡霧氣，溫度降了許多，蹲在李凌身邊的許卿卿道。
「你給我小聲點，這怪物的聽力可是很靈敏的，我又沒強求你在這裡，是你死皮賴臉的非要跟著我的。」
「你…」
身後傳來一陣稀碎的腳步聲，一人來到李凌和許卿卿身後，低聲道：「你們餓了吧？我給你們送飯來了。」
來人是李凌當日救的那個叫劉青的少女，這幾日都是她給兩人來送飯。
「餓死我了，你怎麼才來。」許卿卿一把奪過劉青手中的食盒，待看到裡面又是青菜豆腐時，忍不住抱怨起來，「怎麼又是青菜？連點肉都沒有，這樣怎麼會有力氣給你們抓妖怪，你們是不是沒錢？我…」
「住口。」
李凌突然輕聲打斷許卿卿，同時一手拉一個，讓兩女跟著俯下身子。
兩女隨著李凌目光向河面看去。
河面毫無徵兆的出現了一個漩渦，嘩啦一聲，從水下鑽出一個黑黝黝的怪物來，緩緩上了岸。
這怪只有一米左右，人形，有手有腳，頭生雙角，背上有兩隻短短的肉翼，乍一看好似一隻拔了毛的雞一般。
一雙眸子在在黑夜中發出淡淡紅光，讓人望而生畏。
李凌只感覺兩女抓著自己手的力道大了許多，尤其是劉青，身體更是微微發抖，手心裡都是汗水，顯然萬分緊張。
那怪在岸邊趴著不動，只一雙眸子四下打量，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向岸上爬去，進入了布置的那個法陣之中。
當水猴子爬入法陣，機關觸動，轟然聲中，法陣四角各豎立起一根柱子，柱子間絲網連接，把水猴子困在了陣中。
水猴子發出一聲如嬰兒般的叫聲，嗖的竄起，用利爪去撕扯那絲網，但剛剛觸及，卻如觸了電般，痛叫一聲，掉落下來。
它在絲網之中不住嘶吼跳動，卻始終不敢再去觸碰那用黑狗血浸泡的絲網，上躥下跳了一陣，漸漸安靜下來，惡狠狠的盯著上前來的李凌。
「這就是河童？長的真丑。」許卿卿發出感嘆，轉而問李凌：「你怎麼處置它？」
「當然是殺了，不然還想養著它。」
李凌頭也不回的道，取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刀。
許卿卿哼了一聲，拉著身後的劉青就欲離開，「青青，我們走，不要看這麼殘忍的事情。」
「殘忍？」李凌搖搖頭，不置可否，這水猴子在這裡幾年，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雖然他的本意是取這妖物體內的骨珠，但怎麼也得算上為民除害，一刀結果了它算便宜它了。
那水猴子似乎聽懂了李凌的話，呲牙咧嘴，目露凶光，不住吼叫。
遠處人聲鼎沸，一群人舉著火把涌了過來。
「住手。」為首的老者一聲斷喝，登時有幾個拿著棍棒的年輕人把李凌圍住。
是三姓集的村長領著一班村民來了，
眾人望見陣中的河童，都驚呼出聲，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劉青忙上前，對領頭的村長道：「吳伯，我們抓住了河童，這就為民除害。」
「你們知道什麼，河童是河神的兒子，如果殺了會觸怒河神，降罪於我們的。」村長怒氣沖沖，命令身後的兩名年輕人：「你們快去把河童放了。」
兩名年輕人互相望望，上前就要去拉扯法陣外的柱子。
「慢著，我有幾句話想說。」李凌轉過頭，笑道：「吳村長是吧，我想問一問你，這河童是河神的兒子你聽誰說的？就憑你一面之詞么？你看你有什麼私心吧？」
「你懂什麼？河神曾託夢與我，故而知道，我看你小小年紀，卻會這麼多妖法，當日更是踏波而來，攪亂了我們向河神獻祭，分明是妖魔變化，今日來害河童，好讓河神降罪於我們，居心險惡，阿大，阿三，快放了河童，不要管這妖童，不然河神怪罪，我們都會遭殃。」村長氣急敗壞的道。
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躍躍欲試，卻沒有人敢再上前動手。
就在這時，卻聽的人群外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捕捉老夫豢養的水猴。」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河邊的一株大樹上，有一個身著白衣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樹梢，任憑樹枝左右搖晃，卻始終掉不下來，有一種欲乘風歸去的感覺。
中年男子一派仙風道骨，但盯著法陣之中的水猴卻滿是貪婪之色，不免讓其氣質大打折扣。
眾村民何曾見過這樣的人，登時跪下一大片，向中年男子叩拜，口稱神仙。
男子輕輕一躍，輕飄飄的從樹梢落下，目光落在李凌身上，朗聲道：「我乃洪洞山鍊氣士姚明遠，這水猴本是我豢養的靈獸，趁我閉關煉丹時逃走，今日幸的小道友擒獲，在此先謝過了。」
他說著就欲上前破那法陣。
「這位道友且慢。」李凌心中冷笑，但表面上一臉笑容，道：「這妖物也算是很珍奇的靈獸，我費盡心思才抓到，道友僅憑一句話就想取走，天下間只怕沒有這麼簡單的事情吧。」
「嗯，你這麼說的意思是我欺騙你？」姚明遠臉色一沉，「敢問你是那派的弟子？沒聽說過我的名號麽？我還會欺騙與你。」
「好說。」李凌暗暗戒備，慢慢退後，「我是一介散修，無門無派，比不得道友。」
「散修。」姚明遠臉顯鄙夷之色，冷聲道：「我也不和你啰嗦，閃開，你傷了我的靈獸，看在你年齡尚幼，這筆賬我也不和你算了，滾。」
他說著徑直向法陣走去，經過李凌身邊時突然一聲輕喝，右手一揮，一道火光從袖間飛出，直射李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