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葩相親
半年後。A城。周六傍晚，夕陽斜掛。
站在大廳半天，夏晨曦腦子裡博弈得厲害。
相親？
不相親？
她才二十一歲，年輕漂亮的妹子相親，人家八成以為她有隱疾才相親……
姑姑出去演奏了，這次相親最適合開溜。博弈半天，夏晨曦最後心安理得地坐了下來。
還沒坐穩，電話響了。
「晨晨，爸讓你回來。」電話里傳來夏可娜甜膩的聲音，「你記得那個趙叔叔不？他喪偶了，爸希望你能把他拿下……」
夏晨曦掛了電話——這是親爹說給她的第八個六零后老頭。姑姑說，她不早早嫁出去，親爹遲早會把她賣給禿頂肥腸的老土豪。親爹想讓她嫁給老頭，沒門！
她要性福，才不嫁老土豪。
匆匆換身衣服，夏晨曦隨手拿了半舊的包包，小跑著下樓。
「晨晨，又去相親啊！」工作室的文員李丁丁，眼睛跟著夏晨曦，上上下下打量著——半舊的休閑服，平底休閑鞋，素麵朝天……
怎麼看都不像要去相親。
「嗯，相親。」夏晨曦尷尬著。
每個周日都相親。回A城半年，平時上班，假日相親，輪流過著菜鳥和女吊絲的悲催生活。
她不想相親，她要自由戀愛。不，她偶爾會想，也許楚一帆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說他誤會她了……
可是她不去相親，姑姑會天天都彈交響樂，吵死她。
夏晨曦擠上公車。來到最繁華的地段，京基路金玉良緣大酒樓。一樓大廳的電梯門即將合上，一抹身影龍捲風般沖了進去。
耶，完美搶入。
電梯隨之響起清脆急促的報警聲。
「故障了？」夏晨曦後知後覺地瞪著電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但能不能不要挑此時……
她已經遲到十多分鐘了。
「姐姐，超載了。」身後響起蘿莉童稚的提醒聲。
夏晨曦淡淡粉嫩小臉，瞬間一片綠。
「姐姐，你兩隻小白兔太大啦！」小蘿莉稚氣地指著夏晨曦胸口，「你應該給小白兔減減肥，下次就不會超載啦……」
「……」滿天都是星星在閃耀，夏晨曦的小臉抽了又抽。
小姑娘，這是誇她呢還是誇她呢？
好尷尬。訕訕地眨眨眸子，夏晨曦一步一挪地倒退出電梯。太虐心了……
站在電梯外，夏晨曦忽然手臂一揚，準備用來當夜宵的麵包，飛過旁邊娃娃的頭頂。麵包以驚人的穿刺力，準確地投入垃圾桶。堪稱世界級投籃手。
下一秒，夏晨曦再度搶入電梯。
電梯沒報警。夏晨曦拍拍胸口，險險地鬆了口氣。果斷她還是比例勻稱完美身材的美少女，一點也不胖，完全就是多了二兩麵包的事。麵包差點坑死她了……
二樓到了。
果斷五星級酒樓太炫目，奢華間彰顯大氣，艷麗間內蘊文化。踩在地毯上，夏晨曦如踩雲端。第一次來五星級大酒樓，她很理解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寒酸勁兒了。
抱著包包，夏晨曦來到18號餐廳：「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呀——」
姑姑什麼時候這品味了，居然給她約了個大叔相親——西裝筆挺，黑髮濃眉，五官立體，黑瞳流轉間蘊含淡淡的睥睨味道。估計三十左右。看上去挺有派頭，有成熟男人的韻味。
在她相親過的男人裡面，綜評一流好男人。這樣的男人屬於傳說中的香餑餑吧，需要相親咩？
「遲到十五分鐘零八秒。」他看看時間。
「……」夏晨曦縮了縮脖子，「對不起。」
楚先生指指沙發：「坐。」
「呃……好。」夏晨曦乖乖坐下。
他直視她的腰身和上半身，眸間掠過驚艷：「我姓楚。戰國七雄的楚。」
「我姓夏，一年四季的夏。」夏晨曦摸摸鼻子，「楚先生，久仰久仰。楚先生看上去很不錯。」
雖然不喜歡相親，可是客套話還是必須滴。
「怎麼，夏小姐對我一見鍾情？」楚先生洋洋一笑。
「咳——」夏晨曦睜圓眸子，「哪有？」
這成熟男子，大概只適合做安靜的美男子。一開口就替自個兒減了N分。希望接下來的談話，不要把他減到負數。
「吃糕點。」茶几上有盒精美的糕點，色香味俱全，楚先生隨意地將糕點推到夏晨曦面前。
「……謝謝。」夏晨曦落落大方地拾起糕點。當然得吃，要不然依他們說話，看著不像相親，倒象談判。
「聽說你還沒畢業？」楚先生睥睨地凝著她。
「實習中。」她慎重解釋，「再過幾個月拿畢業證。」
楚先生淡淡不屑：「女人讀那麼多書做什麼，還不如嫁得好。」
「……」夏晨曦瞪著面前這個外星人，手裡的糕點捏成碎沫，落了一地。
差點噎死她了。
「如果結婚，我希望你不要在外面拋頭露臉，乖乖在家相夫教子。」楚先生一彈煙灰，滿滿的自負，「女兒生多少都無所謂，但至少生兩個兒子……」
「……」夏晨曦腦袋裡轟地一響。明明大雪季節，卻覺得有隻蒼蠅在旁邊嗡嗡嗡。
不好意思，她收回剛剛給的五分好評，換成強烈差評！
她忍。可惜風華正茂，熱血沸騰，夏晨曦焉能忍住：「那要是一直生女兒呢？」
「那就一直生。」楚先生奇怪地掃了她一眼，「現在女人能生到五十好幾。就算不能生，還能冷凍卵子，做試管嬰兒……」
「……」夏晨曦完敗。不行，她要趕緊閃人。再談下去，估計她會吐血。遇上極品，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男主外，女主內。」楚先生洋洋一笑，「不能壞了老祖宗的規矩。」
「……」夏晨曦忍得內出血。
相個親可不能把自己憋死……夏晨曦笑嘻嘻起身：「以前，我們的老祖宗還是母系氏族社會，男人還是女人的奴隸呢。楚先生不如請看向全世界——現在歐美流行奶爸。媳婦賺錢，老公帶娃。先生要不要學學？」
夏晨曦忽然停下了。
為毛她覺得身後似有股X射線投向她，讓她有種沒穿衣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