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開始要飯（三）

無緣無股的被人潑了一身的洗腳水，就算姚錢以前不是養尊處優的少主，也是絕對咽不下這口惡氣的。再加上突然間聽到了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在耳邊炸響咆哮，姚錢都快被氣瘋了。以至於他乾脆就忘記了自己現在並不是以前那個實力高強，家世雄厚的少主。

當姚錢火冒三千丈的一扭頭之後，臉上那猙獰的表情，在一瞬間凝固了。鐵青的臉色開始變得發黑，發綠，最後差點都變成了紫色。一雙本來就不小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站在他對面的那個人。原本汝黑水晶般清澈透涼的眼神，此刻也開始變得獃滯凝固了。姚錢那補滿了污垢――當然是他自己塗上去的脖子上，微微顯露出的喉結，在一上一下的不停顫抖著。看到姚錢那一副吃了死蒼蠅一樣的表情，似乎在下一刻，就會食物反芻的跡象。

站在姚錢身後的，赫然是一個身高和腰圍差不多一樣粗的肥胖婦人。婦人身穿著一套大紅色長衫，一雙大腳上偏偏穿著一雙綠色的鞋子。一身頗顯身段的長衫穿在這個婦人身上，不僅沒有一點美感可言，反而將她那臃腫的身材，襯托的越發難看起來。

婦人此刻正充滿不屑和憤怒的瞪視著姚錢，用手端著一個銅盆擱在腰間。想必剛才潑洗腳水，口中謾罵姚錢的，正是這個婦人了。

姚錢一直到看到這個婦人的那一刻才明白，原來人要是丑到一定的程度，也是能夠達到一種無敵的境界的。姚錢被潑了一身的洗腳水，還無緣無故的被人罵了一頓，滿心的不爽，剛剛準備發表。滿腔的怒火也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不是消氣了，而且徹底被嚇沒了！

「他姥姥的，老子原本以為在當年看到周星星的電影裡面，那個如花的形象已經是最丑的了。沒想到跟眼前這位比起來，如花簡直漂亮的如同天使一樣！」姚錢額頭上面冷汗滾滾，臉色發青的小心咽了下口水，心裏面無限感嘆道。

姚錢心中所想，當真是一點也沒有錯。站在他對面的這個婦人，胖也就不說了。一張肥臉長成那個樣子，白天能把孩子嚇哭，晚上裝鬼都不用化妝的。一對朝天掃帚眉，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滿臉都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麻點子，一個肥大的蒜頭鼻子下面，長著一張血盆大口。

那張大的難以想象的嘴巴，本就令人感覺到額頭上直冒虛汗了。偏偏她自己還沒有絲毫自覺，將那肥厚的雙唇抹的像是喝了鮮血一樣。好像永遠也合不上的雙唇中，依稀還可以看見滿口參差不其的大黃牙。

這個肥婆臉上的橫肉，幾乎已經將自己的五官給擠沒了。就算她的眼睛是一個大一個小，那稍微大一點的眼睛也實在是大不到哪裡去。大小不一的眼睛中就算是充滿了怒火和不屑，卻依然給人一種非常猥瑣的感覺。

肥婆長成這個樣子，已經夠讓姚錢從心底感覺到「折服」了，可是在看清楚這個肥婆的穿著打扮之後，就更加的產生了一種神經衰弱的感覺。

姚錢這個身體只有十三歲，因為先天性的缺陷，導致發育比一般的同齡人要慢很多。已經十三歲的姚錢，身高卻剛剛超過一米二。姚錢站在這個肥婆的面前，視線剛剛好對上了肥婆那比西瓜還大，長滿了贅肉和脂肪的胸口。

如果是一個窈窕淑女，身段無比性感的美女，胸部長的這麼大的話。就算他姚錢只有十三歲，而且受過高等教育。也同樣會化身成為狼人，撲上去的。可惜如此巨大的尺碼，卻長滿了贅肉和脂肪，而且長在了一個其丑無比的肥婆身上。姚錢只是看了一眼那被贅肉擠得深不見底的溝壑，就臉色發青的吧目光移到的別處。

肥婆看到姚錢一臉虛汗的站在她面前，目光飄來飄去就是不往她身上看，還渾然不覺的以為眼前這個小乞丐怕了自己。

越發囂張的將一個蒜頭鼻子朝天盯著，繼續用那種宛如鐵塊劃過碎玻璃般尖銳的話語說道：「臭要飯的，看什麼看。沒看過像老娘這樣的美人啊！老娘說的話你聽到了嗎？在老娘門口要飯，老娘今天還用不用做生意了？」話還沒說出口，一股濃重的惡臭差點把姚錢熏了一個跟頭。本來鐵青的臉色，在一瞬間白的跟石灰一樣的。

你大爺的！咱倆到底誰是臭要飯的啊。就憑你那幾百年都沒刷過牙的臭嘴，你這店裡面要是有生意的話，姚少爺我我寧願光著屁股在凌州城裸奔一圈！

姚錢想歸想，這話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倒不是他怕了這個肥婆，對於死了兩次的姚錢來說，天底下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感覺到害怕了。之所以沒有說出這話來，是因為姚錢雖然決定把臉皮當成鞋底子踩在腳下，卻依舊沒有達到地球表面的厚度。

萬一這個肥婆發飆了，硬是要扯著少爺我來一場思想教育。那少爺我著一世英名就毀於一旦了，到那時候才叫真的生不如死呢！姚錢還沒有能夠完全適應自己這個乞丐的身份，處處還是在為自身的身份考慮。

肥婆看到姚錢沉默不語，營養不良的臉上陰晴不定，越發的不耐煩起來。將擱在腰間的銅盆往地上一放，挽起袖子露出比姚錢大腿還粗的肥胖胳膊，一把將姚錢揪住，唾沫星子伴隨著那濃濃的惡臭，劈頭蓋臉的朝著姚錢澆了過來。

原來是肥婆見姚錢沒有反應，居然當場就拉住姚錢罵了起來。

姚錢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算了。沒想到自己今天第一天要飯，就如此的出師不利。連個屁都沒撈著也就算了，還被一個其丑無比的潑婦給無緣無故的羞辱了一頓。這到底算是什麼事情啊！

姚錢很離開這個讓他臉紅的地方，只可惜婦人的大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的夾住了姚錢的胳膊，讓他逃脫不了。婦人看到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越發的洋洋得意起來，對於眾人那鄙視和厭惡的眼神視若無睹，滿口的污言穢語變得越發大聲了。

姚錢一邊抵抗者那堪比生化武器的惡臭，一邊努力的掙扎著，想要逃脫肥婆的魔爪。奈何姚錢現在發育較晚，本來就很小的力氣和肥婆相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只能夠臉色發白的承受著唾沫星子的洗禮，還有眾人那異樣的目光。

好在還是有人打抱不平的，有些年長的人在看到肥婆欺負一個小乞丐的時候，看不過眼的怒斥了肥婆幾句。誰知道著肥婆完全是人來瘋一樣的傢伙，不僅沒把別人的斥罵當成一回事。反而將姚錢鬆開，擺出一副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樣子，雙手叉腰的和人群對罵了起來。看到那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還真有以一敵百的氣概。

姚錢得到解脫之後，一邊揉著被肥婆捏的差點失去知覺的手臂，一邊苦笑著看了一晚宛如菜市場一樣的周圍。趁著肥婆不注意，腳底抹油，悄悄的溜之大吉了。一邊跑還一邊聽到了肥婆在身後意猶未盡的叫囂聲：

「臭要飯的，招子給老娘放亮一點。下一次老娘要是再發現你在老娘門口要飯，老娘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姚錢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