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氣壓竹林

第五章 氣壓竹林

起雲峰竹林。

眾人圍坐於一小亭周圍,互相交流,而在那亭中,卻只獨獨坐了兩個人。

一人白衣長發,面色陰柔,一人黑臉長須,目露精光。此兩人正是此次竹林小聚的發起人劉賈仁與張立定也。

「張師兄,你說那陳元是否會來?」白衣男子劉賈仁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向面前的黑臉大漢問道。

「我量他也不敢前來!」黑臉大漢張立定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恨恨的說道:「也不知道此人走了什麼運氣,竟然能被峰主看中,而你我師兄弟二人在峰中多年,卻連峰主的面也不曾見過幾面……真是氣煞我也!」張立定說到激動處,不禁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往地上一摔,「砰!」瓷杯立馬化作碎片,向四周飛散。

「張師兄,何故發此大怒啊?」一道呼聲從亭外傳來,一個袒胸露乳的粗獷道士走進亭中,對著兩人一拱手。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趙虎啊,怎麼,那陳元可敢前來啊?」張立定見趙虎前來,也不廢話,直接問起了結果。

「兩位師兄有請,那陳元怎麼敢會不來?」趙虎倒是聰明,半是奉承,半是事實的說道,「那陳元就在我身後不遠處跟著,算一算這時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張立定一聽,大手往桌上一拍,起身怒目瞪視趙虎,罵道:「什麼,那陳元還真敢來?」趙虎沒想到自己的奉承起了反效果,被張立定一瞪,心虛的不敢與之凝視。

「張師兄息怒,張師兄息怒。」一旁的劉賈仁笑著說道:「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張師兄何必與其較真,若是想讓他不來,還不容易?」

此言一出,張立定臉色稍緩,緩緩坐下,看向劉賈仁,問道:「劉師弟有何辦法,快快說來與師兄聽聽。」

劉賈仁知道張立定性急,也不多廢話,隨手招來了一個服侍道童,對其說道:「你且去把來此的陳元攔下,若他問及緣由,就告訴他說此地乃是開脈境傑出弟子交流之地,你修為不足,尚不能進去。」道童聞言,點了點頭,就行禮退下。

張立定也在一旁聽到了此言,不禁眼睛一亮,讚歎的看向劉賈仁說道:「劉師弟此法妙也。」

趙虎摸了摸腦袋,他也聽到了劉賈仁對那道童的吩咐,也覺的這法甚好,只是具體妙在了何處,他是模模糊糊,不曉其理。於是有些弱弱的問向張立定,問道:「張師兄,不知此法妙在何處呀?」

「哼!」張立定有些惱怒的看著趙虎,令後者脖子為之一縮,不過想到即將到來的一出好戲,心情也不由得愉快起來,當下就說:「遣一道童去攔那陳元,此一辱也;邀而進不得,此一羞也。這一辱一羞,加之矗立原地,見我等在此高談大道,陳元此子心下必定羞愧難當,憤憤而去。我等只需在此飲茶論道,以陳元之滑稽為樂,豈不妙哉?」

「妙也,妙也,劉師兄真當神人也!」趙虎想通了這一法子之中的妙處之後,各種讚歎之辭不要錢的拋將出來,說得劉賈仁也是一陣高興。

……

竹林外。

陳元與公孫雲自一小徑走來,行至竹林處,見眼前綠竹遍布,小橋流水,當真是一處好地方,卻突然瞧見一群人圍坐於那林中小亭,熙熙攘攘,如集市一般,不由覺得大煞風景!

「師弟你可瞧見那亭中二人?」公孫雲在一旁輕聲說道,「左邊那白衣男子是劉賈仁,右邊那黑臉大漢是張立定,此二人便是竹林小聚的發起人,今日邀師弟過來,必定是他二人的主意,師弟可千萬要小心啊!」

陳元問言,定眼向那二人望去,心中將二人模樣記下了,然後對著公孫雲一抱拳,「多謝師兄,師弟曉得了。」

「嗯」公孫雲點了點頭,見陳元胸有成竹,也不在說些什麼,於是自己便向那竹林中走去。

陳元也欲跟上,只是行之竹林邊緣,突然一隻手攔過來,將陳元擋在了竹林之外!

「你可是陳元?」只見一鬢角道童立於一塊巨石之上,伸出一隻手將陳元攔了下來,並問道。

陳元見這道童抬首挺胸,頤指氣使,似有所依仗。而剛才不攔公孫雲入出,偏偏獨攔自己,怕是受人所託,要自己好看,陳元心下略一思考,結合公孫雲之前與自己所說的,這惡童必定是那劉賈仁與張立定派來羞辱自己的,不過陳元並不驚慌,在來此地之前早已預料過各種情況,眼前這惡童不過是小事爾,想到這裡,陳元平淡的道了一句:「正是在下。」

道童聞言,臉上露齣戲謔之色,行了個禮,道:「既是陳元,那請回吧!」

陳元眉頭一挑,道:「陳某受邀而來,如今卻要陳某退去,這是何故?」

道童對陳元的反應早有準備,將劉賈仁告訴自己的一套搬出來:「陳元你初入內院,修為不足,怎麼能與竹林中眾多傑出弟子討論大道?還請速回吧!」

早已進入竹林中的公孫雲見陳元被一道童攔住,想要出來解圍,卻不料被幾個師兄弟纏住,脫不開身來,只得心下暗暗嘆道:「陳師弟,這一關,只能靠你自己了。」

令道童沒有想到的是,陳元聽到此言,不僅沒有面露羞愧之色,其身子反而向前一步,聲音陡然高了三度,對自己大喝一聲:「大膽!」

「我乃玉清派內院弟子,你不過一小小奴童,聲聲稱我本名,已是大不韙,如今又欲攔我進去與眾師兄弟一聚,不知是何人給你的勇氣,讓你在此呈口舌之利,你難道不懂派中之規嗎!」

道童哪裡見得過如此仗勢,早已嚇得從那巨石之上跌落下來,坐在一旁,想起派中嚴厲的規矩,褲襠下不由得一濕,口中原本想搬出的靠山,也梗在喉中,說不出話來。

陳元言罷,把袖一拂,不再去看那道童,徑自入了竹林當中去。

此景自然是被坐於亭中的劉賈仁、張立定瞧見,後者怒一拍桌,罵那道童:「沒用的東西!」

劉賈仁也是皺了皺眉,道:「那陳元倒也有那麼幾分本事,師兄莫氣,若他前來,我自有法子讓他當眾出醜!」

「是何法子?師弟莫要瞞我。」張立定聞言,臉上一喜,急忙問道。劉賈仁貼頭過去,在張立定耳旁輕輕說了幾句,聽的張立定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

趙虎見兩人在暗自討論什麼,心下也是好奇,卻又不敢再次求問,只能在原地抓耳撓腮。

這時,一道筆直的身影自那亭外走來,不卑不吭的朝自己等人行了個禮,然後在一旁坐下,趙虎一看,正是陳元!

「陳師弟當真是好膽色啊!」張立定率先開了口,面露笑意,「不知道師弟的修為是否和自己的膽氣一樣高呢?」

陳元聽聞,面不改色,謙卑的說道:「不知師兄此話何意,師弟實在不知,還請賜教。」

「哼!」張立定哼了一聲,然後定眼看向一旁的趙虎,趙虎見張立定看向自己,心下不由得一驚,再看張立定實在眼神示意,心頭略過一轉,當下就明白了意思。於是一步踏出,朝那陳元喝道:「陳元,你可知此二人?」

見陳元依舊在那平靜不語,心下不由得不屑的一笑,繼續說道:「左邊這位,乃是劉賈仁劉師兄,入院至今僅有四載,已是十二經正通,六脈皆開;右手這位,乃是張立定張師兄,入院僅三載,距那練氣之境只有一脈未開,兩人實屬峰中之英傑也!」

劉,張二人,聽聞此言,不禁滿意的微笑不語。、

「而你陳元嘛」,趙虎話峰一轉,大聲道:「不過是一剛剛入得內院的弟子,怕是連修鍊之事也未得摸上半分,讓你入得竹林中,取得眾師兄之經,已是劉張師兄之大恩,現今不恥的坐於亭中,與劉張師兄對言,你有何臉目呀?」

此言一出,亭外眾弟子也皆都聽得,於是紛紛停下口中的討論,望向亭中。更有甚者,對趙虎的話深以為然,對那陳元喊道:「趙虎說得對,你有何臉目啊!」

「陳師弟,還不快快下來!」

「莫要丟人現眼嘍!」

公孫雲也在那眾人之中,見大家紛紛群起而響之,想要聲援陳元,卻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

劉賈仁卻在一旁替陳元說好話:「大家莫要言說了,陳師弟畢竟才入得內院中,修為自是低微,我劉,張師兄教導新近弟子,又有何妨?」

眾人聽聞,皆道妙哉。

陳元見這二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心下思考,原來此二人打得是比較修為的主意啊,自己修為自是比不上眾人,因此想要以此來羞辱自己。不過,陳元向來是人辱他一尺,他便還人一道。對於這種二人做法,自然是不懼。組織了一下語言,當場起身向那劉張二人說道:「劉師兄,張師兄,可否聽我一言?」

「講!」劉張二人正玩到興頭,見陳元有話要說,便看看此子還能翻起什麼浪花來!

「我觀這眾人不過是那沐冠而戴之猴,附庸風雅之人!」陳元此言一出,當即惹怒了眾人。

「什麼?」

「陳元,你休要口出狂言!」

劉張二人也是臉色難看,道:「陳師弟,你此言何意呀,要是沒有什麼解釋的話,休怪我二人將你驅逐出去!」

「二位師兄不必動怒,且聽我言之」,陳元整了整衣袖,再道:「依我看,眾人不過都是開脈之境,而眾所周知,不入練氣,談何大道,如今眾人聚於此地,泛泛而談,實屬無意。我輩修道之人理應苦修一地,而不是在此盲目攀比修為,如向眾人一樣,豈不是那沐冠而戴之猴,附庸風雅之人?」

還未等眾人反駁,陳元再次朗聲說道,「我陳元自知修為低微,也懂得苦修之道,汝等眾人入院甚早,卻在此地惺惺作假,我陳元羞於與汝等為伍!」言罷,轉身離亭而去,頭也不回。

這一番言論,雖未明確指到亭中二人,但劉張明白,自己也是被囊括了進去,生生的受罵了一番,當即臉色鐵青,怒視陳元的背影。

亭外眾人也是罵聲一片,公孫雲矗立在一處,擔憂的看著陳元,心想:「陳師弟,何必如此啊!這下以後院中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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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道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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