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伏擊

雁門關，北齊與西戎邊緣交界。

烽火狼煙，接連三月有餘，白肉枯骨，黑紅焦土，聞着傷心。

但所謂慘烈，卻比不過此時被扔在地上的女子。

亮紅的盔甲殘破不堪的被扔在一邊，那是屬於傳奇女將季天嬌特有戰袍。

渾身上下，黑衣中衣已經已經血洗刷無數遍，發出一股腥臭味，這是屬於戰場的味道。

可此時她身上全是同伴和自己的血，她的手腳筋被挑斷，琵琶骨被劈斷。

還活着。

但比起這些疼痛，周遭部下的屍首叫她雙眼血紅，難以控制的猙獰吼叫。

明明她得勝歸來，卻在自己的城門下被伏擊！

「玉嬌妹妹，你得感謝我，若不是我帶來最上等的人蔘吊著你這口氣，這會兒你肯定咽氣啦！」季天雪半捂著嘴，笑得明艷燦爛。

季天嬌的身體在抖，但她垂下眼瞼，唇抿成一條直線。

冷靜，她還不能死，她要為自己的部下弄一個清楚明白！

「你聽，城內正在狂歡呢，只等太子帶着鬼塔可汗的人頭回去，便可大肆慶祝！」季天雪勾勾紅唇，卻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可惜了，明明是你跟你的部下斬殺西戎可汗鬼塔，立了頭功，可你看看你的四周，你的部下全被殺死，而你也活不久了！」

「背後是你對不對？」季天嬌猛地睜開眼，死死盯住她的臉。

「哈哈哈，對，是我，一直讓你生不如死的都是我！」季天雪聽到她痛苦咬牙的聲音，終於放聲大笑。

「所以，一直都是你在害我？」季天嬌竟然還能沉得住氣。

「記得你八歲的那場火災嗎？雖然你當時毀容了，但那時你們姐弟就應該去死，不然哪還需要我這麼費心神！不過後來我發現了樂趣，每當看到你半死不活的求我救你，把我當成救命恩人那樣膜拜時，我舒服極了！」季天雪傲慢地走了兩步，「可這次不行，他們都要你死，由不得我任性啦。」

「但我覺得讓妹妹你不明不白的死去實在無趣，所以特此來告訴妹妹你有多麼蠢！」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了，你最愛的那個弟弟因為你投敵賣國，在路上被憤怒的百姓活活打死了！聽說，他在街道上爬了好久才死，死後連屍體也被野狗啃食殆盡！」

「季天雪！」

她弟弟在臨都，消息傳到這兒至少五天，可她今日才得勝歸來！

無論戰敗與否，他們已經要她以及她的部下死！

「他們是誰？」季天嬌憤恨抬頭，死死盯住她的臉，「告訴我，他們是誰？」

季天雪很滿意她此時痛苦掙扎的模樣，她笑的更燦爛了，「你求我啊，求我，我再告訴你最後一次！這次我不騙你。」

季天嬌咬咬牙，露出不願，卻還是努力掙扎著跪在她的前面，「我求求你，告訴我。」

季天雪表情驟冷，一腳將她踹翻在地，厭棄道：「果然是沒志氣的東西！」

「不過現在告訴你也無妨，最想要你死的是你的親娘，當然，還有你的前夫、你的恩客等等。總之，你活着就是他們的一個污點，現在你已經沒用了，你自然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