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親人反目

H市仁孝醫院

激烈的爭吵聲來自於癌症病區，一個年輕的女聲傳來：「爸爸，我媽還活生生地躺在這裏，請你不要再當着她的面說這件事了。」

一個沉厚的男聲說：「當然要當着你媽媽的面說清楚了，你這丫頭從小誰的話都不聽，只聽你媽的，這事你媽要是同意了，你就不敢反對了。」

女孩說：「我媽同意了，我也不會同意的。」

男人壓制着怒氣說道：「我把你當成女兒，尊重你才來問你一句，我要不要再婚，我要娶誰，輪到你來管？難到你不同意，我就不娶了？笑話！」

女孩聲音大了起來，明顯聲音裏帶了憤怒：「你愛娶誰娶誰，愛幹嘛幹嘛去，我請你別在我媽跟前炫耀了，離她遠一點行不行？」

男人怒極反笑：「炫耀？你覺得我是在她面前炫耀？我只不過想讓她走得安心一點，她一走家裏剩下你和我，你以為她會放心？我幫她找了一個合適的人繼續照顧咱們，有人給咱們洗衣，做飯，操心冷暖，你媽走的才能放心。」

女孩嗤笑一聲，說：「你想給自己找個小老婆何必把我扯上？我都要上大學離開這裏了，我會需要一個后媽的照顧嗎？再說，她才比我大幾歲？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

男人一時語塞，頓了頓又換了一種語氣，語重心長道：「你媽是你的親媽，我也是你的親爸爸，你上大學走了，你媽又不在了，難道我這麼年輕就一個人生活嗎？你知道往後我還要活多少年呢？沒準我活得比你還久呢，你忍心我往後的日子就這麼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嗎？」

女孩聲音冷淡地說：「不要找借口，你早就想娶她了，是不是？就算我媽沒得這病，你也會和我媽離婚娶她，是不是？幹什麼說的自己這麼可憐？我只不過出去上大學，我畢業了就回來找工作以後都陪着你，我結婚了也帶着你生活，甚至我可以不結婚一直陪着你，但是，你稀罕嗎？你現在恐怕看着我很礙眼，很想讓我永遠離開你吧？」

男人重新燃起了怒火，吼道：「蘇小軟，我告訴你！老子跑來跟你商量是還念在這點父女情分上，你還真當你有多重要？你還真的以為你能左右老子的決定？今天我不怕告訴你，我就是要娶李若，老子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兒子，你媽不能給我生兒子，可老子也沒有不要她，對她仁至義盡了。你不要仗着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就敢對我這麼囂張，等我兒子出生了，你一分錢家產都別想得到。」

名叫蘇小軟的女孩突然大笑起來，笑過之後她冷冰冰地說：「我懂了，你這麼着急忙慌地跑來逼着我同意你再婚，是因為李若她懷孕了對不對？我媽在病床上躺着，你在外面風流快活，現在你們要結婚了，為了你的顏面不讓別人把你看成是薄情寡義之徒，你還得讓我們母女去祝賀你？就好像我媽臨終託孤把我交給李若照顧，讓李若更名正言順地進家門？這樣吧，爸爸。你和我媽辦理離婚吧，你就可以擺脫我們了，你想幹什麼幹什麼。」

蘇父此時的語氣就好像談生意一樣，沒有了明顯情緒：「你媽都這樣了，我辦離婚，這樣讓別人怎麼看我？我是做生意的人，名譽信用都很重要的，再說醫生不是說了嗎？你媽最多只能活半個多月了，她能妨礙我什麼？我把婚禮訂在她的葬禮之後就行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剛才我說了以後家產給你弟弟，你就琢磨你媽和我離婚，分走我一半家產，再由你繼承，對不對？哈哈，你把我想得太單純了？」

蘇小軟正要反駁，一道嘶啞的女聲傳來：「你們別再說了……她……她爸……，我……我……我會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