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張先生是誰？

「這不可能！」

黃維豁然站了起來。

「一定是你聽錯，怎麼可能好端端的就把我排除在外？！」

黃維很難接受，不管從什麼角度考慮，他都是這些公司里，競爭力靠前的。

即便對方不看好他，也就壓壓股份，怎麼也不會直接把他資格取消。

「對對，一定是聽錯了。」李婷婷連灑在褲子上的咖啡都沒顧得上，連忙附和。

這話，卻讓程勛不樂意了，怎麼好像是他的錯一樣。

「黃總，你也知道，那位張先生一直是匿名聯絡我們的，大家也就知道對方一個姓，所以我剛才再三確認，但對方很明確，指的就是你。」

說完，冷哼一聲：「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我就不奉陪了。」

之後，便冷著臉帶頭往外走。

其他一些人面面相覷，但來這裡都是為了談生意，自然是生意重要，也沒多話，跟著程勛魚貫而出。

黃維憋屈！

不甘！

憤怒！

「一定是搞錯了！」

他仍是不信自己會被刷了。

最後，他想了想，竟然直接跟在眾人後面，往對面的酒店去了。

後面李婷婷慌慌張張拿起包，連忙跟上。

……

羅馬假日酒店內，李婷婷從廁所出來，她把腿上的咖啡用水清理了一下，然後在廁所外又補了一點妝。

也就是這時，鏡子里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張遠，你怎麼在這裡？！」她回頭，發現張遠正好在對面男廁外面洗手。

張遠一扭頭，也驚了。

他明明打過電話，讓那個黃維別來了，怎麼李婷婷出現在這兒？

他視線躍過李婷婷，發現黃維正坐在酒店大廳沙發上等待。

隨後恍然，八成是黃維不甘心，自己跟過來了。

「哦，你是不是在這工作啊？」李婷婷猜測，她只能想到這個可能。

「我來談生意的，見幾個人。」

張遠打了個哈哈，他換地方，本意是避免見面尷尬，沒想到還是發生這種事。

李婷婷之前有點慌亂的表情，見到張遠后，立馬就收了起來。

她在張遠面前，到底還是有底氣的。

「哦，我也是和先生過來談生意的，就是，這羅馬酒店會議室空氣不大好，我和先生出來喘喘氣。」

臉不紅，心不跳說完，她反倒對張遠來這裡談什麼生意有點好奇。

但張遠根本沒給她問的機會，直接就往外走了。

然後，李婷婷看到對方徑直往前走，進入了那個會議室。

頓時，她傻眼了。

她連忙追過去，也跟著進入了會議室。

她看到之前見過的公司高管，都在和張遠打招呼。

張遠沉穩地一個一個握手，面帶微笑，從容自信。

和之前那個擠公交車的張遠，簡直判若兩人。

姓張，那個電話里的人，也姓張！

沒錯，那個人是張遠！

她忽然醒悟過來，之前張遠為什麼看到那張名片會驚訝，根本就是認出他先生了，當時自己還在人家面前不停炫耀，現在想想，是多麼可笑。

「一億五千萬！」一個數字也隨之蹦入她腦海中，她雖然不懂什麼數字貨幣，但網上的頭條新聞她還是懂的。

這就是張遠的身家，不，應該說是一部分，說不定，人家還有更多的財富。

他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為什麼還住在那個老小區？

一時間，她腦海中翻湧出無數有關張遠的東西，心裡突然感覺，失落落的。

「婷婷，這是……」

這時，坐在待客廳的黃維也發現了李婷婷的異樣，進入會議室。

同樣，也看到了張遠和幾個公司高管寒暄。

他也呆住，這不是那個……，他一時記不起名字，但看張遠與諸多人握手，他已經猜出了對方身份。

張遠將一幫人打發后，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自然而然地，對門口的李婷婷和黃維說道：「黃總，既你們然都來了，那就一起聊聊吧。」

倆人略回過神來，連忙找了兩個空位坐下。

剛一落座，黃維就忍不住了：「張先生，之前沒載你上車，是我不對，但你取消我資格，是不是太過草率？！」

張遠呵呵，自己好歹是個重生者，要想找理由也不會找這種爛理由。

他笑容收斂。

「黃總，生意場上，講究的是一個利字，你以為我打電話給你，只是因為沒載我這種原因？」

黃維沒回答，但沉默，就算是認定原因了。

張遠淡淡一笑，給出答案：「很簡單，你的公司股份，在我這裡一文不值。」

會議室里，一陣騷動，竊竊私語。

「這怎麼可能，黃總的公司怎麼也估值超過兩個億，說一文不值，就太外行了。」

「確實有點外行啊。」

黃維臉上浮現出笑容。

他還以為張遠有什麼高談闊論呢，原來是以主觀意識做個結果論而已，要是公司好壞這樣判斷，那就真的是門外漢。

張遠把這些看在眼裡，並不在意，繼續道：「黃總，你公司現在是不是資金流水，已經乾涸？」

「是不是眾多共享單車的押金還不了車主？」

「是不是，被單車工廠追債上門？」

「是不是，C輪融資時候，投資方看到你的財報都立馬轉頭就走？」

「你告訴我，該怎麼解決這些問題？」

張遠一連拋出五個問題，直指黃維公司要害問題。

現場一片寂靜。

誰都沒想到，剛才還像個外行的張遠，竟然把黃維公司看了個透。

這哪是外行，人家怕是早就調查過了。

各個高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好奇的等黃維解答。

但黃維坐在那裡，一時間，竟然語塞。

這些天他焦頭爛額，一直在想辦法挪資金，公司的問題，也確實如張遠說的那樣，資金已經見底，還欠了千萬外債。

他創業不擅管理，只管鋪開，沒想到，就在鋪開高峰期，突然出現大量車主要退回押金。

後知後覺的他，這才發現，共享單車的大鯊魚，「摩爾單車」進入了他的鋪開城市。

雖然公司現在估值兩個億，但實際上，他連二十萬都拿不出來。

他最後的一點資金，還為了討女人歡心買了寶馬，只是現在到了急關頭，C輪融不到資金，才急的團團轉，最後才想在這裡忽悠一下張遠。

黃維無話可說，只能拉著臉，起身離開這裡。

李婷婷跟在黃維後面，拉起黃維的手，她發現黃維的手居然在發抖。

等到出了會議室后，李婷婷突然甩開了對方的手。

她有點心不在焉。

說不出原因，只是莫名其妙對黃維失去了興趣，甚至有點厭惡感。

「婷婷，婷婷？」

黃維喊了她幾句，讓她回過神來。

當她接觸道對方眼神時，她發現對方竟然，有種……討好的味道。

黃維害怕失去她？

以前，李婷婷從來沒在對方身上見過這種眼神。

「我手裡還有一家小電影投資公司，你看，你那個鄰居，會議后能不能和我談談？」

李婷婷恍然，原來是想通過自己搭橋，聯繫張遠。

她聞到了對方身上的煙味，微微後退了一步。

以前的黃維，自信，高傲，遇事冷靜，走到哪裡都有人問好點頭，他也能春風化雨，讓事情變的簡單。

但現在，他臉色難看，信心全無，握著她的手時，甚至在發抖，就連最擅長的生意，都要靠她來拉攏。

再看看會議室里的張遠，年輕有為，從容面對這麼多人的質疑，侃侃而談。

手裡更是有她一輩子都沒想過的財富。

黃維很有錢，但在她心裡，總差點意思，沒錯，是心動的感覺。

「婷婷？」

黃維又喊了她幾句。

「哦，我試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