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簋街風波

簋街！可以說承接北京這座城市黑夜與黎明的一條街道，當大部分市民在酣睡時她依舊燈火闌珊，當東方天空露出魚肚白朝霞萬丈時他依舊的喧嘩嘈雜。

這裡無疑是吃貨的天堂，老北京的鹵煮，爆肚羊蠍子，銅爐火鍋各種本地美食應有盡有，但挑大樑的無疑是川菜，其中首屈一指的就是麻辣小龍蝦，當然香辣蟹，梭邊魚，白玉蝸牛也是口味地道，讓食客流連忘返。

夜微涼，人心累，不知今昔何處，孤獨寂寞冷，楊帆一個人走在這條依舊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道路兩邊的飯店門前泊車的小弟，拉客的大媽，忙忙碌碌，如果不是皓月當空、漫天繁星，不是街道旁，飯店門頭上一排排紅燈籠發出喜慶的光亮，這裡和白天沒什麼區別，要說有什麼不一樣，那就是生意更加的火爆。

夜店下班的工作人員，打碟的DJ、跳舞的Dancer、駐場的歌手、下夜班的保安，各種出來聚會的社會精英，白領麗人，鎂光燈下的演藝明星，一擲萬金的土豪劣紳，房地產大佬，都來到這裡朵頤，這裡有夜的魅力，味的訴求，情的曖昧。

保時捷，法拉利，蘭博基尼，奧迪，賓士，寶馬，亦或者長城，長安，比亞迪，停在小吃街路兩旁總會看見已經微醉或者寧酊的男男女女，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身材臃腫、腦袋禿頂的，風姿卓越，儀態萬千的像走馬燈一樣陸續從車上下來，甚至有的還被幾個人攙扶。

楊帆一邊走一邊看著，心裡琢磨繁榮和虛榮之間是否存在必然聯繫，朱門酒肉的另一個說法是不是門庭若市，是去發自內心的鄙視還是隨行就市。看著這些在在歡聲笑語中行走的人群，他苦笑了一下，存在即合理，得到財富尋找快樂，用勞動去改變生活，無可厚非。

走到簋街西邊的一家雞公煲，楊帆推門進去，這家飯店是一位最近風頭正勁的笑星開的，上映的幾部電影票房口碑俱佳，門口掛著片子的海報，食客們三三兩兩的談論著和電影有關的事。

老闆是個撒手掌柜，打理店面的大姐也不知道是他的什麼親戚，總之物美價廉，童叟無欺，所以生意也是異常的火爆，楊帆也經常在周末兼職下班后和王笑天等幾個合得來的小夥伴過來吃吃喝喝。

和店主大姐打個招呼，服務員小哥給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也沒拿菜單直接問道「楊哥，老樣子嗎？大份的加豆腐，海帶，土豆絲。」

「好的，帥哥，暫時先這樣上著，等會我朋友來需要什麼在加，對了先來瓶北冰洋，兩瓶燕京純生，再來盤芥末拌木耳。」

楊帆一邊說著，一邊將外套搭載凳子上。

這家雞公煲有一個很大的特色，就是所有的椅子套都是用豹紋樣式的，跟風並迎合著時下百姓對待時尚潮流的看法，在中國傳統美食的店裡搭配著中性感的時尚風，飯店老闆把握消費者脈搏的能力可見一斑。中國人嘛，窮慣了，飽暖思未來，總想涉獵點新奇，何況這裡是帝都最時尚人士的聚集地。

服務員小哥很快送來了，汽水，啤酒，和芥末木耳，由於食客比較多叫楊帆等一會雞公煲，楊帆也沒在意反正王笑天還得一會才能到，自己先來點芥末木耳清清肺，疏通下渾渾噩噩的大腦。

北冰洋汽水，所有北京人的記憶，一個快70年的老品牌，楊帆到時沒多少情懷在汽水本身，只是來北京這些年都喝這個飲料，汽水嗎最主要是汽夠足，味夠爽，這些北冰洋都有，而且2塊錢便宜不貴。一桌朋友吃飯如果你喝北冰洋，就會拉近和土著北京人的距離，確實是件很神奇的事，地域距離會因為一瓶汽水變得親密無間。

汽水，啤酒，芥末木耳，這是一種多麼的有味道的食材組合，不過在碳酸，發酵麥芽，和辛辣芥末的衝擊下，楊帆瞬間靈台清明，眼淚噗簌簌的酒落下來，整個人也清醒了很多。

「哎呀呀，哎呀呀！我們家帆兒，這是咋了，被那個社會主義女青年摧殘成這樣了？這傢伙眼淚流的，千里黃河水滔滔呀。」

就在楊帆剛要拿起紙巾擦眼淚的時候，王笑天龐大的身軀走進店來，身邊還跟著一個身材嬌小長相可愛的姑娘。

「我這還沒走近店，在窗外就看見你抹眼淚，什麼情況兄弟心裡不爽，哥陪你一醉方休，卡都沒打，就火速趕來，給你介紹下這是好朋友張萌，算是你半個師妹，戲劇學院戲文系的未來的大劇作家。」王笑天笑著直接拿起楊帆身邊的北冰洋灌了一大口。

「你大爺，死胖子不怕傳染口蹄疫呀。」

楊帆笑罵了一句，和張萌握了握手，二人坐下，服務生小哥把雞公煲端上來，王笑天又要了6瓶青島純生。

王笑天沒有問楊帆為什麼被退學的事情，楊帆也沒有去追問張萌和他什麼關係，兩個人除了頻頻舉杯就是勸張萌多吃肉，王笑天更是面面俱到，一會夾菜一會遞紙巾，整個一奴隸伺候主子。

張萌一會謝謝楊帆，一會謝謝王笑天，弄得有點手足無措，看著她可愛又呆萌的形象樣子楊帆心裡想「如果胖子能有這麼一個女朋友也不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頓飯胖子和楊帆吃的比較安靜，或者說比較正常，沒有相互調侃，沒有講顏色笑話，氣氛並不壓抑，楊帆還感覺到有種幸福的感覺吧，可能是一種在孤獨時朋友給予的依靠和信任。

桌子上的空瓶子了撤一茬又一茬，楊帆也記不起多少瓶，雞公煲加了幾次湯，言語不多的張萌倒也是個大胃王，自己就消滅了半鍋。

「啊！混蛋放開你的手。」。

張萌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來，正在交杯換盞的楊王二人同時向張萌看去，只見一個滿臉橫肉，酒氣洶天的中年漢子正用手去摸去摸她的臉。

楊帆像也沒想直接拿起手邊的剛拿上來的啤酒直接向男人的頭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