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損真身

那傷口潰爛的面積越來越大，流出了不少黑血。

白漓見凝霜的臉色越來越慘白，流出的黑血快速凝結成冰，情況不容樂觀。

情急之下，白漓只能劃破手腕，將無根水渡給她，額頭滲出了晶瑩的汗珠，緊咬下唇，不惜將體內半數的無根水都渡進她的體內。

白漓只感到胸悶氣短，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不清，可她始終依靠意念堅持著，體內的靈力正迅速的流失，她的眼皮似有千斤重，虛弱地倒在凝霜身邊。

凝霜別怕......

我一定會救你的......

白漓視線模糊，只能看見凝霜依稀的輪廓，手無力地垂至床邊，無根水順著指尖緩緩滴落在地，濺起小小的水花。

不知過了多久，白漓感到有股清新的真氣不斷地湧入體內，渾身飄飄欲仙。

微微睜開眼，葉修陰柔俊美的臉浮現眼前。

「你體內的靈力稍有起色，如今再次損耗修為，就不怕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怕，她怎能不怕！

五百歲那一年，她因為貪玩偷跑出墨竹峰便遭遇了猛獸的襲擊，誰知那骨瘦如柴的猛獸餓到極致，險些將她吞噬下腹。

幸好葉修及時出現救下了命懸一線的她，並告誡她體內的無根水乃是珍貴之物，不到萬不得已切莫取之，否則會自損真身，失了修為，到時莫說是要飛升上神，只怕會落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白漓掙扎著坐起，發現這裡是葉修的寢屋，突然想起凝霜的傷勢，便要下床，卻被葉修按住肩膀。

「凝霜已無大礙，倒是你需要靜養。」

白漓見葉修一臉沉痛的模樣，眼眸中透著擔憂，她雖然被葉修救醒，但真身受到很嚴重的創傷，無法自行運功，且需幾日調養。

趁著難得的晴日，葉修帶著白漓騰空飛行來到古樹下，監督她再次修養身心。

葉修指尖輕輕一點，白漓腳下的落葉便像一隻巨大的手托舉她坐到枝丫上。

白漓在枝頭盤腿坐下，一本正經的參修悟道，儘快恢復靈力。

約莫坐了一炷香的功夫，白漓只覺得口乾舌燥，腿腳酸麻，她悄悄地探頭看了眼樹下也在盤腿打坐的葉修。

豈料他像是洞察到她的不專，嚴聲厲色道。

「專心點。」

白漓慌忙縮回頭，眼珠一轉道：「葉修，我方才想起樹下埋著一壇好酒，是專門用來孝敬你的。」

果然，葉修緩緩抬頭，明亮的眼眸閃現出笑意，「還是你這鬼機靈懂我，平生一願，便是一醉方休。」

白漓自然知道葉修的喜好便是半仙醉，尤其是她親手採摘來各種花瓣釀製的半仙醉，是葉修的最愛。

葉修彎腰從樹下挖出那壇美酒，打開的一瞬，散發出濃烈的酒香，其中摻雜著花瓣的芬芳。

「此酒深得我心。」葉修聞了聞，仰頭痛快飲下。

白漓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將酒喝個底朝天，不由得暗自竊笑，這裡面她特意加了一味無色無味的迷魂散，夠他睡上十天半個月了。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偷溜出墨竹峰，為凝霜臉上的傷收集凡人的相思淚。

醫卷上記載，若想除去瘴氣所致的傷疤，要以凡人情到深處流下的相思淚作為良藥，方可除疤。

葉修飲下半仙醉后，臉頰緋紅，抱著酒罈子搖搖晃晃靠著樹，足下的落葉漫天飛舞。

醉眼迷離道：「鬼機靈，你休要偷懶......好好打坐......」話未說完，便倒在樹下不省人事，漫天的落葉形成一張毯子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

白漓「叮鈴鈴」地從樹枝上爬下來，隨手摘了一根草撓了撓葉修筆挺的鼻子，見他毫無反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兒時惡作劇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