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末法篇 第六十三章 尾聲（4）

第六十三章尾聲（4）

隨着羅煞劍的斷裂，籠罩着院落的墨色煞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在月光的映照下，鏡瀾錯愕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利劍；如此霸道的劍氣，即便是他，也從未見過。

當鏡熬趕到自己父親的身前時，鏡瀾的身體已然龜裂地如同即將散碎的瓷瓶；鏡熬看着插在父親胸前的天縱，又看了看還趴在一旁的溫文，眼神中怒火可見。

鏡瀾伸出滿是裂紋的手臂，拉住了自己兒子，搖了搖頭:「不是...」

還未待鏡瀾將那「他」字說出口，天縱的劍氣透體而出，一代中土霸主，就此化為塵埃......

天縱劍柄處的龍眼，緩緩睜開，散發出刺眼的神光，雷光陣陣將這偌大的院落，化作了雷池一般。

「吼......」

莫名解封的天縱，再次顯現出了它的元神之形，化為雷龍，仰天長嘯，而後刺透夜幕，消失在往北而去的夜空中。

青衣抱着着重傷的連靈，在雲頂山道上飛速穿梭，山下中原城的燈光依稀可見。

只要進了集鎮，就可以隱匿其中了；青衣的心中如是想着，便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而就在此時，一股眩暈感襲上青衣的心頭。

「撲通」

青衣只覺得眼前一花，便已經栽倒在地，懷中的連靈也從暈厥中醒來。

雖是夜晚，但月光卻是如此的皎潔如玉，連靈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青衣，若不是還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甚至都要以為她已經死去了，因為她的身體，是如此的冰冷，宛如一個死去多時的人。

青衣見連靈已經醒來，苦笑着說道：

「我，不能帶你回徐州了」。

「原來你也會笑」

「呵呵，是人，都是會笑的。」

「你自己走吧，我這樣的身體，只會拖累你。」

青衣搖了搖頭，「不，你只能自己想辦法回去了，我...」

短短的幾句話，便已經消耗掉了她最後的一絲精氣。

連靈無力的癱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明月，青衣的冰冷的手掌，還敷在她腹部的傷口上。

回想着出發前秦憐的話，「事成之後，你們都不用再回來了。」

「呵呵...，是啊，不用再回去了，也，回不去了。」連靈苦笑着如是想着。

鮮血還在不斷的從腹部傷口流出來，連靈心中也很疑惑，為什麼那柄劍，就像認識自己一樣......並不是自己刺中了鏡瀾，而更像是那把劍，自主的倒戈。

在這寂靜山道中，沒有人會來救自己；不用多時，中原宗的人，便會沿路追擊而至。隨着鮮血的流失，連靈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了......

與此同時，遠在北方的宗皇陵墓，由於巨蛇九嬰的蘇醒，早已崩塌，仙陣裸露而出。

仙陣之中，神光湛湛，流浪青年與石屍幾乎是同時睜開了雙眼，彼此互相大量著對方。

「是你，不愧是中土唯一的長生者。」石屍注視着流浪青年，喟然嘆道。

「你認識我？」

流浪青年對石屍的話倍感疑惑，沒想到這個化石長生的人，居然會認識自己。

「呵......」

石屍輕笑出聲，不再言語，似乎本知道流浪青年的記憶缺失。

盤旋在夜空之中的海神，豁然睜開了雙眸，注視着仙陣之中的流浪青年。

「呵呵，你醒啦？」蛇尾人身頭戴儺面的海神，卻發出這清脆的女子之聲，顯得分外怪異。

「你，跟我說話？」

流浪青年抬頭仰望着月空下的海神，疑惑道。

「咦？看來這一千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恢復記憶。」

巨蛇九嬰也低頭看向仙陣中的兩個人類，嗤笑道：

「區區人類，即便能夠長生，意識也無法承受無盡的時光之河。」

說吧，巨蛇挪開目光，看向流浪青年對面的石屍，彼此點頭示意，兩人似乎是舊識。

覺醒后的石屍，已然恢復血肉之軀，石屍緩緩的站起身來，身形一閃間，已然消失在原地。

泰山宗，議事殿內，絕燁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石屍，眼神中雖滿是愕然，卻站起身來，試探地出聲問道：「亦然宗皇？」

「嗯」

石屍，正是千年前，觀世道宗的最後一位宗皇，絕亦然。

絕亦然應聲之後，徑自朝着大殿之上走去，絕燁趕忙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