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末法篇 第五十九章 縱橫（14）
正在殿中四人快要聊不下去時，鏡如卻闖了進來，令四人愕然不已。
鏡敖趕忙看向溫文，果然見那小子眼中放光，心中頓時不知為何，有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瞪了一眼。
溫文看見這兇狠狠的目光，不禁縮了縮脖子，低下了頭。
鏡如笑着跳了進來，朝着鏡瀾笑道：「爹呀，你們在聊什麼吶。」
說罷眼瞥了一眼一旁的溫文，痴痴的笑了起來。
鏡瀾拉着臉，沒好氣的說道：「你最近怎麼老愛往大殿裏跑，守衛難道沒攔着你嗎。」
鏡如撇了撇嘴，嬉笑道：「攔了啊，只是攔不住而已啦。」
溫文見鏡如到來，心中滿是歡喜，卻又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依舊是低頭不語。
場面又一次陷入了尷尬，鏡瀾和李信完全不知道這溫文到自己家來幹什麼，唯獨知情的，貌似就只有一旁的鏡敖了。
鏡如見大家都不說話，不禁覺得有些尷尬，便徑自在溫文對面坐了下來，也低頭不語了，只是偶爾會抬頭看看對面的溫文。
殿中沉寂了好久，鏡瀾看着溫文，心中不禁在想着，你小子倒是說話啊，跑過來話也不說幾句，當菩薩呢？
而溫文也心中糾結，一團亂麻，加之氣氛沉默，更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最終還是鏡敖沒好氣的開口說道：「溫少主，應該是來看望我妹妹鏡如的吧。」
溫文聞言一驚，愕然抬頭，然後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鏡瀾見狀，頭一歪，內心有暗罵了起來：呵，好小子，又是一個看上自己的女兒的。
而一旁的李信，也是心中莫名浮現一縷失落之色，心中暗嘆。
唯獨鏡如，一臉的嬌羞，低頭不語。
鏡瀾往後靠了靠，閉目沉思，心中想着，這小子在正一宗挂名是個少主，卻又當不了家，就這麼個廢柴，也想娶自己女兒，門兒都沒有，你要是能帶着正一宗投靠過來，那可就什麼都好說了，畢竟嶺南，可是塊大地方。
溫文看了一眼對面的鏡如，心中定了神，站起身來，朝着上座的鏡瀾說道：「鏡叔叔，我...我...」
然而我了半天，依舊是說不出個下文來。
鏡瀾睜開眼睛，看着台下的傻小子，等着他把話說完。
「我想，我在你們家，住一段時間。」
溫文想了半天，最終也只是吐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鏡瀾想了想，嘴角一勾，輕笑道：「這個，恐怕不大好吧。」
溫文聞言一怔，有些失落，又有些不解的看向鏡瀾。
鏡瀾沉聲道：「令尊溫宗主，可是向來不願與我中原來往，哼，溫少主，你這樣，可是會讓你爹很為難，也讓本座，很為難。」
說罷，鏡瀾看了一眼鏡如，徑自說道：「敖兒，帶你妹妹會自己院子去。」
鏡敖聞言起身，拉着一臉不情願的鏡如，離開了大殿。
待兄妹二人離開后，鏡瀾亦站起身來，走下台階，朝一旁的溫文說道：「溫少主，還是早些離開吧。」
說罷，一甩衣袖，徑自離開，大殿之中，只剩下一臉茫然的溫文和神色淡然的李信。
溫文疑惑的看向李信，心中尷尬的很，自己居然就這麼被逐客了。
李信笑了笑，看向溫文，「溫少主，可願陪李信，在這宗院內，隨意走走。」
溫文點了點頭，憨聲應道，「好啊」。
看着溫文的一臉憨意，李信心中不禁浮現一絲奇怪的情緒，似乎有點喜歡上這個單純的藍色少年了。
時令已至來年初春，雲頂山上，也開始萌發綠衣。
李信帶着溫文，信步閑庭中，溫文心中依舊在想着鏡如的事情，低頭不語。
而李信也似乎明白溫文的心意，並未出言打擾，二人一路漫步，隨意而行。
溫文看了一眼身旁的李信，從在臨清宗的第一次見面，李信給他的印象倒是很不錯。
「李總管，有件事情，想問你。」
李信翩然一笑，「溫少主，請問。」
「中原宗，以後也會像偷襲臨清宗一樣，偷襲我們正一宗嗎。」
李信怔了怔，思忖片刻，隨後肯定的答道：「只要令尊還健在，自然是不會的。」
溫文聽到如此回答，不禁有些不能理解，反問道：「就因為的爹一個人嗎？」
李信又是笑着反問道：「不然的話，難道是因為你們正一那點微薄的兵力嗎。」
溫文點了點頭，「也是....」
「其實紀文宗主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奈何他的副宗主趙構，出賣了他。」
「貴宗的副宗主，是你的堂兄，溫成對吧。」李信頓了頓，繼而又問道。
溫文聽他提起堂兄，點了道：「對，不過你可別他當跟那個什麼趙構比。」
「呵呵，溫少主，果然赤城。」
李信看着眼神滿是困惑的溫文，似乎是看透了他心中的所想，「溫少主，你還有另外的問題想問，是吧。」
溫文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李信，尷尬的撓了撓頭，「你怎麼知道。」
「呵，若是這點察言觀色的能力都沒有，李信也就當不上這個中原宗的總管了，溫少主若是願意和李信交個朋友，就直言心中所惑吧。」
溫文見李信如此聰慧，便也就直抒心意，「我想問問，你們家的鏡如小姐，怎麼樣。」
李信聞言，心中一沉，雖然心中猜到，當時聽他出說來時，還是有些失落感，「鏡如小姐，為人單純，與溫少主，十分相似。」
雖然心中有些失落，但李信還是將心中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那你覺得，我如果喜歡你們鏡如小姐的話，會怎麼樣....」溫文想着自己現在也沒其他人可以去問了，便將這心中最在乎的事情，說了出來。
李信聞言駐足，看向溫文，沉聲道：「溫少主與鏡如小姐的事情，不取決於你，不取決於小姐，也不取決於我們宗主，而取決於令尊。」
「哈？這跟我爹有什麼關係？」溫文聽李信這話，頓時就不明白了，不取決自己就算了，怎麼連鏡瀾也說了都不算嗎？
李信笑着解釋道：「只要令尊能夠讓正一與中原共進退，宗主自然會答應你和小姐的事情，反之，則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
溫文不禁低下了頭，輕聲嘆道：「這件事情，就不能讓我自己做主嗎。」
李信見溫文如此失落，卻也只能如實回到：「不能」。
「算了，我爹他，我知道他的脾氣，溫文這就下山去了，謝謝李總管的直言相告。」
滿是失落的溫文，朝李信拱了拱手，轉身便要離去了。
「溫少主！」
李信卻似乎還有話要說，趕忙叫住了他。
「溫少主，就這麼離開，就不怕鏡如小姐，傷心難過嗎。」
溫文聞言，愕然轉身，低頭踟躕道：「我還沒有跟她說過什麼，我想她，她也應該不會太在意吧。」
李信聞言搖頭一嘆，走到溫文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溫少主，你錯了，鏡如小姐的心意，都寫在了她的臉上，溫少主，你應該心中明白才是。」
溫文抬頭，看向李信，眼神之中滿是糾結之色，「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去勸令尊，不在中立，歸附中原。」這十二個字，李信幾乎是一字亦頓的吐出來，似乎深怕溫文聽岔了去。
溫文卻依舊拿不定主意，直言道：「為了我自己的事情，卻要讓我爹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我...」
「溫少主，不妨去見一見鏡如小姐，再做決定。」李信打斷了溫文要說的話，如是說道。
「我，還能見她嗎，鏡宗主，應該不會讓我見她吧。」
李信看着溫文滿是憂慮的眼睛，點頭道：「李信願意帶你去見一見小姐。」
說罷李信不理會錯愕在原地的溫文，轉身朝着鏡如所在的院落走去，「溫少主，請隨我來吧。」
溫文遲疑片刻，終究還是跟上了走在前方的李信。
待二人離開后，鏡瀾與鏡敖，從一旁的院落中走了出來，看着遠去的二人，鏡敖有些不滿意的說道：「爹，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
「呵，怎麼，太無情了嗎」
鏡敖不再言語，卻是點了點頭。
「正一宗佔據嶺南，溫華實力與我相比，只高不低，加上那溫文，修為如此遠超同輩...」
「這，這怎麼感覺像是拿妹妹，在跟人換東西呀。」
鏡瀾不言置否，沉聲道：「不要這麼想，也沒錯。」
「可..爹你不是前段時間才答應那個慕隆王子，說願意把妹妹嫁給他嗎。」
「哼，與正一宗的嶺南，還有這溫氏父子相比，他神印堂，可就不夠看了。」
鏡敖不禁點了點頭，「也是，我也不大能接受把妹妹嫁給那個外域人。」
鏡瀾卻是搖了搖頭，似乎是不同意自己兒子的話，但是卻也沒有繼續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