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 禮尚往來可為敬,情未相交難作酬

第一百二十七回 禮尚往來可為敬,情未相交難作酬

突然院牆上,一人連劈兩掌,只聽兩聲悶哼,抽向齊天頭頂的棍棒和刺來的匕首,一齊停滯不前,兩名丫鬟一齊倒在地上。百度搜索文學網,更多好免費閱讀。

一眾女眷驚慌失措,四下散開。齊天渾身冷汗,他這些年涉險不少,卻無一有今日之險,要是這兩人遲倒一刻,只怕自己已是劍下亡魂。

齊天縱眼望去,牆頭那人一襲黑袍,將身子罩在裏面,既看不出身材肥瘦,黑巾蒙頭裹臉,也瞧出相貌丑俊。

那人兩掌劈出,徑不停留,縱身跳進院裏。躍下的剎那,面巾被風掀起,露出一角,映着日光,青光一閃。

許昌大驚失色,急掠上前,見齊天使了一個眼色,他會意過來,府里賓客如雲,宣傳出去,只會造成更大的慌亂,人心惶惶,連忙道:「沒事,沒事,這兩人累倒了,扶下去休息一下就好。」

他悄悄拾起匕首,藏在懷裏,一手一個,將地上兩人攙扶起來。那兩名丫鬟,身子軟綿綿的,腦袋一歪,頭上發套掉落下來,現出兩顆光頭,竟是兩個男人。

許昌觸手脈搏全無,顯然死透,他強笑着道:「這不是光?府的阿桂兄弟嗎這玩笑開的。」邊說邊搖頭,挾持着兩具屍首,往左邊側門奔去。

花轎隨後而至,新娘子出來,兩人進得門去。紅綢的地毯,從門口鋪到對面的青廬。紅毯兩旁的金童玉女,將早己準備好的五穀雜糧,紛紛拋撒。

新郎新娘走出幾步,前面擺了一隻火盆,意謂紅紅火火。兩人一齊跨過,前面又是一塊檀香木雕成的馬鞍,意指步步平安。

齊天和傾城跨過馬鞍,地上擺着米袋,意味代代相傳。兩人踩着米袋,走到青廬帳前,門口掛着一弓三箭。

齊天取下長弓,搭上羽箭。一旁的國子監祭酒孔有道,長聲道:「一箭射天,天賜良緣。」齊天朝天射了一箭。孔有道又吟前:「二箭射地,地配一雙。」

齊天又朝地上射了一箭。孔有道繼而喊道:「三箭定乾坤。射洞房。」齊天復朝布幔上朝了一箭,與傾城進得帳中。盡頭的案桌上,點着龍鳳花蠟,兩邊分別端坐着公主和駙馬。百度搜索文學網,更多好免費閱讀。

齊天和傾城行完三拜九叩的大禮。侍女奉上剪刀,待兩人各自剪下一縷頭髮,接過用紅線紮起,挽成合鬢,放入錦囊裏面,交矛傾城,意謂夫妻和睦,永結同心。

一旁的姜公公,待新郎新娘奉過茶,行完合巹之禮,方才取出聖旨,高聲道:「皇上有旨。」除了李鳳霞身為長公主,可免跪拜,眾人一取跪下,聽其宣讀。卻是依照慣例,封新婦三品誥命夫人,大加賞賜。

李鳳霞一家謝過皇恩。姜公公收起聖旨,交給傾城,向齊繼業道:「皇上本要聖駕親臨,無奈龍體不適,謹讓老奴代為賀喜。」

齊繼業躬身道:「犬子小婚,如何敢勞聖駕,還請皇上保重龍體。」姜公公點了點頭,團團拱手,道:「恭喜公主,駙馬爺和小候爺了。」

李鳳霞挽着他手,親切的道:「姜公公難得出宮一趟,這回可得喝完喜酒再走。」姜公公笑道:「老奴這次出來,特地帶了幾個小太監,就是打算不醉不歸,讓他們抬我回去。」

觀禮的許然,孔有道等人哈哈大笑。齊繼業道:「宴席時間快到,各位大人請去入座。」向齊天道:「天兒,陪為父去敬酒。」

齊天側頭向傾城問道:「你要不要一起去」齊繼業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意示不滿。這新婦初進門,便拋頭露面,可成何體統

李鳳霞一手拉着傾城,笑呵呵的道:「走,走。陪娘我一起去,代王府的媳婦,可沒那麼多繁文縟節。」徑自出帳而去。

齊繼業滿腦黑線,吶吶的道:「讓姜公公見笑了。」姜公公恭聲道:「殿下巾幗不讓鬚眉,頗有老祖宗的遺風,老奴欣賞還來不及,那敢見笑。」

孔有道道:「駙馬爺不用在意,時代在變,我們這老一套的規矩,只會被唾棄的更多。有時老夫也有失落,可反過來想想,倒也不是壞事。要是什麼都一成不變,也許才糟蹋呢。」

姜公公拱手道:「連孔夫子都活得通透了,可喜可賀啊。」孔有道哈哈一笑。許然道:「各位大人,咱們先去喝上一杯。」眾人轟聲叫好,一齊出帳而去。

齊繼業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和兒子跟了出去。父子倆人去到東邊的宴會廳,裏面高朋滿座,都是朝庭一至三品的大員。

至於四至六品,自有一廂;七到九品;又有一廂。還有一廂,卻是和代王府有所私交,以及在代王府當了一輩子差的老人。至於一眾嘉賓與府中家眷,卻有別有一廂。

齊天放眼望去,除了不見相爺武一鳴,左衛大將軍單森林和三省六部的人,一一在座。齊繼業吩咐下去開席,和兒子各自提着酒壺,端著酒樽,率先向姜公公那桌走去。

本來主人敬酒,當該依著品階,以示尊崇。在座的不乏王公大臣,位居一品,姜公公這二品的大內總管,雖要低上一階,可他身為皇上的近侍,又代表聖上傳旨,這身份反出高出許多。

齊繼業道:「勞公公大駕,招待不周,還祈海涵。」主人過去敬酒,早有下人,替每桌嘉賓滿上。姜公公端過酒杯,站起身道:「祝駙馬爺早添麟孫。」

齊繼業笑道:「蒙公公金玉良言。繼業酒量不佳,就淺呷為敬。」飲了一下小口,繼而一同敬過同桌的孔有道等人。

眾人均知他身體不好,平素滴酒不沾,今天能打濕嘴皮,已是破天荒地,皆不勉強,徑自幹了。

齊繼業敬完,和兒子走到單森林那桌。相國武一鳴兒子嘉良公武承嗣,站起來道:「恭喜駙馬爺和小候爺,代王府大喜,家父本當親來道喜,無奈年事已高,步履蹣跚,還請勿怪。」

齊繼業微笑着道:「嘉良公言重了,繼業小題大做,勞煩破費,已是不安,如何還敢怪罪。」

武承嗣道:「承嗣原本備有薄禮,可家父說駙馬爺懷瑾握瑜,代王府一世清廉,那能收受,豈非作賤自己是以空手而來。」

齊繼業笑容一僵。這作禮道賀,主人受之與否,那是主人的事,哪怕賀禮再輕,亦是一片心意,這空手而來,哪是作賤自己,簡直寒磣人家。

齊天插口道:「有嘉良公大駕光臨,就是給代王府天大的面子,豈敢他望。家父身體不好,小候代他老人家,敬公爺一杯。」

武承嗣伸手止住,笑嘻嘻的道:「小候爺的喜酒,本公自是要喝的。可令尊堂堂七尺男兒,連杯酒也要兒子替代,傳出去可不讓人小瞧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代王府的都如此的慫呢。」

齊繼業鐵青著臉,人家既不攜禮,又言語放肆,自是有備而來,知自己不擅飲酒,要自己出醜。只是人家刻意提到代王府,關乎代王府的聲譽,就是拼着爛醉,那也不能讓人小瞧了。

齊繼業強自抑著怒火,添滿酒樽,便要幹了。齊天搖頭道:「武公爺此言差矣。」武承嗣冷冷的道:「不知本公錯在那裏,還請侯爺賜教」

齊天道:「賜教不敢。公爺代相爺前來恭喜,本候替父回敬,如此禮尚往來,自不須家嚴奉陪。至於代王府的人慫不慫,公爺喝過便知,現在下此結論,可不為時過早」

武承嗣瞪眼道:「小候爺這是要跟本公拼酒了」齊天莞爾道:「小候不敢,只是公爺有此雅興,小候捨命陪君子。相府的人自然皆非慫包,到時還望公爺杯下留情。」

齊天這一番話不卑不亢,以退為進,可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武承嗣若不敢應,那便反是相府認慫了;就是應戰,那也只能與齊天比拼。武承嗣雖是公爺,比候爺大上一階,可相爺和駙馬爺皆是皇親國戚,品階相等,一個代父作賀,一個替父回敬,身份等同,自便沒了懸殊。

武承嗣縱聲大笑,道:「光喝酒,沒點添頭,可不寡味」齊繼業臉色一變,武承嗣酒量極豪,京城人盡皆知,天兒雖然貪杯,那只是嗜好,並非善飲,如何拼的過人家

齊天道:「不知公爺想添點什麼采頭」武承嗣道:「既是相國府和代王府打堵,自然不能小家子氣。就賭黃金萬兩。」。

武承嗣此言一出,滿場鴉雀無聲。萬斤黃金,那可是足足十萬兩白銀。就是朝廷一品大員,所有俸祿折算起來,也不過五百兩銀子。

齊繼業臉色劇變,相爺把持朝政多年,收受雖然不得而知,但武承嗣既敢出此賭約,這萬兩黃金,想來九牛一毛。可代王府開始龐大,除了朝庭的俸祿和皇上的賞賜,再無任何來源。代王府整個庫存,合算起來,只怕也不過如此,這賭約要是輸了,那便是傾家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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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畫之長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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