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再治裝純

第二十九章:再治裝純

吳操之盯著戰戰兢兢的劉四,冷笑道:「劉四,我是誰?」

「吳大人。」劉四略略呆了一下,露出不解的表情,感覺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全名。」

「吳....操之」劉四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可看清楚我的模樣了?」

「嗯,看清楚了。」

「你說那夜子時曾到我府上,誰給你開的門?」

「門房老劉頭。」

「可看清楚是他?」

「是他。」

「當時可有燈光?」

「沒有。」

「那你如何認得是老劉頭?黑燈瞎火之中,人的面孔很模糊,你如何就確定一定是老劉頭。」

「...這個,我跟他很熟,聽聲音斷定是他。」

「廢話,你難道不知有人能模仿口技?假冒老劉頭。」

「...........」劉四汗流浹背,他想哭,且突然認識到了沒文憑的巨大危害,深深怨恨自己當年不能忍受苦讀詩書的清貧。

「下面我問的話很快,你要快速,如實回答,若稍有停頓,就證明你心中有鬼。」

「......」

「你很熟悉老劉頭?」

「很熟悉。」

「老劉頭夫人大腿上長了快胎記,在前還是在後?」

「前面....咳咳,......這個我是聽人說起的。」劉四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忙又追加了一句,似乎在掩藏什麼,額頭沒來由的冒出一層汗水。

杜氏父子臉色瞬間湧上絲絲黑氣,有些發黑紫。

他們突然意識到這吳操之當縣丞前曾做過幾年狀師,以『詭辯』著稱,最善辯才,常能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當年替富人打官司時,不知坑了多少良善之人,就連知縣都要讓他三分,何況這個胸無點墨的劉四,看來要栽在他手上了。

張明遠心中又又又咯噔一聲,不祥預感瞬間襲來.......

「大膽,放肆,身為朝廷公職人員,竟然對百姓家屬了如指掌,不是做出了傷風敗俗之事還能是什麼?通姦良家婦女,你可知罪?」

「.......我」劉四雙眼圓睜,臉色慘白得如將死之人一般。

................

吳操之怒氣沖沖迴轉,正義的臉龐上紅光滿面,恨恨道:「老匹夫,你串通收買的衙役連老劉頭都不能斷定,你就敢當做證人?可見你利欲熏心至於何斯?更何況劉四其人姦邪無賴,通姦良家婦女,如此邪惡不良之人,你居然用作證人,還妄稱正義凜然為民做主,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老匹夫,你可知罪?」

地下室一片寂靜,先喜后驚的杜氏父子屏住呼吸,張大嘴巴,瞠目結舌。

這不是一個智力發展不過關的武夫所能回答的話題。

吳操之:「……&%¥#*&……!@#¥%¥&&**」

滿懷正義之色的吳操之還在挑釁著杜老爺子的智力。

...............

『噗通』一聲,劉四無力地癱倒在地上,面如土色,大汗淋漓,渾身止不住地大擺篩子。

他對審案時『人證』存在的必要性產生了深深懷疑,誰尼瑪說人證物證俱在就能定罪?又對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取向表示懷疑,更認清了不學無術的泥腿子對抗飽讀詩書的文人所產生的巨大危害性,他突然有種想死的感覺,這世道怎麼了?人證物證俱在能定罪的時代一去不返了?

「.........你。」沉寂多時的杜老爺子終於無力地發出了一聲不甘,講究樸實誠信的他無法反駁。

瞬間驚天逆轉,這是他老人家絕對不能接受的事實。

一個可以被確定為姦邪佞臣的壞蛋,一個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倭寇勾連的宵小,多年來都能平安無事安然無恙,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迎著杜氏父子驚詫的目光,吳操之得意了,一股讀書人蔑視泥腿子一瓶不滿半瓶晃蕩的才學傲氣凸顯在臉上,寵辱而不驚,大義而不驕,一副公道自在人心的正義模樣。

張明遠突然對萬惡的封建社會有了更深層次的感悟,更對常年生活在其中的勞苦大眾產生了深深的同情,也表示很能理解他們的絕望和遭受的凌辱。這是個拼智力的時代,誰能指鹿為馬,誰就是成功者。

記憶中,前世打官司也沒這麼顛倒黑白吧?

「....咳咳咳,吳大人,冒昧地問一句,老劉頭夫人大腿上長了一塊胎記,你是怎麼知道的?」張明遠壞壞一笑。

杜氏父子頓時一喜,為己方扳回一分而興奮。想了想后,又突然對自己的智商產生懷疑,這麼淺顯的漏洞都沒發現,今後看來要好好讀書啊!

「........咳咳咳,這個......」

一直陷入能逆轉形勢且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吳操之,頓時啞了,說實話,他根本就看不起這些泥腿子,也斷定他們找不出他話中的漏洞,因此,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自己帷帳中的軼聞密事。

他完全疏忽了,擁有兩世記憶並且文理不偏科的張明遠。

在張明遠看來,他雖然善辨,但頂多是選修文言文課程成績較好罷了,哪像自己,雖然成績不咋地,但絕對文理不偏科,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文言文好算個屁,你懂化學知識嗎?懂高數嗎?

萬惡的封建社會八股文制度,造就了多少腦子迂腐又不會拐彎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他覺得吳操之更應該對自己的不要臉行為感到羞愧,打官司就打官司吧,還恬不知恥地自報帷帳密事,明擺著就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其實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漏洞,只是某些人智力不過關罷了。

杜文明大喜:「吳操之,通姦良家婦女,真真的恬不知恥,嘖嘖.....」他終於開竅了。

「老匹夫,休得侮辱斯文?本官何時做過這傷風敗俗之事?」

「吳操之,事到如今,你還不認罪?不怕老夫冒天下之大不韙動用大刑嗎?」

「哼,士可殺不可辱。」

吳操之酷酷地甩出了一句名言。

「你........」杜老爺子又被噎住了,讓他殺倭動武可以,咬文嚼字對抗文言文就顯得力不從心了。

..............

「呵呵,我們當然不能打你殺你。嘿嘿......」

張明遠臉上一變,本正義凜然的臉龐上倏忽間湧上一絲不易察覺到的賤笑:「羞辱總可以吧?罕皮,羞辱他。」

「老大,怎麼羞辱?」

「他不是總裝純嗎?」

罕皮:「...........」

「裝純遭人掄,沒聽說過?」張明遠無語。「給他來一出狂被十幾條皴黑大漢亂掄的非洲原生態動作片。」

「可是,老大,怎麼輪?他是男的哦!」熟悉的萌萌噠且小清新,罕皮無力抗爭著。

「就因為他是男的更要掄。」張明遠微微詫異。

「好吧!老大,只能後面了。」

「嗯。」

張明遠對微微開竅的罕皮表示滿意,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儘是激勵加油的目光。

罕皮一招手,過來幾個大漢,揪著吳操之走向隔壁房間。

「老匹夫,安敢動用私行?我要上奏朝廷....哎呦!」

「你們幹什麼?為何扯老夫衣服?」

................

「罕皮的腦袋怎麼總是不開竅?哎!」張明遠喃喃自語。

................

杜氏父子簡直懵逼了,明明說的是漢語,為何一句都聽不懂?難道大明子民與西域人說話要採取這樣隱晦難懂的辭彙嗎?以後少不得要與西域人打交道,看來要多請教一下。

「張公子,不知『裝純遭人掄』是何意?」

杜老爺子有些發狂,他有些嫉恨倉頡他老人家傳授文字總是帶著偏心,搞得人一知半解,讓自己怎麼活?

「所謂『裝純』就是時刻採用高深莫測語言和誇張華麗的行為對自己進行包裝以達到鶴立雞群從而引人注意的壞蛋模樣,很讓人煩的;『遭人掄』嘛.........」

突然,一個激靈,『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無比懊喪:「我去,這個腦子不開竅的........」

正在此時,隔壁房間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啊......』聲,伴隨著桌子前後移動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

張明遠飛身而起,竄向隔壁.......

杜氏父子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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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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