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思而後行
看到這隻揮舞著九條尾巴的巨大狐狸的一瞬間，鳴人陡然明白了。
為什麼，那些人會叫他九尾妖狐。
為什麼，那些人會說他害死了四代目火影。
為什麼，那些人會如此厭惡他一個沒有犯任何錯誤的孩子。
「還真是醜惡啊。」
不由得，鳴人小小的臉上，浮現了譏諷。
「你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九尾妖狐低頭，俯視着站在鐵門前的這個小鬼，面上猙獰稍減，表情變得有些玩味。
「嗯。」
鳴人點頭，隨後抬頭，直視着眼前這隻巨大狐狸的眼睛，沒有害怕，語氣平靜的詢問道：「你是九尾妖狐嗎？你殺死了四代目火影？」
九尾沒有猶豫的承認，語氣帶着玩味的回答道：「老夫就是九尾，四代目確實因為我而死，他臨死前將我封印在了你的身上，所以那些村民才會這麼針對你。
恨嗎？恨將我封印在你身上的四代目火影。
恨嗎？恨那些遷怒於你的村民。
來，接受我的力量，你沒做錯什麼，錯的是他們，用我給你的力量，將這些人全都殺光，洗刷你心中的恨意。」
話畢，九尾面上玩味更甚。
它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小鬼心中的黑暗在擴大，他身上的殺氣在變得越來越濃郁。
相應的，九尾的查克拉回應着這股黑暗，更多的湧出封印大門，沒入了鳴人的身體之中。
這是一股，比起之前，要強了數十倍的查克拉。
可以預見，要不了多久，這股殺意就將衝破鳴人的理智，讓他徹底的被殺意帶來的破壞慾望所支配。
此刻的鳴人，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
他第一次得到外出的允許，想要去找那些他神往已久的小夥伴玩耍，卻被所有人斥為妖狐，會吃人，是害死四代目的元兇。
努力的想要解釋清楚，卻一次又一次的被漠視。
甚至，他們想要殺死自己。
明明，明明我沒有做錯什麼。
錯的，是那些大人。
他們憑什麼，遷怒自己！
「將這些人全都殺光，洗刷心中的恨意。」
耳邊，九尾的話語在回蕩，就彷彿是魔鬼一樣，蠱惑著鳴人盡情釋放心中的情緒，將那些讓他不快的一切都給毀滅掉。
「不，我不能讓三代爺爺失望，他對我那麼好，拼盡一切也要保護村子，不能因為一些人的錯誤，去否定這個世界。」
就如同之前第一次被九尾查克拉的負面情緒影響一樣，鳴人拿出了這個理由安慰自己。
只是，這一次卻並沒有像是上一次那樣，讓鳴人可以在瘋狂的殺意侵襲之下，守住自己的理智。
他的身上，開始瀰漫出血紅色的力量，這是九尾的查克拉。
這股力量將鳴人包裹，讓他心中的殺意不斷瀰漫，越發洶湧。
「來吧，接受我更多的力量，毀滅一切。」
見此，九尾嘴角咧開，面上的笑容徹底的綻放，將更多的查克拉輸送給了鳴人。
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子聞之，曰：「再，斯可矣。」
當鳴人感覺，自己的理智已經支撐到了極限的時候，不久之前讀過的一句論語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凡事三思而後行，才能謀定而後動，無往而不利。
這一刻，鳴人想了很多。
漸漸的，鳴人情緒變得平靜起來。
身上殺意不在，血紅色查克拉開始漸漸的黯淡了下去。
此刻，九尾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它不明白，眼前這個即將失控暴走的小鬼，是如何在最關鍵時刻懸崖勒馬，重新找回理智的。
甚至，此刻感知之中，這個小鬼身上的黑暗都彷彿像是消失了一樣，任它在如何催動查克拉，都無法去影響到他。
「不可能，小鬼，你是怎麼控制住自己的？」
山嶽般的巨獸心頭巨震，忍不住後退一步，質問。
在看那站在鐵門前的小小身影的時候，眼中再不復之前的輕蔑，而是變得有些凝重。
它的查克拉有多強的侵蝕能力，只有他自己清楚。
即便是如火影一般的人物都不能將其視若無睹，更何況是一個剛剛提煉出查克拉，不過才四歲的人柱力小鬼了。
這一刻，這頭山嶽般的巨獸，心中想了很多，它想到了自己小時候，想到了那個給了他生命，總是將愛掛在嘴邊的老頭子。
讓這個小鬼克制住自己的，是愛嗎？
鳴人喘著粗氣，渾身大汗淋漓，彷彿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小小的他盯着那山嶽般的巨獸，此刻卻有着不輸於對方的氣勢，面上浮現出一絲桀驁的笑容：「你很疑惑？」
頓了頓，鳴人不等九尾回答，繼續道：「你的蠱惑，確實很有吸引力，殺光那些醜惡的人，洗刷心中的恨意，大快人心。」
「但是，你有想過後果嗎？」
「你被關在這裏，在我的身體里，就說明你的力量並不是無敵的，村子裏即便是沒有與你比肩的強者，也一定有克制你的方法。」
「我即便是接受了你全部的力量，又能做到些什麼呢？」
「大殺一通？或者連這都做不到？只能破壞些無關緊要的建築，然後就被他們制服，你作為一隻野獸，有着足夠的作用，別人當然拿你沒辦法。」
「但是我呢？」
「我的存在應該就像是一個關你這個野獸的籠子吧？既然籠子壞了，或者有安全隱患，那麼最保險的方法就是換一個籠子，那我的結果呢？犯下了這麼大錯誤肯定會被處死吧。」
「或者，他們沒有別的籠子可以替換，只能捏著鼻子認下這次的損失，我不會被處死，但是最好的結果也該是被徹底的禁足，失去所有自由吧？」
「我可不想去賭，我必須要擁有自由，然後成為一個忍者，一個強大的忍者，然後去做一切想做的事情，而不是給那些村民陪葬。」
「那些人確實很醜惡，但錯的是他們不是我，我若是用他們的錯誤，來懲罰自己，與他們同歸於盡，那是最愚蠢的行為，是在犯賤。」
「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感受到我的痛苦，明白自己的錯誤。」
「但做這件事的時間，卻不是現在，不是用你這並不無敵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