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做賊心虛
「啊？」唐森好像沒有聽清，「啊」了一聲。不是他沒有聽清楚他爸爸說的話，而是因為他沒有反應過來，他不知道他的爸爸怎麼會知道「秦雨陽」的。
「秦雨陽是誰？」他的爸爸唐鉞很認真的又問了一遍道。
「秦雨陽？」唐森重複了一句，然後說道，「不知道啊。誰啊？」
「你不認識她？」唐鉞有點不大相信的樣子說道，「二子啊，你可不要瞎搞啊。咱家可折騰不起啊。。。。。。」
唐森正聽著他爸爸接下來會說些什麼呢，但是，說話的已經不是他的爸爸唐鉞了，而是他的媽媽穆青了。
「小旋啊，」唐森的媽媽穆青說道，「秦雨陽是誰啊？」
「我不認識啊媽。」唐森陰知故問的裝傻，說道，「誰啊？」
「哦。」他媽媽還真的當唐森不認識，於是說道，「剛剛來了兩個女的，現在走了。她們給心怡送奶粉，說是你外地的朋友。你真的不認識？」
「不認識。」唐森並沒有承認他認識秦雨陽，繼續說謊道，「我就那幾個朋友，您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奇了怪了，」穆青說道，「你不認識，那你怎麼讓她給你送奶粉呢？這小孩兒吃得東西，能隨隨便便讓陌生人給送嗎？」
「我不知道啊媽。」唐森說道，「我沒有讓她去送奶粉啊。奶粉我給錢姑了，讓她帶到禮王鎮，好讓您去討呢。昨天手機忘了充電了，就沒有給您打電話。我沒有讓誰直接的把奶粉送到你那裡去啊。」
「那她怎麼知道心怡沒有奶粉了，送來的還是心怡常吃的牌子？」穆青說道，「她還給心怡買了不少的東西。吃的穿的，不少呢。我和你爸的也有，看樣子花了不少錢。」
「誰啊，這麼捨得花錢。那她都說些什麼了？」唐森不陰白秦雨陽怎麼會跑到他爸爸媽媽呆的禮王鎮那裡去了，想知道她都說了些什麼。
「一開始，她送奶粉我們還不敢收呢。」穆青說道，「她說她叫秦雨陽，是你外地的朋友。我們也不敢信，但是她在場，我們也不好意思當著她的面給你打電話。後來，她說是你的一個網友，以前心裡有個心結老是想不開，被你解開了。她這次來涅槃縣，就是為了好好的感謝你的。她打算在涅槃縣呆段日子再走，說，前個兒還和你在一起聊天呢。」
「哦——，」唐森裝著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網友啊？我還當是誰呢，前個兒是有一個網友過來找我，和我聊了聊。我還不知道她叫啥名字呢，原來她叫秦雨陽。當時，有提到過心怡，說到心怡喝的奶粉牌子，可能她記住了。沒事，您放心的給心怡喝就行了，應該沒事兒。」
唐森不知道秦雨陽為什麼要去見他的爸爸媽媽，但他好像陰白了秦雨陽送的奶粉，就是他忘在小丑車裡的那罐奶粉。他也覺得秦雨陽不會對他的爸爸媽媽和心怡有什麼不利的地方。只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秦雨陽要編一個這樣的理由，來搪塞他的爸爸媽媽呢？但他轉念一想，難道還說是他們的兒媳婦不成？畢竟，連唐森都不希望他的爸爸媽媽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更何況秦雨陽呢。
「小旋啊，」穆青說道，「彭瑤不在，你可別亂來啊。彭瑤再不繼，她也是心怡的媽媽。我看她那個樣子，貴里貴氣的，應該是外地有錢人家，咱高攀不起，你可別胡來啊。」
「媽，你都說啥呢！什麼胡來不胡來的，我和她就是一個網友，沒有別的關係。再說了，您兒子這樣，人家能看得上嗎？別瞎猜。」
「你現在在哪呢？」穆青把秦雨陽的事情放一邊，問道她的兒子唐森道。
「哦，我在西大閘擺地攤。」唐森說道，「今個兒星期天，有狗市，我就沒有去店裡。哦，對了媽。您有時間去俺錢姑那裡，把奶粉拿一下。我買的奶粉，在她那裡。」
「好，知道了。」穆青說道，「有時間給你妹妹打個電話，她最近在和隆廷鬧離婚呢。」
「好，我知道了。」唐森說道，「沒什麼事我就掛了哦。」
他的媽媽沒有再說什麼，唐森也就真的把電話給掛斷了。他掛斷了電話，卻沒有心情給他的妹妹唐雅打電話，索性，還是繼續的看著他的小說。
是的，他掛斷了他媽媽的電話，並沒有給他的妹妹唐雅打電話，只是，坐在他的五菱神車裡，低著頭繼續看著他的小說。他雖然把他的鞋子擺在了狗市，應該說是狗市的邊緣，但是，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擺攤賣鞋的。哪有擺攤的人，躲在車裡面看手機，不在攤前賣貨的。
其實，他拿著手機看小說，但是他的手指頭，卻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翻過一頁他看的小說。他在想著秦雨陽，是的，他在想著秦雨陽。他搞不陰白，秦雨陽去禮王鎮去幹什麼。難道僅僅是去送罐奶粉？這天上掉下來的神仙老婆，是老婆嗎？
他躲在車裡，背對著他的地攤，任憑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是不是該把他的地攤給收了，他這個樣子，還擺什麼地攤啊。他猶豫著，把他的腳架在車頭上，看著穎水河發獃。
他正看著穎水河邊上，釣魚的人在那釣魚呢。但突然的一聲「姑爺」，把他嚇的一大跳。他一個激靈，趕忙的把腳拿下來，像個賊一樣，疑惑的回頭先看了看。這一看不打緊，還真的是該叫他姑爺的人在叫他姑爺。
叫他姑爺的是蘭姨，她剛和秦雨陽從禮王鎮回來。從禮王鎮回來，要經過地下城，所以，她們就先去了一趟地下城，卻發現唐森不在店裡。問了下秦宮，秦宮手下盯梢的說，唐森這個姑爺在狗市擺攤呢。因為要給唐森送東西，所以，她就跟著秦雨陽秦大小姐一塊，來狗市了。
她和秦雨陽慢慢的開著車，總算是找到了躲在五菱麵包車裡的唐森姑爺。她和她家的秦大小姐在她家姑爺的地攤前，停下了車。她們都在她姑爺的地攤邊上了，她的姑爺都沒有一點反應。為了不讓她家的秦大小姐尷尬，她索性就先叫了唐森一聲「姑爺」。
此刻的她，正禮貌地看著五菱麵包車裡的唐森她的姑爺。當唐森這個姑爺看到她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她的大小姐。是的，唐森看到了她的大小姐秦雨陽。她的大小姐就站在她的旁邊，是一個粉面桃花的絕色美人。絕色美人正耷拉著眉眼，看著唐森擺的鞋子地攤呢。她的身後邊呢，還有一輛豪華的不知道量級的越野車，給她當著背景板呢。
唐森也不好意思再在車裡躲清閑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秦雨陽秦大小姐會來到狗市這樣的地方，還跑到了他的地攤前停下來下車了。看樣子，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提了褲子不認賬的啊！他從他的五菱神車的駕駛座里，有點慌亂地打開車門下了車，來到地攤前，強作鎮定的沖著蘭姨笑了笑，並沒有去看秦雨陽，而是尷尬的杵在那裡。他不知道接下來，他要幹什麼了。不過，片刻之後，他還是出於禮貌性的禮儀看著秦雨陽秦大小姐——他結婚證上的老婆。
秦雨陽落落大方的在地攤里，找著鞋子。她並沒有因為唐森的出現，而有任何的反應，完全沒有把唐森的任何變化，放在心上。過了沒有多會兒，她好像看中了一款棉鞋，便把鞋子提了起來，細細的查看了一下。不知道是真的相中了，還是假的，反正是把那雙鞋子拿在了手上。翻過來，覆過去的，像是在看鞋子，又像是在猶豫著什麼似的。
唐森看到秦雨陽那個樣子，便沒有經過心的順口說了一句，「看中了可以試試」。秦雨陽像是羞澀的看了唐森一眼，旋即又把眉眼盯在了鞋子上。唐森略顯尷尬的腮幫子動了動，把個眼睛掃了一掃，從地上撿起一個空的鞋盒子攤開在地上。把放在人行道上的座椅拍了拍，不知道是怕座椅髒了，還是故意的指引著秦雨陽，告訴她可以坐到座椅上，試試鞋子。
秦雨陽抬起她那還帶著喜暈的臉，又看了唐森一眼，沒有說什麼，徑自走到那從五菱神車裡卸下來的座椅邊，坐了下去。她並沒有穿著高跟鞋，但就這樣，當她走上人行道的時候，唐森還是感覺，她的那個大長腿都快要比他高了。
她把自己腳上的鞋子給脫了下來，把選中的棉鞋穿在腳上。她站起來感覺了一下，又坐了下去，把棉鞋從玉足上脫了下來。她抬起還帶著喜暈的俏臉，冷靜地坐在那裡，沖著唐森淡淡的說了一聲，「大了」。
唐森蹲下身子，把秦雨陽試穿過的棉鞋提了起來。他看了一下鞋碼，然後，起身在棉鞋的箱子里，找了一會兒，拿出來一個乾淨的鞋盒。他把鞋盒打開，看了看鞋子的顏色和碼數，然後，把兩隻鞋子都拿出來，比了比鞋子的左右腳，再看了看鞋子的馬相。
鞋子沒有什麼問題，於是，他就一手拿著鞋盒子，一手拎著鞋子，拿了過去，遞給了坐在座椅里的秦雨陽。秦雨陽接過唐森遞給她的鞋子，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再一次的去試鞋子。這一次，鞋子很合腳的樣子。
她重新的坐了下去，然後把兩隻腳上的棉鞋脫了下來，放進鞋盒裡擺好，合上鞋盒，遞給了一旁的蘭姨。她的這個動作，也就表示了這雙棉鞋，她要了。她穿上原來的鞋子站起身，看著唐森問道：「多少錢？」
唐森並沒有去直視秦雨陽的目光，而是說道：「不要錢，送你了。」
唐森說完這句話，感覺著時間突然的靜止了一樣。他只好把個眼睛看向一旁的秦雨陽，只見一臉喜暈的她，張著美眸看著他，小嘴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跳出來。四目相對，他突然的有點做賊心虛了一樣，趕忙去掩飾，著急忙慌的改口說道：「三十。」
「加我微信，我轉賬給你。」秦雨陽淡淡的說道。
「不用，」唐森什麼都沒有想的直接說道，「掃一掃就可以了。」
他說完，就把手機掏出來，開始操作他的手機了。他打算把收款碼給弄出來，像是他不敢不收一樣。他正鼓搗著他的手機呢，心卻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嘭嘭嘭」的鼓點聲，連他自己個兒都覺得鼓點聲有點大，聽得越來越清晰了。他的背，像是從他的尾椎向著他的後腦勺子的方向，劈出一道網狀的閃電一樣，瞬間的燥熱難耐。他的臉，他都覺得開始有點燙了，不知道紅了沒有，或者是有沒有出汗。
他調出了收款碼的一瞬間，腦袋猶如被雷劈了一樣，愣了一下，若有所想。他拿著收款碼的手機，停在那裡，並沒有向著秦雨陽展示出來。他抬了抬自己的眼帘，想了想，愣是把個千斤重的腦袋舉起來。他看著秦雨陽的美眸，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加我微信，我轉賬給你。」秦雨陽看著他，再一次的淡淡的說道，卻有著不容拒絕的意思。
「哦。」唐森「哦」了一聲，算是陰白了，算是確定了，也算是同意了吧。
他把自己的手機再次的拿起來，鼓搗著。他沒有去看秦雨陽是從哪裡拿出來的手機，甚至連她有沒有拿著手包都不知道。他看到她手機上的二維碼，就趕緊的把手機放過去，掃了一掃。
添加好了好友之後，秦雨陽就給他轉了三十塊錢。但是，唐森看著三十塊錢的紅包，卻是沒有去點。他不知道，他該不該點。不過，秦雨陽並沒有在意他目前的情況。
她從蘭姨手中接過來一個手袋包和一個精品的禮品包裝盒，提著遞到了唐森的面前，淡淡的說道：「這是你的東西。」
「哦。」唐森「哦」了一聲，很自覺的就上前，從秦雨陽那好看的手上，接了過去。但他突然的覺得自己是不是又犯賤了，他這該死的待人接物的慣性啊！它如果是個人，他能毆他千萬遍，億萬遍。可惜，它不是人，也不是動物，更不是植物，它是沒有實體的看不見的東西。他拿它沒有一點辦法。
不過他接過來一看，這手包里的東西還真是他的。因為上面放著他的小拎包，那包里有他的東西，比如，他的充電器，他的車鑰匙串，他的身份證，還有他的銀行卡，信用卡，名片，大頭筆，水筆。屬於他的小拎包是他的不錯，但是，下面的不知道是不是。他拎著也不好意思當時就翻開看看。
精品的禮品包裝盒，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東西，但同樣的他還是拎在手裡。他想了想，好像那天他從別墅里出去的時候，沒有什麼東西落到她那裡啊。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帶什麼屬於他自己的東西去啊。但是，他沒有說出來。他拎著手袋包和禮品盒，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了。他一動不動的又是杵在了那裡，像一個稻草人一樣的。
秦雨陽秦大小姐沒有管他，既然唐森很自覺的接了東西，那她就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於是，她就帶著倩影，很自然的轉身下了人行道，從越野車的車頭前面，走到駕駛室的旁邊，拉開車門就坐進了駕駛室里去了。沒有多會兒，便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輕微的轟鳴聲，是越野車發動的聲音。
蘭姨沖著唐森略略的鞠了一躬，笑著說道：「姑爺，有時間常回別墅里看看，吃個飯，陪陪大小姐也是好的。」
「哦。」唐森看著蘭姨，很禮貌性的「哦」了一聲。他差不多要把他自己待人接物的慣性，給摁倒在地上，雙手化作恨天錘，把他那待人接物不經過大腦的慣性給它錘死了。他怎麼可以那麼的沒臉沒皮沒心沒思想呢？他這麼沒有腦迴路的「哦」了一聲，是不是算是答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