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入夢境

第18章 再入夢境

仁雲天師的一番話,在眾弟子心裡激起了層層漣漪,尤其是遇到如此強悍的仇家,天雲觀何去何從,還是一個謎,二十年前,大魔頭「昊宇魔尊」葉千行曾經在天雲觀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但那時的掌門人「擎天師」獨立撐住了危局,如今,誰能夠再度拯救天雲觀的命運呢?

仁雲天師和他的眾弟子們,毫無疑問將成為中流砥柱,可是,除了仁雲天師,其他弟子竟然還沒有人能夠打通地脈,更何況天脈,他們真能指望得上嗎?

大家離開大堂的時候,氣氛低落到了極點,忍廣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在那裡自責,說他沒用,不能在關鍵時刻力助師門度過劫難,但他絕不會甩開同門逃跑,死也要死在天雲觀里。這番表態,讓很多弟子門人深受感動,有弟子當時就喊出來:「五師兄好樣的!!」「我們與天雲觀共存亡!」「仁雲天師能夠消滅魔教,還會怕什麼『荒帝後人』不成?」「對,怕什麼!有天師在!」

仁雲天師趁著群情激涌,宣布下個月初十,舉辦大勢,希望各個弟子能夠勤奮修鍊,不管是誰,但凡開通地脈者,都將成為仁雲天師的九弟子。在這番鼓勵下,門人弟子的士氣更加旺盛,有的門人飯也不吃,就去練武了。

鏡水月和風驍騎從人潮中走到僻靜角落,風驍騎說道;「鏡妹,你怎麼想?「

「幸好我們還真的能找當事人去核實,今晚我們就得設法見到夢境,去見慕雲祖師,把這一切都搞清楚!」

「對,鏡妹此言有理!」

鏡水月輕聲說道:「到底對方是不是『荒帝』後人,我們其實並不知道,只能說天雲觀和『荒帝』有讎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前你曾對我說過一段話……」

「什麼話?如此重要?」

「嗯,慕雲祖師除了『荒帝』這個對手之外,其實至少還有三家敵人!」

「……鏡妹是說那三大弟子?」

「對的,而且慕雲祖師和這三個弟子的怨仇比『荒帝』更早,你還記得豐縣的慘劇嗎?那個人一定是他的弟子,而據你的描述,那是一個光頭很邪氣的道士,最終被慕雲祖師清理了門戶——那麼,這個弟子到底是誰,萬一他當時假死逃脫,他的後人會不會也來尋仇!」

風驍騎點點頭道:「那個弟子可能是付青衫或者樂樂瑤,畢竟茹滿雲身為大統領,坐享榮華富貴,對所謂『天之道』心法,以及『洗髓丹』的需求也許沒有那麼大。」

「驍騎哥,你也變得越來越聰明了呢,哈哈!剛才聽師父所說,唯獨漏了茹滿雲的結局,不過我在看本朝一些史料時,發現一個茹氏家族,兩百多年裡已經傳了六代,幾乎代代都是達官貴人,王侯將相,而且娶的是公主等顯貴人物,師父說文丞相要重新舉辦『江湖點將大會』,但文丞相只是當今左右兩個丞相之一,另一個,你知道是誰嗎?」

「難道……姓茹?」

「正是!茹功齋,茹氏家族的第六代宗主,也是當今皇上最為寵信的大臣!」

「原來如此!那,師妹,晚上怎麼入夢去找慕雲祖師呢?」

「我自有辦法……」鏡水月悄聲在風驍騎耳邊叮囑了幾句,風驍騎點點頭,他越來越佩服自己鍾愛著的這個女孩了……

***************

二更時分,整個天雲觀加強了防護,由幾大弟子輪流按天值班守衛,這是第一天,大弟子羅廣值班負責守衛。鏡水月和風驍騎先去拜訪了大師兄羅廣,鏡水月還貼心的買了些水果,羅廣並不是心思深沉之人,他接過師妹送的瓜果,特意叮囑師妹注意安全。

鏡水月和風驍騎從羅廣臨別之前,說是要去看看百澤與方澤二人,羅廣說那兩人因為受傷未愈,得師父恩准,單獨睡在一間廂房,並且派了兩個弟子把守。

鏡水月和風驍騎趕到廂房后,支走了那兩個弟子,百澤和方澤再三感謝兩人的救命之恩,鏡水月說道:「你們也算比較守信,沒有把那天的事情說出來。事後都有哪些人來問過你們?」

百澤搶過話,說道:「恩師在當天先後來了三次,前兩次來的時候,我和方澤都還沒有蘇醒……師父的大恩和關懷,百澤不知如何才能報答,只覺得感動不盡,我這條命,願意隨天雲觀共生死!」說罷,竟然用袖口抹起了眼淚。

鏡水月看著好笑又好氣,她說道:「你不必如此,今晚我和驍騎哥來看你們,不是師父的意思,他老人家不知道的!」

「哦?……」百澤的眼淚馬上就幹了。

「第三次來看你們呢,問你們什麼了?」鏡水月說道,她補充了一句:「我想看看你們有沒有老實回答!」

「師姐,我百澤在您面前可是從不敢撒謊的!師父就問了問我們那人的長相面貌,儘管那人美如天仙下凡——當然,比師姐的美貌差得遠了去了,但我和方澤都說沒看清那人的樣子!師父還特別問了問我們種了什麼草藥,平時怎麼養護的……師父關心的如此細緻,讓我更是感動了……」

方澤在旁邊插話說道:「師父走了以後,二師兄,三師兄都來問過,就是問那人的模樣,三師兄那人特別不好對付,差點把我們繞進去,說漏嘴,好在百澤突然傷痛發作,哎呦幾聲,咒罵起那個人,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福廣師兄呢?按理說你倆是他的跟班,他怎麼沒來呢?」風驍騎問道。鏡水月看了他一眼,她發現風驍騎觀察問題也越來越細緻了,或者說,難道真是他倆心靈感應?鏡水月不由會心一笑。

「哎,別提福廣師兄了,他根本不來看我們,還找人拖話告訴我倆,說什麼要是亂說話,就把我們打死……」百澤哭喪著臉,他雖然為人姦猾,可對福廣一直都是忠心耿耿,這次福廣的做法大大傷害了他的心。

風驍騎奇道:「這不像是福廣師兄的為人啊」。

方澤嘆道:「或許福廣師兄也不得已的苦衷吧……」

「有個屁苦衷!他就是害怕被什麼『洗髓丹』的事情牽扯進去,你我二人又沒這個本事練什麼『洗髓丹』這種神丹妙藥,可福廣師兄說不定有這個能耐啊!我倆以後說不定會當了他的替罪羊!你還在這替他說好話!真正對咱們好的,只有師姐和風大哥!」百澤情緒激動,幾乎喊叫起來。

「住嘴!」鏡水月呵斥道:「百澤,做人不要太自作聰明!你這樣揣測人心,倒是容易讓你陷入禍事,有些麻煩也不是我和驍騎哥能幫你解決得了的!」

百澤不敢再說話,方澤自顧自嘆了口氣。

「你倆之前也是單獨住在一間廂房的吧?」鏡水月突然問道。

「是啊,我還納悶呢,要是讓我倆養傷,幹嘛還給我們倆換地方,不過,這間廂房比我們以前住的那間確實好多了,就是離丹房太遠了些……哎,以後能不能回到丹房,還不一定啊」,百澤趕緊停住嘴,怕鏡水月再指責他。

「那你們還有以前廂房的鑰匙嗎?」

「都收上去了,醒來后就發現我和方澤被其他師兄弟搜過身子啦,身上衣兜里的鑰匙都被搜上去啦,這是不信任我們啦,哎,哎」百澤喪氣道。

「我還有一把幾天前新配的鑰匙,放在了我的鞋子里,所以沒被他們搜去。」方澤說道。

「太好了,方澤,你把鑰匙給我,現在是二更天,我大概四更天回來還給你,切記,要是我和驍騎哥沒來找你們,這把鑰匙你們就當不知道!」

方澤和百澤不清楚師姐在搞什麼鬼,但師姐和風驍騎能來看望他們,已經是讓他們很暖心了,自從發生山洞之事,很多弟子門人都把百澤和方澤當成晦氣般的存在,對他們沒什麼好臉色,這也是弱者常用的手段,他們不喜歡壞消息,無力阻止壞消息,就把氣撒在帶來壞消息的人身上。

拿了鑰匙,風驍騎已經猜到,鏡水月是想在百澤方澤以前的廂房裡進入夢境。其實鏡水月早就打聽到了百澤與方澤受到的待遇,她也斷定,百澤與方澤之前的房間肯定也被人搜過了,師父他老人家看來疑心病很重。

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越不會被人想到的地方也是如此。鏡水月和風驍騎開了鎖,進了百澤方澤的廂房,這間廂房果然離丹房很近,也正因此,深受福廣器重的百澤方澤才得以住在這間房子里,供福廣隨時調遣。這幾天福廣也感受到了他被其他師兄弟甚至師父猜疑,鬱悶非常,常常飲酒到大醉。

鏡水月和風驍騎帶著那本陳豐注《道德經》,一人拿著「隨雲劍」,一人拿著「易水刀」,兩人坐在對桌,各伸出一隻手放在這邊書上,兩人一起翻讀默念《道德經》里的內容,不知不覺,困意襲來……兩人趴倒在桌子上,一陣微微的亮光從書中閃爍了一下。

風驍騎這次沒有遇到大風雪,他一隻手緊緊抓著鏡水月,兩人在夢境里飛翔,鏡水月雖然進過一次夢境,可那次她很快就看到了慕雲祖師,這一次卻飛了許久,當他們二人飛過一個山嶺之時,突然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往下一看,只見數百人手持各種兵器,廝殺在一起,其中許多人統一身著青藍色衣服,衣服背後寫著一個「天」字,地上已經是屍橫遍野,山嶺間的河澗早已被鮮血染紅。

「這是什麼地方,這些人怎麼殺來殺去的啊!」鏡水月大聲問風驍騎,飛翔的風聲實在太大,幾乎遮住了下面的廝殺聲。

「夢裡各種古里精怪的事情,鏡妹你別看了,我們待會問問我師父,他可能知道!」

「你前幾次進夢,也見到這樣的場景了嗎?」

「並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見!」兩人很快飛過這片山嶺,回頭一望,只見山嶺的巨石之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遮天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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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點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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