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往事不堪回首
他假裝看不見陸果果那要吃人的眼神，每個字兒都扎在陸果果心尖兒上，見陸果果不說話，他又繼續說道：
「你要是嫌少的話咱兜里還有一些。」
扎心連擊！
這樣說着，紅衣男子又從兜里掏出了一沓放在了陸果果僵硬的手上，看着陸果果臉黑得都能滴出墨來，紅衣男子笑得更燦爛了。
「我今天非要嫩死他！」
陸果果將臉轉到另一邊兒，神情陰鬱，如果仇恨是刀，這紅衣男子都被切片好幾輪了。
但一想到自己根本干不過人家，陸果果頓時就蔫兒了，順便又在心裏將師祖詛咒了一千八百遍。
「你想問啥就問吧！」
問了我不一定答，答了不一定就是真的。
陸果果半癱在地上，全身上下都透著股生無可戀。
「靈仙宗弟子練千語幸不辱命，順利完成長老所託，還請大師姐帶我回宗復命。」
練千語起身對着陸果果拱手屈身，但身形懶散，雖然稱呼陸果果為大師姐，語氣里卻是沒有半點兒敬意。
「喔，就這事兒，你早說――」
⊙_⊙
「！！！」
「咦――」
「咦？！」
(?O?)
陸果果腦袋瞬間宕機，這話中的信息很是爆炸啊。
比一百張極品引爆符同時引爆還炸的那種。
她嘴巴張得老大，腦子裏突然多了好多問題，但又不曉得從哪裏問起。
「你――不是我仇家么？」
緩了半天，陸果果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證，她指了指練千語，又指了指自己，一臉不可置信。
紅衣男子臉抽了抽，合著老半天了，這蠢貨壓根兒就沒怎麼聽他說話，還完全沒認出自己，怪不得一打照面就跟兔子見了狼似的。
您這是在外邊兒得罪過多少人？！
碰上這樣的師姐，練千語只覺得腦仁兒疼。但轉念一想也正常，這陸果果在宗門霍霍的人也不少。
「我乃是赤練峰掌座親傳弟子練千語，不是你仇家。」
練千語無奈，只得再次向陸果果強調了一遍自己的身份。
「不過曾經同樣有過節就是了。」
練千語小聲嘀咕，憑着陸果果現在的狀況，自然是聽不見的。
也就是陸果果健忘，或者說得罪的人太多，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這話練千語也就在肚子裏過了下，講出來會讓陸果果岔開話題不說，關鍵是會讓他回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想當年，練千語才剛被帶上山，起先被安排照顧靈翠峰內的靈植，澆澆花、種種草，閑時便跟着師兄們一起修鍊，日子過得也算愜意。
但在某一天，靈翠峰的靈植全被偷走了，連根兒苗都不剩，靈翠峰掌座震怒，作為看守人，練千語同其他師兄自然是有責任。
靈翠峰掌座還算良善，只是罰了他去靈獸峰，到最後查出這禍禍事正是大師姐陸果果乾的，陸果果挨沒挨罰練千語不知道，但自己肯定是受連累了的。
在靈獸峰，練千語被要求看管靈獸，除了餵食外，還要清理靈獸們的糞便，整日勞作，無比艱辛，但好在師兄們體諒，未多作為難。
但好景不長，又是該死的陸果果，她趁練千語不備，偷偷拿出一堆亂七八糟的丹藥餵給靈獸食用，害得靈獸拉了七天七夜的肚子，滿山的靈獸日夜哀嚎直至虛脫，驚動了長老們，於是練千語又被罰去火灶房做苦役。
又幸得他天資不錯，被喜好研究丹藥的無上道人看中，調到丹藥房守丹爐。
又是陸果果，受不住陸果果的軟磨硬泡外加修行秘法的誘惑，練千語將一處丹爐交給了陸果果，那一次，陸果果所練的丹藥出了問題，丹爐都跟着炸了，雖然沒有傷到人，但整個煉丹閣都差點炸成齏粉。
事後，無上道人將練千語狠狠地責罰了一頓，但因為惜才，並沒有把他發回火灶房，而是將他打發去了藏書閣。
不久，藏書閣也燒了。
罪魁禍首自然還是她陸果果。
這是一年內發生的事情，練千語這輩子估計都忘不了那一年間的經歷。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練千語見着陸果果都是繞道走的。
喔，忘了說，那一年，練千語剛上山，才八歲。
啊啊啊――
不能在想了，再想下去，我說不定真的會捏死她！
這白痴死了我還怎麼回去啊，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回去就嫩死她！
練千語一邊對陸果果展露殺意，一邊又不停地勸解自己。
但這會兒，陸果果正思考着呢自然忽略了練千語那一臉糾結的表情。
「我是看你眼熟得緊，但靈仙宗無論外門內門，上到嫡傳弟子，下到掃地雜役，我陸果果都能叫的上名字，你說你是我師弟？」
一開始陸果果確實被練千語那蘊涵大量信息的話驚到了，但現在回過神來，陸果果的智商還是上線了。
要想她陸果果相信可以啊，拿出證據。
「我一千七百年前便奉師尊之命下山執行任務去了，即便是在宗門內，咱們也沒見過幾次，大師姐不記得我實屬正常。」
「那你幹嘛不自己回去？」陸果果依舊是不信的。
「自然是因為憑我一己之力回不了宗門，這才找你啊。」
練千語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
「靈仙宗弟子無論身處何地，都可憑身上印記感應到宗門位置，而且這印記還是進入宗門結界的鑰匙，你既然是我靈仙宗弟子怎會回不去？」
陸果果反問道。
「我的鑰匙弄丟了。」
難得的，練千語的語氣里竟帶了股滄桑的意味。
見陸果果一副懵比樣兒，練千語只能再次耐心解釋。
「印記也能弄丟？」
這印記就是終身制的，一旦烙下，除非請長老們動用靈仙宗秘法，方才能祛除。
而消除印記就意味着被逐出宗門，但陸果果從拜入靈仙宗以來，還從未聽說過有這等事，此人身上的疑點還是很多啊。
練千語沉默，算是默認了。
「莫非你是被長老們趕出了山門？」
結合對方的說法，陸果果做出了合理的猜測。
「無可奉告。」
說到這裏，練千語一改弔兒郎當的模樣，一臉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