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冷麵判官

（5）冷麵判官

在孤狼暗自盤算的時候，趙老三同樣也在心中思量：「本來我就是準備先禮後兵的，孤狼能夠痛快加盟固然皆大歡喜。就算談崩了，自己手下數百兄弟，文鬥武斗也都不會吃虧。原來算著孤狼頂多會找像城南四怪那樣的過命老兄弟助拳，我也專門準備了對付他們的人手。想來孤狼和城南四怪也都已經是年過半百，即便是再厲害恐怕精力也是不行了。沒想到他身邊竟然還有冷麵判官這種隱秘的外家高手，這是自己始料不及的。像他這種童子身練起的十三太保橫練外家功夫，自己準備的十個人中還真沒有他的對手。另外自己的手下也太熊包了，竟然連人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都拿不下。甚至還在明明站著絕對上風的時候，竟被人家絕地反擊一舉放挺。看來今天之事很難按計劃迫使孤狼加盟了，弄不好還要大大的丟了面子。」想到這裡他長長的悶哼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繼續。

站在拳台上的啞巴，鐵青著臉像半截鐵塔一般。只見他慢慢解開了上衣的扣子，把衣服脫下來輕輕放在拳台的邊上，直接光著膀子等著對手上來。城西幫的眾人，看著這個古銅膚色的威猛壯漢，都情不自禁的深深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的小混混們，長的虎背熊腰膀大腰圓的大漢也不少見。但像人家啞巴這樣精壯結實的鐵漢，還真是只在原來的武俠小說中聽說過，沒有人真正的碰到過。

但在幫主面前，誰也不敢退縮呀，否者事後肯定會被家法處置，那還不如硬著頭皮充個英雄直接上前迎戰呢。反正大家都有目共睹，敗在啞巴這樣的大漢手裡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說不定啞巴真像那紙糊的門神一樣，只是看著嚇人而已，那自己說不定還真能撿個大漏一舉成名呢。想到這裡，還真有兩個人幾乎是在同時跳上了拳台。這兩個一個是和啞巴外形差不多的魁梧大漢，另一個是個短小精悍的精壯男子，兩人的年齡也都在三十歲左右，都是正值當年的時候。

那個臨時主持比賽的幹練男子，看到自己這邊一塊上去了兩個人，正要出聲招呼其中一個下來。只見啞巴沖他揮了揮手，又簡單的比劃了一下。這個臨時的主持因為在小宴會廳就已經知道了啞巴的身份，沒敢自己做主，趕緊用請示的眼神看了看幫主趙老三。

趙老三笑了笑，說道：「大傢伙可能有所不知，這位是早年江湖道上的俠隱，人稱冷麵判官。既然判官老兄有意替我教訓教訓你們兩個，那你們就一起上吧，正好也沒辱沒了人家冷麵判官的名頭。只是還請判官老兄高抬貴手手下留情，不要廢了這兩個不知深淺的兄弟才是。」啞巴聞言，沖他點了點頭，算是給他的答覆。

這時兩個上台的漢子才知道：「今天的這個漏算是徹底撿不到了，自己只求多福吧。你光聽人家啞巴這個冷麵判官的外號，就能知道他肯定是個手段極辣的人物。像自己這樣的黑社會打手，恰恰也正是人家這種俠隱所厭惡的，事到如今，那隻能求他能夠真正的手下留情吧。」

想到這裡，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硬著頭皮先沖啞巴深深鞠了一躬。而且他們知道人家啞巴這種人肯定是自重身份，絕對不會搶先動手，於是兩個人行完禮后直接便聯手向啞巴發動了迅猛的進攻。

這兩個傢伙抱著同樣的一個心思：「不求如何的僥倖戰勝對手，只求能多撐一段時間就多撐一段時間，撐的時間越久，到最後即便是真的落敗了，那也算是掙足了面子。」

一看他們兩人如此的陣勢，人家啞巴自然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暗自冷笑一聲，見招拆招和他們對打了起來。二十餘個回合一過，啞巴便已經大致摸清了兩個人的武功路數。這兩個傢伙應該都有一定的功夫底子，屬於那種武校出身的套路。那個大漢走剛猛的路子，穩紮穩打，幾乎全是進攻的招數。雖然虎虎生風看起來威力挺大，但他缺乏內勁的配合，這種拳腳對付浪子還行，對付啞巴這種外家高手那就幾乎是軟綿乏力了。

那個短小精悍的漢子倒是非常刁鑽，他用大塊頭同伴做擋箭牌，專門用陰狠刁鑽的手法，尋找機會攻擊啞巴的重要部位。看來這小子應該專門練過擒拿打穴的功夫，他選擇攻擊的部位全都是啞巴的要害位置。只是他和同伴一樣，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內家功夫，即便是他真的擊中了啞巴的要害位置，恐怕也只是隔靴搔癢一樣，根本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殺傷力。

在看清了這兩個傢伙的真實功夫，啞巴突然靜止站在了那裡，任憑兩個人瘋狂進攻。這時孤狼看了出來，啞巴是在用暗勁反擊對方，就是你用多少勁道攻擊他，他就會對你做出相應的反擊。看來啞巴還是沒有改了嫉惡如仇的脾氣，他肯定會藉機好好教訓教訓這種平日里為非作歹的幫凶打手。

不僅僅是孤狼，這時趙老三也看出不對勁了，立即喝令兩個不知死活仍在瘋狂進攻的手下趕緊退下。

趙老三這會也算是徹底看明白了，自己今天安排的這些人的確沒有一個是這個冷麵判官的對手，如此一來就算再比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更何況自己這邊已經敗了四人，後面的六人肯定也沒多大指望了，而且人家孤狼還沒出手。

想到這裡，他便想著主動站出來宣布此次比武就此作罷，自己這一方索性直接認輸便是。要知道作為他這種真正的所謂大佬級人物，或許只有這樣做，才能夠真正顯示出他自己豁達的度量。真要是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恐怕他最後的面子反而會栽的更大。

再說了反正他原本也並沒有下定決心要跟孤狼徹底翻臉，既然自己手下人的實在是不爭氣，那還不如直接順水推舟送個孤狼這份大大的人情。如此一來，既保全了自己的面子，也沒有如何的得罪孤狼這個厲害角色，至於手下的那些小弟也算是勉強交代過去了。誰讓你們自己不爭氣，技不如人，那就真的怨不得別人了。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從斜刺里猛的跳出了一個人，直接飛躍到了拳台之上。只是他如此冷不丁的竄了出來，甚至就連趙老三都愣住了，因為他一時之間也沒有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這個人是他的一個老朋友介紹過來的，很是普普通通的一個老實人，四十來歲，因為沒什麼本事，就在這個酒店做個普通職員。恰巧就在這個散打俱樂部做保潔員，也算是這裡的老人了，所以這次也沒有讓他迴避。但是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跳出來，但從他飛躍上拳台的身手，趙老三看得出這肯定是個有真功夫的人。見他已經到了台上，趙老三也就索性沒有說話，只是瞪著眼看著拳台上的兩人，似乎期待著有什麼奇迹出現。

在大家所有人的注視下，這個中年人直勾勾的盯著啞巴，足足有三四分鐘沒有說話。在一陣沉寂之後，中年人兇狠的看著啞巴，冷冷的說道：「朋友，這麼多年，咱們的舊賬不如就趁今天了結了吧。」

聽他如此一說，啞巴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稍稍皺了皺眉。倒不是看他有些功夫心裡害怕，只是自己實在想不起這個人到底是誰，他所說的舊賬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因為自己一直隱身江湖，低調生活，一般來說極少有人能夠識破他的身份。而且他原來處理事情向來隱秘，除非大奸大惡之人他一般不會出手，就算出手也從不留下什麼痕迹，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極少為人所知的原因。

看到啞巴沒有搭理他，那傢伙這才突然想起了什麼，陰深深的接著繼續說道：「可能是我太心急了，忘了你是個不會說話的玩意。怎麼著，是不是絕戶事干多了，老天有眼早就給你報應了吧。既然如此，我就索性跟你實話實說了吧，小爺我正是替二十多年前你在郊外下毒手殺死的周氏三雄索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