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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女人為啥一直尋求解放么?因為她鍆長期處於被動的社會地位。知道她們為何長期處於被動么?由於她們壓根兒就不夠男人卑鄙。)

任春耕並不害怕離婚,因他和冷瓊艷早有嫌隙,而且已成了形式夫妻,但他顧忌區長的身份名譽和地位。應英寧的要求令他很頭痛也很矛盾。他想向冷瓊艷提出離婚,卻不知如何開口。可三天期限眨眼就到,該作何處理呢?他始終理不出頭緒。直到晚上九點,應英寧打來了電話,「春耕,想通了嗎?區長辦事不會這麼忸怩吧?」她的語氣里夾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譏刺。

「英寧,緩一步行么?這事急不來的。」春耕想繼續解釋,應英寧掛了機。

第二天下午,春耕在區長辦公室收到了一封快遞,他打開一看,簡直氣炸了肺,當即將快遞撕了個粉碎。手機恰在這個時候幸災樂禍地唱起歌來,「喂,哪位?」春耕心情不好,口氣有點沖。

「聽不出來么?我是小表資啊!」應英寧的聲音一如繼往地甜美,「東西收到了啊?梟哥,如果你感興趣,我這裏還有很多。」

「英寧,你真不象話,發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過來。在家等我,我當面跟你談。」

「好啊!過來一起欣賞靚照吧。我都看得激情四起了。」

任春耕急急匆匆地來到應英寧的住所,掏出鑰匙開門時卻發現門換了鎖。他抬手正要敲門,應英寧剛好把門打開。

「幹嘛換鎖呢?不想我來了么?」春耕望着絲質睡衣里應英寧活色生香的玉體,語調蒼涼地問。

「瞎說,不見家裏現在有了這麼多寶貝么?」應英寧指著沙發上,茶几上到處擺放着的一張張冶照說:「我是怕你帶生人進來,不小心失了體面啊!」

「我沒跟亂七八糟的女人不三不四過,你偽造這些東西損我,就不怕我告你破壞他人名譽么?」春耕一進屋馬上把門關上並上了栓,態度嚴肅地說。

「姐可沒這膽,你看看照片上的女人是誰再說吧。」應英寧柔聲建議。

春耕隨手拿起一張仔細一瞧,當看清照片上一絲不掛的女人,赫然正是天與房地產老闆汪峰的老婆可可時,氣得七竅生煙。他知道這事鬧出來,真假都沒法收場。

「你,真卑鄙,居然算計我!」春耕指著應英寧怒斥。他認識應英寧以來,今天是第一次不禮貌。

應英寧噓了噓手指,壓低嗓子說:「別太大聲,人家聽到不好。告訴你,卑鄙從來是男人的專利,姐領受不起。春耕,你知道女人為啥一直尋求解放么?因為她們長期處於被動的社會地位。知道她們為何長期處於被動么?由於她們壓根兒就不夠男人卑鄙。」面對春耕的指責,應英寧寸步不讓,她冷笑了一聲,接着說:「區長大人,如果不是我多長了個心眼,你今天還肯來這裏陪我鬧鬧么?」

聽了應英寧不文不火的批判,春耕感到此時的自己,就象一隻撞上蛛網的昆蟲,反抗無處着力,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的。

「應姐,我這就回去,今次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春耕好象突然下定了決心,開門就走。

「梟哥,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寵物,你一定行的!」應英寧這樣訴說着自己的心聲,她相信春耕已經聽到。她更相信春耕一定會照她的要求去做,原因是他別無選擇。所以目前她自己要做的,不是步步緊逼,而是悠然自得地等著春耕的好消息。

小店二樓的任敬賢緊摟着連蓮睡得正香,一陣緊急的敲門聲陡然將他們驚醒。

「誰?」任敬賢大聲問。

「我是春耕。」春耕焦急的聲音,「爹,你和媽快起來,瓊艷不見了,快幫我去找。」

一聽媳婦有事,老兩口不敢遲疑,彈身爬起,拉亮燈穿好衣服就出來了。

「怎麼回事?你倆又鬧?」連蓮驚問。

「沒啊,我回來便不見她,以為她去找姓肖的尋快活去了,就沒理。迷迷糊睡了一會,起來小便時在寫字枱上發現這張東西。」春耕從內衣袋裏掏出一張寫着字的便箋來,連蓮伸手接過,對着燈光仔細一看,「啊!不得了,是遺書。」連蓮拉起任敬賢就走,「瓊艷要尋短見,我們趕緊去找她。」

「媽,她會不會投水?」春耕邊下樓梯邊問。

「對,極可能。」連蓮說着最快下樓,打開店門,拿出三盞新手電筒來。任敬賢和春耕急忙把電池裝上扭亮,三人各拿一盞。

「媽,我們先去明珠潭找一下。」春耕提議。

「不行,我們分頭去找。春耕你去明珠潭,敬賢你順河岸往下找,我往橋上去看。」連蓮吩咐說。

救人如救火,公路上響起一片雜亂的腳步聲。

「哎!敬賢春耕你們快來看,這裏有瓊艷的鞋子。」任敬賢任春耕還沒跑遠,連蓮就站在橋頭,用比高音喇叭還響的喊聲把他們叫了過去。

看到瓊艷新買的高跟皮鞋,望着橋下轉着旋渦的湍急的水流,春耕眼淚就下來了,哽咽著說:「瓊艷要是從這跳下去,八成人沒了。我既沒打她,也沒罵她,她為什麼想不開呢?媽,你去通知我岳父岳母過來尋人,爹去請村裏的後生起來幫忙沿岸找找,我去通知幾個沙場的沙船全部下水撈人。

十萬火急,三個人分頭行動,不敢延誤。

冷瓊艷跳水自殺的消息傳開,竹林村立馬炸開了鍋。區長家裏有事,誰好意思坐視不理?全村男女青壯年一齊出動,沿河兩岸,一時燈火通明。任春耕指揮五條運沙船,打開雪亮的探照燈,揮舞著長竿短棍,從竹林大橋開始,順流而下,搜尋了近三十公里的水路。直到第二天早上,各路人馬最終一無所獲。眾人只得各自回家,唏噓不已。

日出東方,天下大白。冷不丁夫婦對於今天發生的災難似乎早有預感,女兒紅杏出牆,無臉見人,自殺遁世,順理成章。所以他們雖傷心欲絕,悲淚盈眶,但並未喊屈鳴冤,哭叫連天。連蓮原本亮堂明白之人,她怕親家疑心春耕記恨瓊艷出軌,泄憤殺人,就將瓊艷的遺書給了冷不丁和花枝俏看。這時候春耕正好兩手空空回來。

「爹,媽,對不起,我沒照顧好瓊艷。」春耕對岳父母說出這話時,淚如泉湧。

冷不丁看過了女兒的親筆遺書,又從春耕紅腫的眼睛與凄楚的神情中,看到了女婿毫無做作的忠誠。想到女婿被自己女兒戴了二十多年的綠帽子,現在又弄出個中年喪妻的結果,想到他事業如此成功婚姻卻如此不幸,不免心生憐惜。當下安慰道:「春耕,瓊艷壽短命苦,這是天意。你節哀順變,繼續努力工作吧。我們相信你。」冷不丁將女兒的遺書交給春耕說:「你現在有權有勢,逗人眼紅,難免有人借這件事搬弄是非,說三道四。收好這個,也好堵堵那些排便潑糞的臭嘴。」花枝俏痛失骨肉,悲慟萬分。她瑟索著靠緊冷不丁的臂膊,只事淚落,不吱言詞。

從父親的電話中聽到瓊艷跳河自殺的噩耗,瓊香疑竇頓生,這老公陞官發財,老婆半道辭世,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呢?她馬上駕着警車回到娘家問詢原委。當父母將瓊艷與肖炳恆二十年以來的風流韻事和盤托出以後,瓊香也覺妹妹不遵婦道,有悖常倫,不可理喻。既然事出有因,又無怪狀異相,她也只能以淚洗面,嘆息作罷。

而一直在家等待春耕消息的應英寧,在等到了冷瓊艷的死訊后,並沒有因失去對手省了麻煩而感到開心。她回憶起碼頭上曾和自己吵過架的那個捍衛愛情的嬌艷驕人的女人,曾是多麼的鮮活,何等的執著,想不到時至今日,髮絲未花,芳華依舊的她,居然看破紅塵,青流斷魂,香消玉殞。正所謂蘭焚蕙嘆,她悄悄落淚,這淚是為冷瓊艷而流,也是為自己而流,更是為天下活得辛苦的所有女人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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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無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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