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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谷里風光美

(主題曲)

天上白雲飄喲!飄到東飄到西。

飄來飄去飄到哪裏?

地上綠水流呦!流到南流到北。

流來流去流向哪裏?

白雲綠水,飄喲流呦!

飄在胸中,流在心裏。

林間鳥兒唱唷!甜甜那個脆,

甜甜蜜蜜惹人醉。

花間蝴蝶舞哎!翩翩那個飛,

翩翩躚躚招人迷。

唱唷跳哎!啊嗬呀子咿!

跳哎唱唷!啊荷呀子咿!

嗨嗨!啊嗬呀子咿!

(具體相了多少回親,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但他記得清楚的是,最後一次相中了一個大自己五歲的寡婦。是她讓他第一次嘗到了女人,結束了單身漢的命運。)

A省B市是個以煤炭為主打產品的城市。這一主打產品的直接衍生物即是採煤挖炭的礦工。礦工是個龐大但不強大的群體。地面上人們最快活的時候,通常是他們井下最辛苦的時候。他們隔富貴很遠,離危險卻很近。他們很偉大,因樂於奉獻,不懂奉獻的人是渺小的;他們很可愛,因懷抱夢想,沒有夢想的人是可憐的。可生活老愛跟人開玩笑,恰恰是這麼一些偉大又可愛的人,偏偏不好找老婆。就拿老柳來說吧,樣子不錯,有鼻子有眼的;塊頭也不小,膀大腰子粗的。就是得不到女人的親睞,只因為是礦工。他二十歲開始相親相到四十多歲,硬是由小柳相成了老柳。具體相了多少回親,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但他記得清楚的是,最後一次相中了一個大自己五歲的寡婦。是她讓他第一次嘗到了女人,結束了單身漢的命運。成交的原因很簡單,相過的眾多女人之中,只有寡婦願意留下來做他的媳婦。女人願嫁的原因是男人願娶,當中並沒有夾雜太多的情感因素。也就是這麼一對勉強湊合的夫妻,結晶了苦難的柳綿。

現實中有一種比失去更苦惱的遺憾,那就是一些東西明明已經得到,卻無法讀懂它的真正含義。就象小時候我們將一粒硬糖鄭重其事的塞入口中,本打算津津有味的品嘗一番。可是還來不及嘴嚼,便不小心吞進肚裏去了。當時的感受一定是比當初拿不到這顆糖,要鬱悶得多。而老柳他老婆,即是這麼個讓沾上她的男人倍覺鬱悶的女人。當然,事實還不止鬱悶這麼簡單。她一生輾轉嫁了三個老公,原配是個國民黨軍官,死在抗日戰場上;繼任是個臭知識份子,死在文化批鬥現場;至於第三任老柳,則死於跟她結婚四年後的一場礦難。他走的時候,獨生女兒柳綿才三歲。

老公接二連三地死去,女人認為自己克夫是八字所帶。加上自己當時快五十歲了,感覺確實再經不起折騰。於是執意守寡。之後就算媒人撞破門也不予理會。

父親的死並未給小柳綿帶來太多的悲痛。因為悲痛從來是大人的專利,與小孩子無關。當礦長汪金旺送來花圈悼念時,她居然天真地說:「我要摘一朵漂亮的送給媽媽!」無邪的話語說得汪礦長泣不成聲,一個勁向柳綿媽道歉:「對不起!嫂子,你要節哀。我們有責任,有困難來礦里找我,我替你解決。」汪礦長抹了把淚,繼續說:「小妮子不錯!要送她去讀書,上幼兒園,將來考大學。」說完,伸手想抱抱小柳綿。「叔叔哭屎巴,羞羞耶耶!我不要你抱。」小柳綿說完,咯咯的笑着跑開了。

柳綿媽雖年將半百,仍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從她那弱柳扶風的輕盈中,不難想像其當年的綽約。就是這麼個令人浮想聯篇的女人就是這麼樣命運多桀。這正印證了紅顏命薄這句中國古話精典。她相信命運,沒打算和命運抗爭。當不幸每每降臨到她的頭上時,她不止一千次在心裏哀求過蒼天,別老讓惡夢糾纏着她。可老天不是熟視無睹就是充耳不聞,結果難如她願。幾番生離死別象針扎一樣刺痛着她的心。她想過輕生。以前是不捨得自己,現在是捨不得柳綿。她要將女兒扶養成人。這是做母親的責任。就連做父親的責任,她也得獨自承擔。因為孩子父親走了,永遠不會回來。

二十萬的撫恤金是以巨款的份量相對於那個年代,在柳綿媽的內心更是個沉重的數字。畢竟,它浸染著逝者的鮮血。她不忍心用這筆錢,決計將它全部花在女兒身上。平時的生活開銷則由自己努力去賺。她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心安理得。她把柳綿送到礦辦幼兒園,然後找汪礦長要求進了洗煤廠。每天除了上班,接送孩子,她還會去撿煤,種菜。但一定是將柳綿帶在身邊的。且經常在這樣的時候給柳綿講故事,講一個男人的故事,故事裏有一個女人對丈夫的懷念,也有一個女孩對父親的期待。

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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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無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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