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決定
「難道夕痕姐姐不知道你受傷的原因嗎？」林小小問道。
姜小白無奈道：「她說發現我的時候，我已經重傷昏迷了，周圍也沒留下什麼有用信息。但我總覺得，她應該知道些什麼，只是在刻意迴避而已。」
林小小安慰道：「也許她有什麼苦衷吧。但不管怎麼說，我相信夕痕姐姐是不會害你的。」
姜小白點了點頭，只得無奈一嘆。
說到這裏，林小小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覺得可能與姜小白有很大關聯。
那是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
當年因為絕頂武者橫空出世，華夏才能力挽狂瀾，守住最後的生存空間。
世人都知道，華夏有九位絕頂武者，這九人被視為拯救華夏的英雄。
而其實，十八年前，華夏本來是有十一名絕頂武者的。
那一年，因為一場紛爭，此後有兩名絕頂武者消失了。剩下的九名，才是世所共知的那九人。
那場涉及絕頂武者的紛爭，事後被刻意掩蓋，除了當事之人，整個華夏幾乎無人知道真相。
林小小說完，心中非常不平靜，她之所以透露這個秘密，正是覺得姜小白十有八九就是當年消失的絕頂武者之一。
畢竟除了屹立於武道頂峰的絕頂武者，她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高手能夠一招擊敗身為九級武者的她。
姜小白默默不語，其實很早之前他就有了這方面的猜想。
畢竟整個華夏，能將他重傷的人物，必定在那九人之中了。
如今林小小透露的消息，無疑進一步證實了他曾經的猜想。
「兩名絕頂武者消失，那另一名應該是夕痕吧！」姜小白暗道，他深知夕痕的實力，如今看來，夕痕很可能也涉入那場紛爭。
只是她在其中到底扮演着怎樣的角色，姜小白便不得而知了。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夕痕會害他。
失憶后，他只剩修為，但已然不會運用。也正是在夕痕指導下，他才重新掌握自身修為。
「不行，絕不能讓他在外繼續放養了。」林小小暗暗盤算，盯着姜小白，一雙眼睛都快放光了。
她深知絕頂武者的重要性，武者從低到高分為九級，她自己便是九級武者，而所絕頂武者，卻是超越了九級武者，屹立於武道巔峰的存在。
傳說那可能是另外一個境界！
林小小清了清嗓子，指著姜小白，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鄭重說道：「姜小白同志，我以戰神研究院副院長的身份問你，你可知罪？」
姜小白一愣，這小妞不簡單啊，竟是戰神研究院副院長。
人類與凶獸的戰爭始終焦灼難分，凶獸在不斷進化，人類也必須更強才行。
戰神研究院的建立便是為了培養大量的武者，這關係到華夏的未來。
「林副院長，請問在下何罪之有？」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而今凶獸禍世，民生凋敝，人類前途未卜。你既身懷絕世武功，卻舍大義不顧，消極避世十八載，成天只知泡妞，如何對得起那些拋頭顱、灑熱血的同胞們？你捫心自問，難道不覺得羞愧嗎？」林小小說得是義正辭嚴，慷慨激昂。
姜小白喝了口酒，摸了摸胸口，說道：「羞愧？泡妞有錯嗎？我這不也是在為人類的延續貢獻一己之力。」
「啊呸！」林小小氣急，奪過酒罈，往懸崖下一扔，紅著臉怒道，「你！冥頑不靈！」
「哎呀，我的酒！」姜小白作勢欲跳，卻被林小小一把拽住。
林小小盯着姜小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眼中隱隱泛著淚光：「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當初有幸進入戰神研究院，我比別人加倍努力，因為我希望能夠追上你的腳步，成為像你那樣的大英雄，在未來與你並肩作戰。你知道，找到你的那一刻，我心裏是多麼的狂喜。可到頭來才發現，我看錯你了！嗚嗚嗚……」
林小小泣不成聲，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姜小白最見不得女孩子流淚，甚感無語，他真的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於是連忙替她擦去淚水，安慰道：「怎麼說哭就哭呢，開個玩笑嘛！你的要求我答應便是了。」
林小小聞言，頓時樂開了花，激動得在姜小白臉上狠狠一吻，哪還有半點傷心的樣子，立即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什麼時候來戰神研究院報到呢？要不這就走！」
姜小白輕撫額頭，身體不由一趔趄，原來自己中計了，無語道：「你不當演員簡直浪費了天賦。罷了，看在你這麼崇拜哥的份上，便不反悔了。不過你準備給我安排什麼職位呢？副院長大人。」
「要不，我把副院長的位置讓給你唄？」林小小瞄了他一眼，多少有些心虛，畢竟這可是一位屹立在武道頂峰的人物。
見那模樣，姜小白覺得好笑，說道：「開玩笑而已，別太真人。凡事講究循序漸進，就先從教官做起吧。」
其實就算沒有林小小找來，姜小白已有這方便的考量，只是沒遇到合適的時機罷了。
當年發生的事情，他勢必要弄個明白，而且失去的也終歸要找回來。
這些年來他和夕痕雖然避世不出，卻隨時關注著前線的動態，經林小小這麼一折騰，他也就順其自然了。
他很清楚，戰神研究院的教官，平時除了帶教，同樣也會深入最前線，參加軍方或者研究院的各種任務。
雖然雷遁系統問世以來，人們的生活穩定了不少，但形勢依舊不容樂觀。
凶獸的進化超乎想像的快，如今所知的媲美人類絕頂武者的凶獸足足二十頭，遠超華夏這方的絕世強者。
所幸這些絕頂凶獸並非同族，各霸一方，沒有團結意識，否則華夏就真的危險了。
而最令姜小白在意的還是西北方向上的那股氣息，這一年來，他分明感應到那股強大的氣息正在復甦。
而據林小小透露，近來華夏有絕頂武者受傷，也正是因為去過西北那邊。
姜小白深感憂慮，也許那股氣息的源頭，在不久的將來會產生莫大的亂局。
兩人相談一會兒，林小小的手機響了。
姜小白得知，原來她便是此次前來古陽市救援的強者，既然凶獸已經被解決，上面便安排了新的任務。
她需要立即趕赴前線。
兩人交換了電話號碼，林小小再三叮囑他早去燕京。
互道一聲保重，林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看着她離去的方向，姜小白心緒複雜。
其實他很想再問問，自己真說過要娶她的話嗎，但終究是難以開口。
「難道今年本帥哥命犯桃花？」姜小白心中暗道，當真是世事如棋，乾坤莫測。
這剛和女友分手，心中雖然不怎麼傷心，但難免鬱結，於是特來此地奏琴抒懷，不曾想竟有這番際遇。
想起要去戰神研究院，姜小白不免一陣心虛。
他記得早在十幾年前，他交的第一任女友就是因為進入了戰神研究院才被迫和他分手的。
那時他功力未復巔峰，還沒有回去的打算，所以也算是他主動放棄了那段感情。
如今若是被她得知自己真實身份，恐怕她殺人的心都有吧。
姜小白喟然長嘆，獨自在懸崖邊一陣發獃，待到日落西山，他才背起古琴，如天神下凡般，徑直往懸崖下飄然而去。
回到小區公寓，夕痕已做好了晚飯，正卧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穿着粉色的睡衣，十八年過去，她雖然已不復少女青春，但依舊美麗動人，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給她增添了一股成熟風韻。
見着夕痕，姜小白心中一陣恍惚，似又一陣明悟。
也許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捨不得這個女人吧，這個自己始終搞不懂的女人。
一個女人，耗費青春，默默陪伴他十八年，此中情誼自是不用多言。
他甚至想過，夕痕會不會是他失憶前的戀人。
可多年來，夕痕總是若即若離地與他保持着一定距離，這讓他萬分疑惑。
「孤男寡女一起十八年，竟什麼事沒發生，我還真是禽獸都不如啊！」姜小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喲，還捨得回來？」夕痕淡淡瞟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看着電視劇。
姜小白一臉悲苦，坐到夕痕身邊，靠着她的香肩，吆喝道：「人生最是寂寞愁，誰言杯酒可忘憂？都說失戀最難熬，哪知相思更斷腸。快，安慰安慰我這受傷的心靈。」
夕痕嗅了嗅鼻子：「不是你那女友的味道，看來已經有別的女人安慰過你了嘛。」
姜小白心中一突，這女人鼻子也太靈了吧，但是怎能承認，胡謅道：「哪有，這肯定是鬧市太擁擠，不小心撞上的。」
「是嗎？」夕痕一陣冷笑，推開他坐起身來，捏著姜小白的臉，「那你告訴我，這個吻痕是怎麼回事？不會也是在鬧市裏撞上的吧？」
姜小白心中大呼不妙，先前只顧著和林小小說話，完全忘了這饞兒了，這下被抓了個證據確鑿，當真是百口莫辯了。
尷尬一笑，姜小白起身，飛快到洗手間一看，臉上果然一道顯眼的紅色吻痕，趕緊洗了把臉這才回到客廳。
「夕痕，我決定了，我要去燕京。你願意……」
話未畢，一隻縴手已至眼前，卻是夕痕悍然出手，揮招之間，勢若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