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地靈秀
「喂喂喂，你們看到了沒有，李雲霄往天武造化窟去了。」
「什麼？他已經後天境界了？尊者是從哪裏找來的這樣一個怪物啊。」
「你們也別嫉妒了，不然人家怎麼成的尊者首徒，也不知他從中能學到什麼樣的絕世武學。」
「哼，看他那冷冰冰對我們愛答不理的樣子，我就希望老天爺讓他看三天的太祖長拳。」
被三教送往天道峰的各記名弟子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雖說他們與李雲霄無有交集且自身學到了什麼從不會向外人透露，但還是忍不住向造化窟奔去，待他出來后萬一問到了他所學招式，哪怕只有隻言片語那也是大功一件。
李雲霄站在那幽深的洞穴前，看了看門口界碑確認無誤后便邁步走了進去。
穿過一片幽藍如水的光幕只見自己腳踩虛空，身邊無數星點閃過，飄忽間再次感覺到腳踩大地的質感時，眼前景物變幻已然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
說是草原，又有些不像，青草剛剛沒腳，一眼望不到邊的綠色上夾雜着幾棵參天大樹，綠草中間或著不少不知名的小花，頗有一番綺麗景緻。
空無一人的天地讓李雲霄分外疑惑，正猶豫是否要往遠處走走看看時只見一道華光閃過，一身着異服之人從天而降。
來人一張國字臉，一頭紅髮如烈火般張揚，眉心一道火焰印記。只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陶醉道：「想不到這偏遠之地竟有如此靈氣濃郁的世界，我本來還以為是個苦差呢。」
話剛說完，李雲霄不遠處一顆大樹上突然跳下來一黃衣白裙的女子，一頭秀髮簡單的扎了個馬尾垂於背後，李雲霄皺了皺眉，自己竟然會莫名被這女子吸引，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那女子弗一出現便吸引了那紅髮之人的注意，眼神瞬間變得熾熱起來：「我摩多行走諸天萬界，第一次見到這般集天地寵愛於一身的女人，你，是我的了。」
而李雲霄走近后也看清女子容貌，除了親近之人萬物不縈於心的他竟也剎那間失了神，若說絕色女子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那她便是山河為之失色，日月因其無光，無比聖潔之中又令人忍不住想要將其佔有。
面對摩多無禮之言，那黃衣女子倒是不惱，歪著頭看着他頗帶些俏皮的說道：「哦？外面來的客人嗎？你來神州就是為了小女子？」
「原來此界叫神州嗎？」摩多舔了舔嘴唇，面色潮紅：「我乃神界從神摩多，受主神拜倫之命來此統轄此界，若是你們安然受降當可免去戰禍之劫，當然，看到你之後，還要將你納入後宮。」
那女子卻是捂嘴咯咯一笑：「神州的事小女子一人卻是做不了主，至於閣下要娶在下為妾這事嘛，也得讓我看看閣下的本事啊。」
「哦？看你應也有幾分實力，要是我出手太重將你傷了那可就不好了。」摩多滿臉傲色並未將其放在眼裏。
「既然閣下如此憐香惜玉，那不如讓我三招，若閣下能盡數接下，那我便任憑處置如何？」那女子捋了捋垂於胸前的秀髮嬌聲道。
「這可是你說的，待我處置了你再來征伐這神州。」摩多已然被慾望遮蔽了雙眼滿臉邪笑，而他滿是邪欲的雙眼令在旁觀看的李雲霄憑空產生一股殺氣。
「那麼注意了。」絕色女子右手向上輕輕一揮，輕喝一聲：「天地靈秀。」只見摩多所站之處一道光柱接連天地，出現的莫名又消失的極快，眨眼間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而那摩多亦是不見了蹤影。
只見她拍了拍手嘟囔道：「連我一招起手式都接不住就灰飛煙滅，看來這什麼神界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群老頭子那裏就不用去報備了。」
長期修行起來順風順水的李雲霄此時也不禁目瞪口呆，這就是我要學的招式嗎？這樣莫說學三天，就是讓我看上三年也未必能悟出什麼來啊。
心中正誹謗間，那女子突然回頭看向李雲霄，被目光所注視有所察覺的李雲霄心中如驚雷敲響：「她能看見我？！」思緒未落，女子眼神宛若一道電光襲來，一股殺氣充斥整個天地席捲而來，強大的壓力下李雲霄只聽得渾身骨骼響動隨後雙膝一軟，竟是腿骨折斷已然跪倒在地。不明所以的李雲霄雙手強撐地面抬起頭來直視那人嘶吼道：「為什麼？」
而那女子此時哪還有半分之前的嬌俏可愛，周身狂暴氣息捲動，面若寒霜眼中帶殺，聽得李雲霄問話后並不回答，只是滿眼的殺機中又多了一絲審視意味，就在李雲霄大口嘔血之時終於冷哼一聲隨後消失不見。
死裏逃生尚留一絲意識的李雲霄心中苦笑，三日內這樣的慘劇不知自己還要經歷幾回，或許下次就沒命了，也不知清虛子看到出來的是一句殘缺屍體會作何感想。
正胡思亂想間，眼前一陣變幻竟已被送出了幻境。
「出來了！怎麼這麼快？」
「李雲霄這是？全身重傷？怎麼會這樣？」
「愣著幹什麼，快去叫尊者啊。」
聽得周圍吵鬧聲的李雲霄終於放下心中大石暈死過去。
足足昏迷五日的李雲霄終於悠悠醒來，只見清虛子親自在一旁侍奉著，心中有些感動但又有些怨恨，如果這都不算危險的話那什麼才叫危險。
「雲霄，你在其中到底經歷了什麼？」見他醒來清虛子連忙扶他坐好，給他餵了一口葯湯后問道。
李雲霄一五一十的將所經歷之事複述一遍，雖然自己想來有些匪夷所思，但以清虛子見識應能給自己一些答案。
「天地靈秀？神界？」清虛子聽完后陷入沉思。
苦苦思索了許久也沒有任何線索，清虛子不由得苦笑道：「想我清虛子在天下已然是一個傳說，但是想不到竟然有我也不知道的人事物，可惜當年魔域之禍，山河破碎，不知多少典籍被毀，不然或許能從中尋得一些蛛絲馬跡。」
「師尊，幻境中所現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嗎？」見連自己師父都無法提供一點線索，李雲霄總覺得他是在隱瞞自己。
「不錯，那秘境中所現都是回溯時空重現當年景象，只是從來都是時空烙印，怎麼會真的對你造成傷害？」清虛子搖了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我看到的那個人她還活着，並且她強大到了無視時空的地步呢？」李雲霄心中有個大膽的想法，脫口而出。
「不可能！」清虛子聽罷倒吸一口涼氣，立刻否定道：「即使成就仙人也不過是破碎虛空長生久視逍遙天地，你可知無視時空是什麼概念，那是無視因果無視規則，這樣的境界老夫想都不敢想。」
「可是師尊你也說過武道無止境……」
「這樣的說法對我來說衝擊實在是太大，好了，不說這個了，幸好她沒毀了你的根基，本來我收到請帖，那小皇帝七十大壽邀請全天下二十歲及以下的後天武者前往神都進行一場比武大會，表現優異者不僅會得到大量獎賞他的宗門也會獲益匪淺。我本屬意你去見識見識天下英雄，但看你這樣沒幾個月怕是難以修養好，此事只能作罷。」清虛子嘆了一口氣將話題轉向別處。
見清虛子不願再說李雲霄也不強求，只是心中對他的信任又降了一分。但此時卧病在床左右無事，只能與其聊天順便多了解一些他的過往。
「師尊似乎對仙人境界十分了解，您便是仙人境嗎？」
「曾經是，那次剛剛晉陞還未來得及飛升仙界便遇到魔禍亂世，魔域雖然無人到達仙人層次，但勝在殺不勝殺，魔潮湧來遮天蔽日甚是駭人，且老夫所修實在太過中正平和，殺傷力略有不足。後來老夫直入魔域大本營妄圖屠滅賊首，可惜反倒中了奸計被魔氣污了根基，跌落到了這半步仙人的境界，不得已只能將這兩界入口封閉，而那次神州血劫後天地靈氣被污染，導致千年時光未有人晉入仙人，直至百年前靈氣才恢復了過來。老夫自知命不久矣，所以一直憂心忡忡，幸得蒼天憐見，讓我遇到了你。」清虛子一臉唏噓，但李雲霄完全不為所動，弗入後天便承接了其一樁仇怨，聽其安排入秘境卻重傷垂死，對於自己將要鎮壓的魔域總是含糊其辭，心中對清虛子的信任在一點點減少。同時仙界一詞也令他分外在意，神州明面上的頂端高手便是先天，十大高手雖然是超越先天的存在，但是半步仙人不過清虛子一人，要成仙人飛升仙界談何容易，只怕一生困守此地。
正思索間，卻見清虛子似是想到了什麼：「你說那女子這般針對你，你們以前不會認識吧。」
「師尊你在開什麼玩笑，我現在不過才十四歲，哪裏認得那樣的厲害人物？」李雲霄只覺得自己師父怕是老糊塗了，但也耐著性子辯解道。
「不，我是說你的前世，你這般天賦異稟，又能有這般奇遇，只有大能轉世才能解釋的通。」清虛子語氣篤定道。
「師尊你也相信輪迴轉世這一套嗎？道門之人怎麼也信起佛門教義來了。」
「不是我相信，而是因為這世上有活生生的例子啊。」清虛子對李雲霄的質疑不以為意，唏噓道：「達摩寺的禪空小和尚便是佛祖轉世，年紀輕輕便已入天下十大高手之列，若非佛門護犢子，我早將其搶了過來。」打開了話匣子的清虛子忍不住嘮嘮叨叨的說起許多三教的軼事來。
靜靜聽着師尊述說的李雲霄卻沒有想到，幾次因自己的顧慮而沒有借清虛子之力尋李雲天上山將是一個多麼錯誤的決定，而這次未能前去神都更是失去了最後一次改變李雲天命運的機會，待兩人再相見時，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