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怕什麼來什麼
不知什麼原因，本來午時應該輪到蘇瀅進去的，到現在仍然沒有動靜，蘇瀅並不着急，正好可以為自己想法子選不上爭取時間。
蘇瀅絞盡腦汁，想到了幾種辦法：一種是在這裏大吵大鬧。這顯然不妥，也最先被排除，這種辦法肯定奏效，但是容易節外生枝，鬧大了怕是要牽連蘇炳林。
第二種辦法是裝瘋賣傻，這種辦法也不是很妥當，皇上要是知道蘇炳林選一個傻子給自己做妃嬪，非得治他一個欺君之罪不可，這第二種看來也不可行。
第三種辦法是保持沉默，盡量的隱藏自己，這樣不會太過顯眼引人注意，被選不上的幾率應該極大。
權衡再三，蘇瀅打算採取第三種方式，以沉默的方式結束這次選秀之行。
最後，只剩下蘇瀅和周曉芙還有兩個其不知姓名的秀女在等待，她們三個顯然很是焦急，不停的在殿中踱步，只有蘇瀅很是平靜。
到了卯時，蘇瀅才和其他三人被一個太監引到了一個大殿。
大殿之上甚是富麗堂皇，到處閃映着金碧輝煌的圖案，空氣中瀰漫着一種皇家威嚴。
這種場面蘇瀅太過熟悉，不過之前自己是曾在大堂之上，而現在是在殿下而已。
蘇瀅看到大殿之上之人，心中一秉，坐在正中央的，正是自己的前世良緣歐陽弘業，看上去臉色比較憔悴，坐在他旁邊的是皇后佘氏。
一中年太監依次報出了四個人的姓名和家世，然後由皇后問了幾句讀沒讀過書，歌舞書畫相關的話，另外兩個人都急着答話，儘力表現，想博得皇后和皇上的關注。
蘇瀅只是含笑不語聽着，周曉芙看上去膽子又小，看到旁邊兩個口中滔滔不絕，妙語連珠，急得笑臉通紅，甚至要落下淚來。
蘇瀅抬眼瞅了一眼歐陽弘業，端坐在那裏，對秀女的回答並沒有任何的回應，靠着龍椅出神，似乎並沒有聽她們說話，反倒是皇后在一邊臉上略顯焦急。
「皇上，我看左邊的那秀女長的端莊，回答的亦是極為流利，一看就是從小乖巧伶俐的，你看如何？」皇后側身問道。
殿下的那秀女聽到皇後點到自己，臉上笑出一朵桃花，屈著身子要跪下謝恩的架勢。
歐陽弘業抬起頭，顯得很不耐煩，也不說話，向外揮了揮手。
「嗯。」皇后無奈的嘆息一聲。
從旁邊快步走過來一個太監，引著四個人向外走。
「終於沒被選中。」蘇瀅忍耐住內心的狂喜，轉身快步的向前走去。其他的三個秀女包括周曉芙在內，轉過身來都陰喪著臉，知道肯定是沒戲了。
可能是過於心急，蘇瀅腳下一個不穩，絆到了門檻。
只聽「哎吆」一聲驚呼，蘇瀅一個趔趄差點跌倒，還好被一邊的太監及時扶住了。
「小心點！」太監皺着眉小聲說道。
蘇瀅臉也是紅了，滿臉的尷尬，更是加快了腳步想趕緊逃出去。
「停一下！」只見歐陽弘業從大殿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神中有了異樣的顏色。
蘇瀅心中一沉，難道說自己的聲音出賣了自己，自己已經不是之前的上官舞月，容貌已經千差萬別，不可能被認出來才對。
「剛才那位秀女，走到前面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極具穿透力，歐陽弘業似乎從一天的萎靡困頓中，蘇醒過來。
蘇瀅並沒有挪動腳步，而是在等待，她明白其他三個秀女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果然，剛才被皇后選中的秀女，一個輕盈的轉身，跨著靈動的碎步，來到歐陽弘業面前，福了一福。
「皇上萬歲！」
「是剛才絆倒的那個，不是你。」
歐陽弘業，又是擺了擺手，示意退下。
那秀女羞的滿臉通紅，忙閃身退在一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說你呢，怎的還不過來。」
歐陽弘業很着急的樣子。
「你咋還愣在這裏，皇上宣你呢，快點！」一邊的太監急一個勁的眨眼。
蘇瀅極不情願的轉過身去，她不敢肯定歐陽弘業為什麼要把自己叫住，但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
「臣蘇炳林之女蘇瀅參見皇上。」蘇瀅輕輕了福了一福，並不抬頭。
「抬起頭來，讓朕瞧一瞧。」歐陽弘業語氣中有些興奮。
蘇瀅聽着就有些火大，歐陽弘業竟也敢在自己面前沖大，這樣命令一樣的讓自己抬頭，以生前上官舞月的個性，早拂袖去了。不過蘇瀅看在自己現在是秀女的身份，也只能忍一忍。
蘇瀅極不情願的抬起頭，眼神中滿是複雜，蘇瀅的內心明白，自己不可能忘掉之前的一切，和歐陽弘業在一起的日子。
「真是奇了，奇了。」歐陽弘業獃獃的出神，似乎眼前站着的不是蘇瀅，而是早就認識的老相識。
原來，上官舞月重生到蘇瀅的身上，雖然容貌身段與之前已經大不相同，但是聲音卻因為自己說話的習慣，抑揚頓挫慢慢的發生了一些改變，有些和上官舞月接近，還有眼神氣質，更是越來越與上官舞月相似。這些個變化都是緩慢發生的過程，在相府也並沒有引起關注，蘇瀅自己更是沒有感覺到。
但是在歐陽弘業面前，他強烈的嗅到了上官舞月的氣息，雖然他知道上官舞月已經死了。
「皇上！皇上！」皇后看到歐陽弘業呆了好一陣子，用手輕輕的搖着他的胳膊。
「奧，朕有些失態了，對了，就她了。」歐陽弘業用手指著蘇瀅，不容置疑。
一邊的太監連忙記下，這一天來，這是記下的第二個名字，第一個名字是馮芸，還是皇后極力推薦才記下的，第二個就是蘇瀅。
這次選秀女歐陽弘業本是不同意的，也是皇后極力推動，甚至私下讓朝臣聯合上書，這其中領頭的就是吏部尚書馮友軍，歐陽弘業拗不過才答應了這次選秀。
雖然答應了這次選秀，但是歐陽弘業採取了消極對抗的態度，無論秀女多麼靚麗，都一律拒絕，他只同意了選了吏部尚書之女馮芸，一是給皇后一個交代，二來也是讓皇后和朝臣明白，皇上對她們的心思其實心知肚明，也是一個警示。
但是蘇瀅的出現，顯然打破了歐陽弘業之前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