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狠人我張叔

第4章 狠人我張叔

就這樣我被送回了家,送我回家的警官姓謝,是縣刑警大隊二支隊支隊長。在以後的日子裏還要和他打交道的。

警車停在了我家門前,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們恢復了我被解救回來時的關心程度,也都聚攏了過來。

「該幹啥幹啥去襖,我們就是找木墩兒了解些情況襖,大家都別瞎尋思。」謝支隊說。

其實他不這麼說還好點,一這麼說就更加加深了大家的好奇心。

回家時都大概下午三點了,謝支隊送我回來就開車返回去了,說他還有事情。我也挺慶幸的,要是他和我媽說我的事兒,依我媽的個性還得打我一頓。

我媽回家看我沒在家,以為我不是出去瘋玩就是去放羊了,也就沒太在意。忽然見我被警車給送回來了,她也心裏沒底,就問我去哪了。我就說去公安局辦戶口了,結果沒辦成。我媽當然還是教育我了。我也就讓她教育,想想我不這樣還能做什麼呢!

我媽說完了,我就趁着她不太生氣的時機對她說要去和全保書去放羊,我媽也就聽之任之了。

出了門一路小跑,還好看到全保叔還在山坡上放羊呢,就奔了過去。全保叔看到了警車過來,也好奇的問我是咋回事情,我就把這些事情說了出來。

「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啊!木墩你還小啊,大了就知道小百姓有多難了。」全保叔邊聽我說邊插話道。

「也不能全是那樣,張叔就對我挺好,他和別人不一樣,還有那個送我回來的謝叔,人也挺好。」我說。

「好人多些最好了。我們老百姓也不用辦事難了。」

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

「全保叔,我渴了,有水嗎?」

我拿過全保叔的水壺喝了個精光。

「你個死墩子,也不知給我留點。」全保叔說。

我們呆了一會兒,全保叔拿出個酒壺說「還好我這有酒,不然我沒水喝怪渴的。」

我可是好久沒喝過酒了,自從回家很少有機會喝酒,看到全保叔有就可。高興壞了「有啥下酒菜沒?我陪你喝點唄!」

「呵!看把你能耐滴,別看你能跳水,喝酒這事可不是你想咋樣就咋樣的。」

全保叔身上還有點剩下的花生米,我們就一口酒一顆花生米開始喝上了。

喝了一會兒,我們就一起到旁邊的樹叢去撒尿。其實也怪,只要男人總會覺得在一起撒過尿,感情就會增進許多,別人怎麼想我不清楚,我是這麼認為的。

「哎呀,木墩兒,你說你這小小年紀,撒尿的傢伙咋像一節斷了的木根膩,這麼小的娃也是奇怪了。你爸的傢伙叔也見過,也就是一般啊!你說你是咋回事膩。」全保叔藉著酒勁跟我叨咕著。

「我那知道老李啥樣子的。他又不讓我看。」我含糊的回答。

「那你就回家問你媽去啊,你個傻孩子。」全保叔不懷好意笑着說「男人大點兒可是女人的寶貝啊。,」

「我問我媽她還不打死我啊。你這個沒正型的。」我毫不示弱的說。

「哎,我說木墩子,你沒看到爹媽搞事情啊!你媽可是我們這兒的大美女,便宜你爸這個狗日的了。」全保叔越說越沒正經了。

「別扯犢子了襖,你和我嬸子下次搞事情叫着我唄,讓我學習學習。」我看苗頭不對直接懟了回去。

「歡迎你來看,就怕你不敢來,不過最近你嬸子身體不大好,過兩天我得帶她到醫院瞧瞧病。」全保叔說着,表情也有些凝重了。

「我不和你扯淡了,我得回家了。」我說道。

「別別,我這也回去,一起走。」

要說張叔那是真辦事,第二天上午就有人專門上門找我,鄉派出所的兩個人,一男一女。那個女的是主要辦事的,那個男的是陪同的人。

我說大人不在家,等他們回來再說。派出所的人說我家的情況他們都了解。直接告訴他們我的出生日期和上戶口的姓名。

我說我叫木墩兒,他們說要我的大名,我上哪裏有什麼大名啊。他們說木墩兒這名不太像大名,讓我起個好聽一點的名字。

我想了半天終於說「那就叫我李木根吧!」

這下子我終於有戶口了。我也有我的大名李木根了。其實他們是不知道我給自己起的大名是從撒尿時的對話中得來的,我也沒跟他們說。

這回要說說張叔了。

我張叔本不姓張,當過兵扛過槍。張叔原來姓啥他不說,不說的原因是他身份證上就姓張。張叔不到十八歲就參了軍,據他說是因為他家成分不好,他頂替了他們村的村長兒子參的軍。

後來張叔他們村鬧飢荒,死了很多人,由於張叔參了軍就等於撿了一條命。

張叔到部隊的第二年,就發生了中印自衛反擊戰爭,有興趣的人可以查閱一下當時的情況,我就不多說了。

張叔他們部隊剛開到印度境內,就遭到敵軍伏擊。張叔眼看着他的幾個戰友由生到死。可是那時哪有啥時間去想那些呢!可不幸的事還在繼續,就在失去戰友的幾分鐘后,張叔也負傷了。

張叔說他當時沒啥感覺,就是隨着一聲響,自己就沒知覺了。當他醒過來時,張叔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了。

張叔呢,醒了之後就很難再睡了。隨後的日子裏,醫生髮現張叔耳朵受到了傷害。隨後的日子張叔經歷了心理治療,傷情基本控制了。

張叔身上還有一些別的傷,不過都是些外傷。除了心理上一時難以治癒之外,就是他的一個蛋蛋被一個削尖了的木頭傷到了,據說還縫了針。這事在多年以後我問過秀翠嬸子,那時她已經是我張嬸了。秀翠嬸子說讓我直接問張叔去,我哪有那個膽子啊!

過了大概半年,張叔從軍隊醫院出院了。可他的病並沒有痊癒,部隊就和他談話,讓他轉業。他是以正排副連級退伍的,並且因為參戰負傷的事情他立了三等功。退伍時大概是六五年吧。因為他當時是頂別人的名額在老家入伍的,可是相關的人都不在了,這也成全了張叔。部隊徵求他退伍的意見時,他選擇了我們縣的公安局,沒回他的老家。

張叔到了縣公安局,先是掛職副所長。這個職位本來是組織上照顧他,咋說張叔也是戰鬥英雄啊,加上他本身還是在心理恢復期。所里了解到這個狀況后,也沒給他安排啥重要工作,可是張叔卻是閑不住的。白天張叔過得還順暢,但是到了夜裏就難受了。張叔覺得越閑越難受,就越睡不好。

所長呢,看到他狀態不好,也急了。他主要是怕張叔這個戰鬥英雄在他那裏出啥狀況不好向上級交代。可必要的溝通還是得有的,就把張叔的情況向局長做了彙報。局長也犯了難,後來決定應該有個人照顧張叔生活了。這也體現出對同志的關心愛護啊!

那是個崇尚英雄的年代,張叔要是找對象不是個問題,關鍵是張叔沒啥文化,也就算是個初中文化吧。不過這難不住局長他們。很快他們物色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這個張嬸是公安局食堂的僱工,公安局給她解決了一個農轉非的戶口,又給她一個事業編製。本來張叔就帶着英雄的光環,這又給這麼多好處,張嬸當然願意了。

張叔本來是抵觸的,但又怕不同意會傷了大家的好心。再來看看這個同志們給自己撮合的張嬸,人家不嫌棄自己有那麼點殘疾,自己還能有啥話說呢。

張嬸說不上漂亮,據說就是個普通人。張嬸爹媽都是農民,結婚那天見誰都叫領導。農村本來就重男輕女,張嬸的爹媽聽說張嬸有了正式工作,還辦了城市戶口,就腆著個臉讓張嬸把城市戶口讓出來給張嬸的弟弟,說好事不能讓一個人佔盡了。因為這事張叔張嬸他們結婚時還鬧得不太愉快。

婚禮還算圓滿的完成了,張嬸張叔這對夫妻婚假也歇完了。張叔家裏沒啥親人了,張嬸呢,也不願意回家看親戚的臉子。單位給他們分了房子,張叔也就搬出了集體宿舍。

過了半個月吧,張嬸去找所長了。

「領導我要和你反應個事情。我要和張衛紅離婚。」

「這是咋回事情膩,婚姻可不是兒戲啊!兩口子有啥事情可以互相溝通嗎。不要動不動就離婚離婚滴。」周所長說。

「我是不想和她過了,他他晚上不睡覺啊!」張嬸說。

「年輕人嘛,畢竟是新婚,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周所長嘴角帶笑着說。

「不是你說的那意思,我是說他整晚不睡,對我對我也不感興趣,我有時半夜醒了看到他不在屋裏。」張嬸委屈的說。

所長這下沒話說了。

流言本來傳的就快,沒過多久張叔張嬸的事情就人盡皆知了。過了三個月張叔也就索性和張嬸離婚了。張嬸呢也沒啥留戀的。這場婚姻你不能說有啥錯,大家都是好心,只不過事情有點擰巴了。

這場婚姻沒給張叔留下啥,張嬸呢,有了工作,成了城裏人,張叔還把單位給他們的房子留給了張嬸。張叔就算凈身出戶了。

張叔不能在派出所呆了,畢竟人言可畏啊。張嬸離了婚後也和派出所的一個離了婚的警察又結婚了,不久又有了自己的孩子。也算是完美結局了吧。人生也是無常,誰能遇見誰也許是天註定吧。

張叔後來主動要求到刑偵隊工作,公安局長也是無奈,本來想保護照顧好這個戰鬥英雄,無奈張叔一再要求,也就同意了。

張叔到了刑偵隊反而精神了不少,刑偵隊的工作本就不太規律,這也正適合張叔的脾氣。有了案子就像打了雞血,大家也都需要這樣的人才。也就是前不久的事情,張叔帶領刑警大隊的警員把我從道士手裏解救了出來,那時候他還是副大隊長,這事之後不久他就變成了大隊長,原大隊到了外縣成了副局長。

張叔的官路倒是暢通,可個人生活就不如人意了。大家都有關於他的傳聞,也就很少給他介紹對象了。張叔呢,也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不知疲憊的干到了現在。用張叔自己的話說就是「要是白天不累點兒晚上我睡不着。」

張叔還有一個口頭禪「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往往對方又說一遍時他總會補一句「哎呀我這耳朵啊!」這句話要是熟悉他的人聽起來沒啥特別的意思,可要是真的心裏有鬼再經他這麼一說,效果可想而知。

我現在的張嬸是秀翠嬸子,也是我的丈母娘。他們的姻緣還是我撮合的呢!這個以後的章節里再具體介紹吧。那時我老婆郭水靈還沒出生呢。

每個社會中的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定位,人呢總得做點什麼事情。你要非說什麼也不做就快樂,其實那也是一種定位。其實這種快樂也不是很容易得到的。因為你無時無刻不在督促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快樂。當你達到了王國維說的「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時,是真的得到了還是已經失去了呢。

我覺得張叔那時找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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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蔥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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